第288章 番外二县老爷要搜家

陆念凑了一波热闹,又带着侍卫在街上转悠了一大圈,买了一堆零嘴提了,这才意犹未尽地晃荡着回去。

“姑娘在这里稍等,属下去驾马车。”侍卫提着满手的吃食和零嘴,说道。

陆念正踮着脚看街上的杂耍,听了顺手挥挥衣袖。

“你娘的案子有冤情,你先别急,先回家等着的,后日重新升堂,定能让你娘平冤昭雪。”一个老迈的男声说道。

“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多谢您看顾我家。”回复他的,是一个儒衫青年。

身旁,两人的对话钻进陆念的耳朵里,正要回身看看是不是今日在公堂上那桩案子的事情,另一边,侍卫已经把马车驶了过来。

陆念抬手招了招,再回身,刚刚谈话的两人已经没再继续说话,她看了一圈,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只能放弃,转身往马车的方向挤了过去。

在她离开后,一个鹤发老人目光落在马车上,遥遥地指了陆念正在上马车的身影,“你刚刚到不知道,今日在公堂上多亏了这个小姑娘替你娘说话,不然那个狗官就要屈打成招了。”

青年举目望去,正巧,只看到一抹纤纤身影钻入马车,车帘落下,遮了个严实。

“我得去谢谢人家。”青年向老者做了个揖,见他摆手,这才赶忙追了上去。

杂耍正好到了精彩的时候,人群拥挤着爆发出一阵喝彩,青年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再向那个方向看去,哪里还有马车的影子?

青年心里有些惋惜,正想着日后若是有机会,定然是要亲自上门答谢人家姑娘仗义执言,转身,目光一凛,落在街边角落里,一个鬼鬼祟祟的差役身上。

夜深,人静。

整个县城已经陷入沉睡,偶有打更人经过坊巷之间,喊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蓦然,几根火把照亮了一条寂静小巷的青砖墙,倒映出十几条人的倒影。

当先的,赫然就是白日里威风凛凛的县太爷。

他一抹胡须,抬眼看着自己面前这间貌不起扬的小宅院。

红漆木门紧闭,两旁的青砖墙上自墙根爬起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爬山虎,木门上方的檐角上,悬着两个铜铃铛。

明明没有风,这两个铜铃铛竟然自己动了,发出悠扬又不似真实的响声。

叮铃叮铃,谈不上好听,反而有些让人心里发憷。

“师爷,”县太爷没来由地有些发毛,喊了自己那见多识广的师爷上前,“你瞧瞧这屋门上贴的黄纸上写了啥?”

红色的木门上,左右各贴了黄符纸一张,纸上用朱砂画了鬼画符,师爷瞪着瞧了半晌,也没瞧出个究竟,只能摇摇头。

“老爷,这不重要,反正李六子看到那小丫头回了这家宅院就行了。”师爷说道,嘿嘿笑了一声,“听说那丫头出手颇大方,是个有些小钱的。”

听到钱字,县太爷一扫心底的疑虑,什么无风自动的铜铃,什么门上的黄符在银子面前,通通都不是个事儿!

“冲进去,这户人家窝藏逆党,给本官搜!”

呯——

红漆木门被毫不客气地撞开,两列衙役冲入院中,火把将不大的小院照得通明。

“搜!”

县太爷环视了一圈小院,不大的地方,珍奇异草倒是不少,还有价值不菲的太湖石做假山,更加确信了这个小丫头片子是条鲱鱼。

“等会儿!”东厢房的门打开,陆念出来,她正要休息,刚刚卸去了钗环,所幸衣裳还是齐整的,看着被破开的大门和挤满小院的衙役,“这不是县太爷么?大晚上的不在你家里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县太爷眼里闪过一抹贪婪,琢磨着这里应该是一个小商贾人家,“我手下的衙役一直在追查逆党的行踪,今日里看到你带着逆党回来,所以,特来搜捕逆党!”

“哈?”

陆念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张嘴,而后,笑了。

“你说我带了逆党回来,空口白牙的,就能带着衙役来搜我家?”

县太爷懒得和她多说,目光扫到主屋。

里面暗着,没有点灯,想来是这个小丫头父母的屋子,这么大的动静还没人出来,应当是不在家的。

心里有了数。

他给自己身边的捕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一会儿重点搜这间主屋。

一般商贾人家,有什么贵重的,都是藏在主屋里,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来呀,搜逆党!”

捕头领会了县太爷的意思,一招手,就要往主屋里冲去。

“等等,你们可有搜查的手令?”陆念挡在一伙气势汹汹的衙役面前。

“要什么手令?”捕头冷笑一声,“我们县太爷的话就是手令!”

说完,把陆念往边上一推,直奔主屋而去。

“站住!”

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厉声喝止,“按东启律例,县官要搜查百姓住处,需得有郡守手令才行!”

火光照亮了门口,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

郑悯走进院中,面对县太爷不卑不亢质问:“县太爷可有手令?”

县太爷脸皮子抖动了一下,他有什么手令?

今日的事情不过是他临时起意而已。

“老爷,这个就是那个毒杀亲夫郑氏的儿子,死的那个是他的老子。”师爷在一旁小声嘀咕着提醒。

“哦!”

县太爷摸着胡须,目光在郑悯清隽的脸上扫过,想到他在京中参加了科举,想来是落榜了才回乡,更是肆无忌惮。

“他定然和郑氏那个毒妇一伙,毒害他亲爹!”

“来啊,一起拿下,说不定还和逆党有瓜葛,带回去,一起审问!”

衙役应了,上前就要来拿郑悯。

“还等着什么呢?”县太爷催促,“去,搜捕逆党!”

“我看谁敢进去!”陆念眼看着衙役十分不长眼地就要冲进主屋,急了。

“搜!”

县太爷下了死命令。

呯——

当先的一个衙役用刀插入门缝,挑开门栓,而后,一脚把大门踹开。

正要冲进去搜呢,只觉得眼前一晃而过什么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当啷”一声清脆的响声。

低头,是一块质地上佳的羊脂玉佩被从屋里扔了出来。

“哈哈,里面藏的逆贼这是想要贿赂本官呢?”县太爷看到地上的玉佩,眼睛射出贪婪的光芒,立刻上前,弯腰,伸手。

“狗官!尔食民脂!”郑悯被反压着胳膊,挣扎不过,一张清秀的脸涨成了红色。

陆念看向他,“你是?”

郑悯想到自己白日看到那个鬼鬼祟祟的衙役,一路坠着,看到县太爷密谋要抄那个为自己母亲仗义执言的姑娘家,便跟来了,想着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量。

哪里想到,这县太爷这般不讲理。

面对陆念的疑问,颇为愧疚。

他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竟然一点用处也没有。

“姑娘,今日你帮过我母亲,我理应回报于你,”郑悯看着县太爷,恨恨咬牙,“我已经通知了乡亲们,你要是识相,就立刻从这院子里出去!”

县太爷已经将那玉佩收入手中,正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听到他这么一说,手顿住。

“大家伙都来看看,咱们县的这个狗官半夜闯入人姑娘家,诬陷人家窝藏逆贼,报复人姑娘!”

正说着,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一个老者高声疾呼。

霎时间,寂静的小巷,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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