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终于到了。”陈父长叹一声。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那两个可爱的孙子孙女,陈父脸上就绽放出了春天般喜悦的笑容。
他迫不及待地跳下牛车,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陈母下车,完全将身后的儿子抛诸脑后,大步流星地朝着铺子门口走去。
“老头子,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啊!这里人也太多了吧,门外还有这么多人呢!”陈母一脸震惊地看着不远处的铺子。
陈父连连摇头,笑容满面地说道:“才多久没来,你咋就认不出来了呢?没错,就是这里。”
“可是……”陈母还是有些狐疑,儿子铺子的生意虽然不错,但她前几次过来时,可没见过这样的盛况啊!她不禁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别可是了,听老宋说,自从铺子里来了说书先生,每天都是这般人山人海的景象。”
尽管陈父曾经想象过铺子热闹的情景,但他没想到现实竟然如此夸张,心中不由得暗暗惊叹。
看到陈父肯定的表情,陈母这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老头子,你说儿子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在镇上买一座大宅院了?”
尽管后院的家具一应俱全,但陈母总觉得空间太小,孩子们玩耍时伸展不开手脚。
陈父在心中暗自盘算,按照这样的赚钱速度,估计到年底就差不多了。
一座普通的宅院也就一百多两,买个两进的院落二百多两也足够了。
“嗯!差不多吧!到时候明轩和婉凝也能有更大的玩耍空间了。”陈父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点了点头。
想到要不了多久,小儿子一家就能搬进大宅院,陈母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爹娘,你们等等我啊!”陈家兴没想到只是拴个牛的功夫,老两口就把他丢下先走了。
“你自己没长腿啊,还用我们等你。”陈父回头给了儿子一个大大的白眼。
此时的陈家兴不禁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难道他是父母捡来的?为何父亲与两个弟弟说话时总是和颜悦色,对自己却是截然相反。
若是陈父知悉他的心中所想,定然会上前给他一巴掌:“若非亲生,我岂会将六成田产都予你,而两个弟弟每人却仅得五亩田与五两银子!”
“还杵在那儿作甚!快走!”陈父发觉大儿子并未跟上,转身一望,只见对方正呆立原地。
“好的,这就来。”陈家兴回过神来,点点头,疾步跑了过来。
陈父拨开人群,护着陈母踏入铺子,至于身后的儿子,能否挤入,就看他的能耐了。
望着爹娘渐行渐远的背影,陈家兴面露苦相,宛如欲哭无泪,这一瞬,他愈发笃定自己是被捡来的……
此时孙举人讲至精彩处,铺子内欢呼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若非瞥见不远处埋头算账的小儿子,老两口几疑置身戏园,而非饺子馆。
能把饺子馆经营成如此盛况,或许唯有儿子方能做到。不过,不得不承认,那位青衣老先生讲得委实不错。
陈家旺觉得胳膊酸痛,正欲活动一番,抬头,忽见多日未见的爹娘朝这边走来。
“爹娘,您二老怎么来了?快过来这边坐,那边人多,别磕着碰着您二老。”
尽管自己如今早已成家立业,儿女双全,但数日不见爹娘,陈家旺亦会心生想念,此时他自是欣喜异常。
“儿子,你这铺子也忒忙了些!人手似乎也颇为紧缺,何不多添几个伙计呢!”
陈父将铺子上下打量一番,只见几个伙计步履匆匆,不敢有须臾耽搁。
“爹,您方才说什么?”铺子里人声鼎沸,陈家旺只见他爹嘴动,却未听清所言。
陈父又向前靠了靠,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次陈家旺听清楚了,他立刻摇了摇头:“爹,明天那边铺子开张,就不会这么忙碌了,人手刚刚好。”
“啊!”陈家老两口一脸惊愕,说道:“儿子,我们没听错吧?这么快就开张了?大家不是今天才回来吗?”
陈家旺嘴角微微上扬,笑道:“爹娘,新铺子那边,早就一切就绪了,该置办的都置办齐了,只需稍作清扫,除去灰尘,便能开门迎客了。不然,您也看到了,这边实在太过拥挤了。”
两人听了儿子的话,又扫视了一眼铺子里热闹的场景,确实有些人满为患,害得他们好不容易才挤进来。
陈家旺看着父母,疑惑地问道:“爹娘,你们是怎么来的?每次都有大哥护送,可今日却不见他的身影。”
“你大哥?”陈家老两口这才意识到,他们似乎把大儿子给忘了,还以为他早就挤进铺子里了呢!
“难道爹娘你们是走过来的?”镇上离村里有十几里路,至少得走半个多时辰,陈家旺不禁心疼起来。
陈母赶紧摆了摆手,说道:“是你大哥赶着牛车送我们来的,他刚刚还在我们身后呢!”
陈家旺回头望去,却不见大哥的身影,心中不禁纳闷:大哥去哪了?这时,一道埋怨声传来:“小弟,你这铺子,非得请个说书先生干嘛!害得我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挤了进来。”
话音未落,只见头发乱作一团,甚至还被人踩了几脚的陈家兴大步走了过来。
几人看到他这狼狈的模样,实在没忍住,不禁哈哈大笑。
陈家兴满脸愁容,眉头紧蹙,嘴角向下耷拉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嘟囔道:“我都已经这么凄惨了。你们竟然还笑得出来,真是让人太痛心了。”
“不是我们想要笑啊,实在是你现在的样子,哈哈哈......”陈母努力想要憋住笑,可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再次大笑出声。
这一下,陈家兴愈发感到苦闷憋气,自己好不容易才挤进人群里来,却遭到了爹娘和弟弟的耻笑,内心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他那颗稚嫩脆弱的心灵此刻迫切需要得到抚慰。
“大哥,你把牛车放在哪儿了呀?”陈家旺强忍着笑意,开口询问道。
若是搁在平常,将牛车拴在路旁的大树底下自然毫无问题。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铺子门口早已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站在里面压根儿瞧不见外面的情形。稍微不留神,没准就会被居心叵测之人顺走。
“就停在门前那棵大柳树下边呗!咋啦?有啥不妥当的地方么?”
陈家兴虽然并不明白弟弟为何这样发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