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盛没想到,沈若星毁约竟然毁得如此光明正大。
说好了他放人,她还证据,结果她大摇大摆出现在街头,将人接走,却没有半点将证据还回来的意思。
她还主动放话:“我也不是个傻子,那些东西就是我的保命符,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出去?
告诉你们大人,他不动我就不动,那些东西永远都会压箱底。
如果他想用蛮横手段杀人灭口,那么东西会在我失去联系后的两个时辰内出现在怀宁县的大街小巷。
顺道说一声,我家在京中也有做官的亲戚,一个不小心,这些东西说不定还会出现i京城。”
这话让跟着的衙差顿时犹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不敢抓人,也不敢真的将人放走,于是便兵分两路,一路跟在几人身后,另一路则去县衙给主子汇报此事。
等到朱盛听到这消息时,沈若星已经重新回到了被抓的医馆,让大夫帮刚从牢房出来的三人看伤。
“他们又去了那家医馆?”
从衙差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朱盛简直暴跳如雷。
“挑衅,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这意思不就是本官有本事就再派人去抓她一回?
如果不敢,就只能眼睁睁将人放走。
她就是在打本官的脸,简直欺人太甚!”
衙差看着朱盛发火的模样,心中焦急不已,大人,您生气归生气,好歹先告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呐?
那些人,究竟是抓还是放!
朱盛在发泄一通后,很快也回到了事情本身:“本官亲自去会会他们。”
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他一定要将那些东西拿回来!
可是等他赶到医馆的时候,却在医馆门口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青山书院的欧宾白。
但是眼下双方已经打了照面,他也不能扭头就走,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欧管事,你这是?”
欧宾白着急道:“大人,学生收到消息,我家少爷正在此处疗伤,所以我带着人赶了过来。”
朱盛闻言很是惊讶,罗嘉泽明明才出牢房,这姓欧的怎么就得到消息了?消息是不是太灵通了一点?
关键是他什么铺垫也没做,眼下两方一碰面,事情岂不是要穿帮了?
他赶紧拉着欧宾白道:“欧管事,正巧在这里遇见,本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大人可否稍等片刻,先等我去看过我家少爷之后再说?”
“不行不行,此时关系重大,咱们还是先将这件事情说完,你再去探望病人不迟。
横竖人已经在这里了,肯定不会有问题,而且你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有大夫在呢。”
欧宾白便也没再多说,跟着朱盛去了医馆前厅一个看诊的空房间说话。
待这处只剩下两人,朱盛立刻变脸,痛心疾首道:“欧管事,有关罗公子失踪的事情,我得跟你道个歉。
昨天从你这里得知消息以后我立刻安排人去查,结果一查才知道,这竟全是我家那个孽障惹出来的事情。
他跟贤侄在通安山遇到,因为一个女子起了冲突,那孽障被罗公子以及他的朋友打了一顿,心里憋不下这口气,便让人将贤侄抓去了县衙大牢,昨天为泄私愤,更是假传我的命令,让狱卒对罗公子用了刑。
我今早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让人将贤侄给放了出来,并派了人护送贤侄来医馆。
我本来想抓着家里那个孽障过来请罪,没想到他昨天得知我在调查这件事,竟连夜跑出了城。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追,定会将他抓回来,给你们一个交代。”
朱盛说完这话后,甚至掉了两滴鳄鱼泪,欧宾白却视若未见,显然是已经生了意见。
“大人,不管事发经过如何,之后要如何处理,我必须得先见见我们少爷。
您可能不知道,我家少爷是家里的独苗,自幼被全家捧着手心里长大,如今竟不明不白地受了刑,学生怕是难以对院长交代……”
“欧管事,我能理解,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提前将这件事情说与你听。
你赶紧过去吧,有什么事情咱们待会儿再聊。”
说完这话,朱盛便叫了个衙差过来:“带欧管事去病房,记得寻个清净的病房,让欧管事跟罗公子好好聊聊。”
待欧宾白走后,朱盛也立刻跟着去了后院。
他得趁欧宾白跟那个女人还没见面时,先让那女人闭嘴!
正巧他进了后院就看到沈若星一个人坐在石桌前,应该是在等里面的消息。
这无疑给了他一个很好的谈话机会。
他背着手走过去:“宋娘子,本官觉得咱们之间有必要好好聊一聊。”
沈若星掀起眼帘看他一眼,并不想搭理。
她刚刚可是亲眼看到罗家的人已经找过来了,她就不信,罗家的独苗在这狗官手里受了这么大委屈,能够忍下这口气来?
只要罗家人不能忍,这狗官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如此一来,狗官对她自然没有任何威胁。
朱盛见她不为所动,甚至都没起身,心里更加窝火,说话时也带了些狠意:“宋娘子,我记得你家是住在泰平县的东山村吧。
我如果派人去那里跟所有人宣扬一番咱们之间的风流韵事,不知你还有没有脸在那里做人?你的夫家又能不能容下你?”
他既然已经查清楚了这几人的来历,那就没道理会被一个平民要挟。
在罗家面前伏低做小也就罢了,在这等平头百姓面前,还是以权势压人比较爽。
沈若星闻言当即握拳,恨不得一脚将这死胖子踢到墙角去。
她此生最恨的事情之一,就是一些男人拿着女人的贞操做威胁。
荡妇羞辱是最没品的事情!
这狗官!
朱盛见沈若星情绪激动,只以为自己拿捏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