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又痒又麻,想让他移开手,话却被男人吞走。男人恨不得往元里的嗓子眼里钻。元里嘴唇被亲得发麻,舌头也麻,他热得全身上下都流了很多的汗。汗水打湿了眼睫,男人汗湿的脸庞在他眼中变得模糊性感。这是一个放纵无比的吻。被踹坏的门勉强合上,破碎的洞口缝隙还能看到外面的影子。亲兵就背对着门守在两侧,让人心里紧张。楚贺潮恨不得把元里吞吃入腹,男人带着上瘾和野蛮在元里嘴里横冲直撞,比上一次更加热烈,好像带着火。求而不得的痛苦全部换成了渴望,男人的手指摩挲到后颈,按了又按,捏了又捏,元里听到了男人吞咽他口水的声音,他被楚贺潮这样的模样也吓了一跳。不得不出声提醒,“轻点声。”他们不能被人发现。男人笑了几声,笑声让人耳朵发痒。元里呼吸被带得急促,嘴唇忽然被咬了一下。小嫂子规矩很多,皱眉,“别咬我,留印子了怎么办?”谁家的叔嫂在屋里谈细作之事会谈出唇上的一个牙齿印子。男人说好好好,“不咬了。”元里把额头的汗水擦在楚贺潮的肩头,楚贺潮摩挲着元里的脖颈,汗水越来越多,顺着脖颈流下。过了一会儿,屋内的两个人才停了下来。楚贺潮闭了闭眼,面上显出几分隐忍,他站起身,整理着元里的衣服和发丝。元里面色红透了,他不怎么会换气,一口气能亲这么久全靠强大的肺活量支撑。这会儿脸上都是湿气,楚贺潮的手一根根将黏在他脸侧汗水上的发丝理在耳后。先前的那些冷凝和痛苦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楚贺潮理顺头发后,看了元里一会儿。元里疑惑看回来,“怎么了?”楚贺潮耳根子都红了,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双手再次捧起元里的脸,低声道:“元里,给我当媳妇吧。”“我会对你好的,”男人手心很热,他从没跟人说过这样的话,臊得满脸通红又心如锣鼓,“你要什么给你什么。下地我给你下,被人欺负了我给你出头,你喜欢吃土豆都让给你吃,夏天我的那份冰块匀给你,冬天给你打猎做围脖,给你砍柴烧大池子的水当温泉,别想着楚明丰那个死人了,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元里感动又好笑,跟男人道:“可是你对我好凶。”男人浓眉皱着,不知道自己凶在了哪里,他忍耐地道:“我试着改。”元里又低声道:“要是被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你会害怕吗?”“不会,”楚贺潮的大拇指抹了抹他的脸颊,“那么多次生死都过来了,怎么会怕被他们指着脊梁骨骂?”但是他知道叔嫂乱伦的名声不好,他不在意就罢了,但元里的名声这么好,绝对不能担上污点。他安抚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闹到你的面前,谁也不会知道这事,知道这件事我也会让他们绝不敢多说一句。别怕,有我护着你。”元里一时没有说话。楚贺潮却以为他是怕了,呼吸都乱了,男人抬起元里的下巴,有些凶神恶煞,“元里,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怕了。”元里回过神,笑了,“我没怕。”楚贺潮松了口气,慌起来的心神才安定下去,他又板着脸道:“出了这道门,表面上我们虽是从前那般,但我们已经不是单纯的叔嫂了,你不能后悔。”元里看出了男人的不安,他轻声道:“我不会后悔。”楚贺潮和元里对视着,看着看着,额头再次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嘴唇黏在了一起。突然,亲兵扣了扣门,道:“将军,郡守大人求见。”元里勉强恢复理智,呼吸之间的热气挠人,他推了推男人,“别亲了,蔡集来了。”楚贺潮跟没听见一样。元里加重了音,道:“楚贺潮。”楚贺潮还是不动。元里无奈又道:“哥。”男人总算是退开了,他面上带着笑,又摸了摸元里的脸颊,觉得这人怎么这么讨人喜欢。楚贺潮活了二十七年了,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开心的时候。两个人三两下就收拾好了自己,元里用温度较低的手背冰着脸蛋降温,问楚贺潮,“我看起来和先前差别大吗?”楚贺潮上下看了他一眼,笑了,有几分戏谑,“大,一看就是被男人滋润过的样子。”这家伙又开始混不吝了。元里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打开窗户吹了一会风,就示意楚贺潮可以打开门了。蔡集没进屋,他刚刚知道了舞姬里混入细作的事,现在都不敢靠近楚贺潮,诚惶诚恐地就站在门边请罪。楚贺潮现在心情好,没跟他计较太多,只让他将郡守府里里外外搜寻一番,那些舞姬全部交给他的亲兵,他要全部审查一遍。做完这些事后,他们就离开郡守府了。在离开后驾马回程时,元里有些沉默,明显在思索着事情。楚贺潮问:“你在想什么?”元里沉吟一会,道:“在郡守府的时候,我不是去搜寻周围是否有胡人舞姬的接应了吗?”楚贺潮应了一声,“你说你搜出了两个人。”元里点了点头,“但最令我在意的不是这两个人,而是我搜在寻时误闯进了蔡集的马圈,发现有仆人正在清洗几匹累倒在地上的骏马,给它们修马蹄。我看了看,那些马匹蹄子磨损得已经无法再使用,身上满是泥泞,分明是跑了成百上千的路才会变成这般样子。”楚贺潮皱了皱眉,“难不成蔡集当真和沂山军有牵连?”元里摇了摇头,“我心里也觉得奇怪,便趁其中一个仆人小解时让亲兵拿钱去问了问,这个仆人告诉我,马匹的主人是从洛阳而来的。”楚贺潮眯了眯眼,“蔡家在洛阳有嫡系一脉,难道是司隶校尉蔡议派来的人?”