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珺目光微闪,随后就答应了陆窈,“好。”
陆窈抬手勾着容珺的脖颈,把鲜艳欲滴的红唇凑到他的唇边,“王爷就不问问我拿来做什么?不怕我坏了王爷的好事?”
容珺垂眸看她,只要一低头,就能贴上那张被他疼爱过无数次的红唇。
红的那么鲜艳,明明没上口脂。
“那原本就是晚晚的东西,”容珺到底没有忍住心中的欲念,低头,浅浅含了那张唇,再说话就有些含糊不清,“只要晚晚留在为夫身边,便是不去管那龙脉也行。”
陆窈眸子微阖。
他倒是什么都知道,墨云晔对她说的每一件事,容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不过,这一次,她拿回镇魂珠倒不是为了阻止容珺镇压龙脉。
“专心些。”
覆在她身上的男人含了她的耳垂在口中逗弄,湿热的气息直往耳朵里钻。
陆窈闭了闭眼睛,反手抱上他,任由他一点点把自己脑中的思绪驱逐。
屋内的动静,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消停。
“娘亲!”
一大早,陆念披着斗篷,兴冲冲地出现在院子中,看着紧闭的屋门大喊出声。
话音还没落下,眼前一花。
陆念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五,十分不爽快地撇撇嘴角,心里暗骂一声:容珺的走狗。
“小郡主这个时辰来寻王妃,有些早了。”小五看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陆念就头疼。
昨夜屋里的动静,他这个暗卫堵了一夜的耳朵。
“什么早,日头都快要升上中天了!”陆念算是听出来了,小五这是又要阻止她见娘亲!
“让开,我要见娘亲!”
说着,她就要一脑门子往里冲。
“小郡主,不可。”小五身上功夫了得,自然不会让这个小主子蒙着脑袋乱闯。
陆念试了几次,知道今日是过不了小五这一关了,干脆叉着腰,在门外大喊:
“娘亲,念儿来约娘亲和钱舅舅一同外出狩猎了!”
“娘亲,快些起来!”
“娘亲,你不起来我就不去,一直在外面等着!”
……
小五原地转悠了几圈,他能拦着人不让进,也不能直接把这小祖宗堵了嘴啊!
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屋内,昏暗的床帐内,容珺把锦被拉高,掩住了身边人的耳朵。
“娘亲!”门外,陆念又喊了一嗓子。
吱呀——
这次门开了,陆念看去,随后,原地翻了个白眼。
是容珺,衣冠楚楚,日光倾泻在那头银发上,仿佛湖面上粼粼而动的波光,漆黑的眸子看向陆念。
“钱廷带你去狩猎?”
陆念抱着胳膊,看天空,准备把这个抢她抢亲的恶人无视到底。
“可需要父王随你一起?”
小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位杀伐果断的主子十分好脾气地上前,展现自己最大程度的包容。
“父王是谁?我没有!”陆念哼了一声,鼓起胸脯正要继续喊陆窈。
“你母妃昨夜劳累了,别扰了她。”
容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陆念的喊声卡在喉咙里,一双和陆窈如出一辙的眼睛没好气地瞪着容珺。
容珺垂眸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女儿,目光十分温和。
陆念抿嘴,这般,倒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终于,小五看着兴冲冲而来,憋了一肚子火气走了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小郡主这个脾气,真是率直。”
容珺勾唇轻笑,想来,晚晚在当郡主的时候,也是这般率真的性子,只是遇到了他,不得不变了。
“把镇魂珠取来给王妃。”
容珺交代着,迈步往外走去。
小五猛然顿住脚步。
“可是镇魂珠已经归位了,贸然取出来若是有什么闪失,王爷如何完成先皇的嘱托?”
昨夜王妃才见了墨云晔,今日就要镇魂珠,也亏得王爷心中对王妃有愧,把多年筹谋,眼见大业将成的大事都丢在了一旁,甘愿为了王妃冒这种险。
“给她吧,”容珺脚步没停,“本王欠她许多。”
陆念跟随钱廷来到郊外林场,为了照顾她的身高,钱廷特意给她寻了一匹性子温顺的小马。
陆念一身骑装,拉着小马的缰绳跟在钱廷身后,满脸郁郁之色。
“妹妹,你又和父王置气了?”容慕身体不好不能骑马,坐在马车中,正撩起车帘和车外的陆念说话。
“我哪敢啊,他可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陆念阴阳怪气,是个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她满肚子的火气。
容慕抿了抿唇,想来是早上陆念去父王和母妃的院子里想要请母妃一同前来狩猎,没把人叫来的缘故。
“妹妹,你是不知道,这十年来父王以为母妃已经去世,脸上都没有多少笑容,每年在母妃的忌日,父王无论手头上有多紧急的事情他都放在一旁,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或者去京郊的玄阳观替母妃祈福。”
容慕倚着车窗说道,他长得有容珺的影子,现在尚且只是一个清秀少年,若是假以时日,定然也是个面容精致的美男子,一缕晨间朝阳落在他的侧脸上。
陆念看着他,仿佛透过这张脸看到那个满头银发的男人。
“听小五他们说,父王以为母妃去世没多久,满头的黑发就白了,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父王是容慕心中最为崇敬的对象,面前的这位又是和他失散多年同胞妹妹,容慕尽力化解这两人之间的矛盾。
“所以母妃和妹妹你这次回来,父王守着母妃不放也是情有可原,妹妹可能原谅他?”
说完,容慕带着笑意看着这个性情真挚的妹妹,他为人稳重多思,目光中丝毫不掩饰包容。
陆念轻咳了一声,扭过头去,小声嘟囔着,“就会替他说好话。”
容慕无奈地笑,摇了摇头。
钱廷陪在一旁,把这一对兄妹说的话都听了个真切,见陆念已经有所松动了,给容慕使了个眼色。
过犹不及,差不多就好,日后再徐徐图之。
容慕微微点了点头,放下车帘。
“小郡主,你看,围猎的林场就在前面,”遥遥地,钱廷以马鞭指着不远处一片林子,正是寒冬腊月,光秃秃的树干错落在林中,瞧着萧瑟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