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一 为质

白圭并未使用什么暗器之类的外物,而是自体内爆发、从双掌打出两道蓬勃的内息,直击在小石丘上方。

可这股速度惊人的内劲并未造成轰然的爆炸,而是将其顶部的碎石块们“搬”开——好似人手般灵活,似乎能够控制其狂暴或者沉静。

洞内固然昏暗,但叶拾之与鹿鸣涧都看得很清楚,白圭的真气外显为不太耀目的暗金之色,去势看似强劲,实则暗藏绵柔,倒暗合唐珂所述“藏金论”的击打回手原理。

鹿鸣涧甚至心有所悟,对一观《藏金论》变得眼热起来。

因为她忽然想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白圭这种收放自如的运气使力法门,如果能被自己融入到对花间游心法的修炼中,一定会很有帮助——

花间游所修的混元真气,性质极端爆裂狂躁,一旦“玉石俱焚”出手,非死即残,伤人极重,对章放这种性子而言最是合宜,但鹿鸣涧多数时候,还是章敛那种春风化雨派的。

故而,只要不是在必须杀伐人命的场合,鹿鸣涧不太愿意与人打到底,免得对对方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像毁人经脉之类的。也是因为这个,她常觉得束手束脚。

可被她小惩大诫过的人们,哪懂这些个矛盾与困扰,把她对自己的手下留情当做装腔作势,把她对别人的斩草除根当做喜怒无常,反而将鹿鸣涧“妖女”的名声更传了开去。

人性有常,畏威刑而不怀德,这是没办法的事。鹿鸣涧早就明白这些了,她不介意。但武学上也好,修养上也好,她自己心内的追求仍没有变——

张弛有度,能柔能刚,无愧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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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俊的功夫!”铁三姑护在叶拾之左近,与叶、鹿二人一样凝神同观着白圭的出手,不禁发出了一声喝彩,“白掌柜,我也来助你!”

铁三姑说话间,便抽出腰间悬着的长刃,往小石丘下移动着。

白圭却忽然回头,以掌对准靠近的铁三姑,轻声阻碍道:“慢。”

铁三姑一怔,便老实停下了脚步,却皱起眉毛道:“怎么,只要遇见一点意外,白掌柜又开始怀疑我家表少爷了?”

第一时间白圭并未回她话,还凝神倾耳捕捉着外面的声响。

在他想象中,外间当下应该仍在动乱嘈杂才对,而不是已经这般安静,好像劳工和监工们已经瞬间跑了个干净,连他很信任的几个心腹也没想着叫他或者试图打开这面墙——

这很不寻常。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如果真是地坼,不可能只有一处发生这么小型的垮塌,整个岩洞都应该多少受些影响。何况,这处位置“选”得也很巧妙,离劳工们作业的熔炉、铸造台等稍远,几乎很难伤到他们性命……

白圭的戒备拉到了很高的地步,一身藏金论真气激发外放,连瞳仁中都似乎流淌起了暗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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