元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楚贺潮若有所思。元里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将军,你……”楚贺潮立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身形随着马匹晃了晃,握着缰绳的双臂肌肉漂亮坚实,“你叫我什么?”元里看着他线条利落的肌肉,心里羡慕,改口道:“辞野。”楚贺潮忽然驱马凑近,压低声音道:“我真想现在亲你一口。”元里心想我可是个正经人,蹙眉,“你好好听我说话。”楚贺潮瞬间换上了严肃的表情,颔首道:“你继续说。”元里就接着道:“你觉不觉得蔡议这次的赔罪有些突如其来?在席面上,他对你我二人的态度很是讨好。甚至是提议我们不要冒然越俎代庖一事,也可以理解为他是在为我们着想,想要为你我出谋划策,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而已。”车康伯就是个庸人,若是平时,得罪他也就得罪了,元里的道理一拿出来,车康伯又不能做什么。蔡集不是个蠢货,他不会不知道这样的道理,但他一上来却说若是派兵剿匪被误解为对翼州用兵怎么办……奇怪,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蔡集夸张的说出这种话,还让他会担心车康伯会误认为他们想对翼州用兵?北周王朝还在呢,天下还是建原帝的,各方势力虽然蠢蠢欲动,但绝没有挑明那最后一道窗户纸,他们派兵去翼州剿匪,最多就是个越俎代庖啊。怎么看,蔡集今日说的话做的事都不怎么对劲。那可是八大箱的金子!蔡集怎么忽然就这么诚意十足地和他们赔罪了呢?元里把自己怀疑的地方和楚贺潮说了一遍,“我总觉得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楚贺潮手指敲着缰绳,道:“应当是还在洛阳的蔡议给他传回来什么消息了,等着,我会派人查明。”*郡守府。蔡集被管事扶着坐下。他擦擦头上的汗,胸口剧烈起伏,等缓过来了之后,蔡集面色缓缓沉了下去,半晌,他突然一拍扶手,咬牙道:“不行!我要离开幽州!”昨日,蔡议从洛阳城给他送来了一个令他心惊胆战的消息,听到这则消息后,蔡集吓得大半天没缓过神,天黑后,他立刻下了决定,拿出家底准备和楚贺潮与元里赔罪。因为天子快要不行了。蔡议在信中说,建原帝入春以来就得了病,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治好,病情反而越拖越重,如今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程度。外戚和宦官虎视眈眈,洛阳城人人开始自危,就连他派人给蔡集的信都是唯恐洛阳封城才提前寄出来的。知道建原帝快要死了后,蔡集便开始浑身颤颤。他已经不年轻了,但开始迟钝的大脑也明白,建原帝一死,这天下是当真要乱了。而更吓人的是,洛阳和幽州远在千里,这封信到蔡集手中时,说不定建原帝已经去世了!蔡集怎能不瑟瑟发抖?尤其是元里近日开始征兵了,建原帝一次,天下大乱,各路诸侯并起,楚贺潮与元里便是诸侯中的一路,幽州会被他们彻底把控。楚贺潮和元里的实力越来越强,那么曾经得罪过他们、糊弄过他们的自己还有好果子吃吗?蔡集知道,自己得赶紧赔罪,把过去贪污的东西还回去,还要讨好他们,以抹去过去的罪责。蔡集今日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他还想试图建议楚贺潮和元里两人不要多管闲事地去剿翼州的匪贼。以后天下大乱了,这就是挑衅起兵的信号啊,天子都没了,车康伯大可以此为借口掀起两州的战乱,对幽州发起进攻。蔡集当然不关心什么战乱,也不关心百姓的死活,但他贪生怕死,他怕自己会在战乱之中被牵累,以至于丢了财富或者是丢了性命。让他说,好好的干什么剿匪,这简直是多管闲事的事情,又是浪费人力又是浪费畜力,杀了那些匪贼有什么用?好好地龟缩在幽州之内,能过一日安稳生活就过一日安稳生活多好,外头如何乱关他们何事。要是有人打幽州的主意,那就送点钱送点粮食与其交好,这不就很好吗?蔡集心里十分不喜元里和楚贺潮的行事。但从今日的事情看来,元里态度坚决,不同意放弃剿匪。而楚贺潮也是杀伐之心过重,完全不采纳蔡集的建议。更为重要的是,蔡集没想到还有细作混在了舞姬之中,还试图对元里下手。刚刚赔了罪,又惹上了这两人,新仇加旧恨,让蔡集心慌不已。他以己度人,觉得元里和楚贺潮若是知道天子已死可以大展手脚的消息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杀了他出气。蔡集不可能等死,他也不想再在幽州待下去了,哪怕元里和楚贺潮不杀他,像他们这样贸贸然就派兵插手旁人地盘的事情,蔡集觉得他们早晚要惹来烧身之祸!这么一看,幽州已经不安全了。他越想越是如此,要离开的心也越来越坚定,蔡集抖着手跟管事道:“快去收拾府中行囊,别让外人发现。每日将家财低调运出城外,十日后,我们趁着夜色离开,这幽州是不能再待下去了!”管事连忙点点头,又问:“大人是想去往何处?”蔡集赶紧想了又想,犹豫许久,最后下定决心,“去投奔翼州刺史吴善世。你明日就给我去一封信给吴善世,告诉他,我将会带着一个大消息前去投奔他。”说到这,蔡集又想起了元里和楚贺潮在宴席上冷漠与对方见面示意的模样,只觉得这两人也并没有传闻之中的关系那么好,只怕有不少争端在其中。他冷笑一声,又道:“再告诉他,我可知道不少关于幽州的事情。”管事应道:“是。”第7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