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说文采!”
“我知道,你们可能觉得论文采,你们并不逊色小公爷,晏叔原的临江仙和秦少游的鹊桥仙,都堪称惊才艳绝。”
“可你们想过没有?”
“晏叔原,像这样水准的临江仙,你作得了几首?”
“秦少游,你还能再作一首同等水准的词作出来?”
“再看齐小公爷。”
“他能!”
“他一个人,顷刻之间,从临江仙到鹊桥仙,整整三首传世名篇,登峰造极!”
“而且我毫不怀疑,他还能再作四首,五首……无数首!”
“你们——行吗?”
无一人说话。
秦观脸色微红,他自己知道,往后不论,今日再让他作一首出来,委实是不可能了。
他这一首鹊桥仙,本就是超常发挥。
便连自视甚高的晏几道也没有十足把握。
这种事。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谁敢说谁行?
可看向对面的齐小公爷。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似乎才终于意识到,那个人……有多可怕!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们并不是一个人,可他始终都是一个人!
有学子羞愧低头。
有学子也意识到了真正差距。
但王安石显然不打算给他们留半分颜面!
他继续道:“我再来说说你们的那些词作。”
“看看吧——”
“晏叔原说的是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可小公爷说的是什么?”
“他说的是,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秦少游说的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小公爷说的是,鲜衣怒马少年时,能堪那辽贼南渡!”
“这其中。”
“无论胸怀、气魄、格局、抱负……你们当真听不出云泥之别?”
“不是伊人就是金风,不是微雨就是两情。”
“痴啊缠啊,情啊恨啊。”
“呵……”
“蔡大人说,看到了你们,大宋文坛盛世可期。”
“要我说——”
“如果大宋文坛只有你们这些靡靡之音,这样的文坛……不要也罢!”
王安石气场全开,霸气无双。
全场沉寂,鸦雀无言。
哪怕是他身边的蔡襄也只能喟然苦笑。
——能说什么呢?
——这王介甫是连他一起给骂了!
……
曾巩脸色难看,一语不发。
他是了解王安石的,听到这里,他已经明白了王安石的意思,也知道这厮真正想骂的是什么。
所以他不会开口。
可他了解,他身边的学子却并不了解。
刘几皱眉道:“王大人,你这话未免有些上纲上线了吧?”
“诗词可以抒发胸中意气,一吐抱负。”
“但莫非情感,风景之流,就不是诗词?”
“风格不同,焉有高低?”
王安石深深的吸了口气。
也许是骂痛快了。
也许是曾巩不再说话,他也不好对这些学子太过严厉。
他平和了许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也知道,诗词当然可以抒发情感,咏叹江河。”
“但我希望诸位能够好好想想。”
“你们千里赴京,不是为了学文人骚客,寄情山水。”
“你们是为了明年科考,入朝为官!”
“既然要入朝为官,既然要治国安邦——何不多一些胸怀抱负,少一些无病呻吟?”
“说实话。”
“如果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是你们作的。”
“如果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小公爷作的。”
“我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我只会欣慰。”
“这才是大宋学子该有的风采面貌!”
听到这里。
一众学子也都听明白了。
王安石痛斥他们,并不是真的针对他们,只是怒其不争。
对此,他们当然不会恼怒,只有惭愧。
可这同时——
齐衡和顾廷烨却脸色一变。
他二人也听明白了!
顾廷烨随即忍不住道:“我怎么觉着,他这话好像是在嘲讽……”
说到这。
也别觉得了。
他瞬间醒悟,王安石就是在嘲讽他们!
他当场便怒不可遏。
以他的脾气,他是一点都不会惯着那养马的官。
他伸手一指。
“王黑脸!”
“你把话说清楚了!”
“什么叫如果朝朝暮暮是元若作的,你就只会欣慰?”
“照你的意思,我们这些人,就只配作一些靡靡之音?”
“我们这些权贵出身,就不配有胸怀抱负?”
王安石就是这个意思。
很多人都能听出来。
那些学子能,顾廷烨身边的这帮人,也渐渐回过味来。
一开始,都以为王安石是夸齐衡,痛骂那帮宦官子弟。
可现在看,这位宦官子弟的立场,是一点都不歪啊。
于是不可避免——
令小七、梁六郎等人纷纷摩拳擦掌。
大有王安石不给个说法,便毫不介意给他点颜色瞧瞧的意思。
文斗,好像要逐渐演变成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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