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出租车后座的我与白静静一路无话,正在开车的司机大叔也是一言不发,依照车内导航的指引静静开车前行。无奈之下,我唯有独自一人侧着脸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街景和各式车辆,脑海中却不禁暗想起了裁决者组织和顾氏家族之间的关系,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摧毁裁决者组织和逮捕顾胜天这个富豪伪善者?但警方如果想摧毁这个犯罪组织,就要先抓到最关键的核心人物顾泽,此人被顾胜天派到泰国后便不知所踪了,如今他又藏身于何处呢?
我虽然知道跟顾胜天这类高智商的罪犯博弈,注定不能太过心急,但有时候还真是让人极为无力,就我明知对方是裁决者的幕后主脑,但苦于没有如山铁证能让我将其给依法抓捕归案,对如今的我而言实在是一件极为可悲的事儿。当然,我心中的这种无力感注定也无法与旁人诉说,毕竟我好歹也是鉴证科的领头羊,自然不能长裁决者组织的志气,而灭鉴证科的威风。
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司机大叔就把车给稳稳停到了警察大院的入口处,然后他才回过头冲我面带微笑道:“两位警察同志,你们的目的达到了,麻烦付一下车钱哈,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还要赶回去跟人交班呢。”
“好,司机大叔别着急,我马上就付钱,绝对不耽搁您的交班时间。”说着我就掏出手机扫司机的收款码,待成功支付过车钱之后,我才拎着自己的法医工具箱和白静静一同下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立刻驾车火速离去。
我单手拎着法医工具箱与白静静往局里走,白静静依然没跟我搭话,多半还是有点不高兴。就这样我和白静静走过了警察大院的停车场,重新回到了鉴证科的办公室,结果发现王明和秦烟雨以及程华龙居然全都在,这三个人分别坐在不同的椅子上,光看这阵势就知道多半是特意等我和静静归来,好跟我们俩了解水囊裹尸案后续的案情进展。
我把法医工具箱放到自己的办公桌旁,然后拉过办公椅一屁股坐下,看向位于我正对面的王明,故意笑意盈盈地发问道:“老王,你这个时间段咋没出去进行片区巡逻?你窝在我们鉴证科干啥呢?”
坐在我正对面的王明见我如此一问,他先是白我一眼,随后又是冷哼一声道:“哼,阿天,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和阿龙还有烟雨都眼巴巴等了大半天,你赶紧给我说说水囊案的后续进展啊!”
王明说完之后,程华龙顺势接过话茬,面露疑惑之色追问道:“天哥,你不是跟我说不会这么快回来吗?你跟静静这么快回来莫非是案子已经侦破,凶手被依法逮捕归案了?要真是这样的话,你这破案速度也忒快了点吧!”
白静静听到这些话心头的无名火又加深了不少,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忍不住冷笑了两声道:“呵呵,阿龙,你真当天哥是福尔摩斯呀?别说抓到凶手了,现在估计连凶手长啥样儿都不知道,我们天哥被那位况大队长给摆了一道,毕竟人怕咱们鉴证科抢功劳。”
白静静这话一出口,办公室内定气氛顿时尴尬不已,程华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点啥好,一脸的尴尬之色,显然他也没料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我发现王明这种老警察,反而还是面无表情,他冲白静静呵呵一笑,然后打了个哈哈道:“静静,你这么说的话就有点不合适了,水囊案是发生在人况队长片区的案子,人家不希望鉴证科过多干涉,咱们也要多多理解,毕竟我们的最终目标都是为了打击罪恶,抓光那些作奸犯科的坏家伙啊!”
秦烟雨也跟着开始打圆场,她从办公椅上起身走向白静静,站在她身后主动开导道:“静静,你难道忘了我们从警的初心了吗?当警察本来就不是为了争功和所谓的破案率,正所谓立警为公执法为民,咱们要无愧于自己的良心,无愧于身上的这身警服啊!”
白静静回头看了身后的秦烟雨一眼,微微点头道:“烟雨姐,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啥这个案子不让我们继续往下查呢?明明那些关键线索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挖掘出来的,况队长他们这么做就是欺负人!”
秦烟雨无奈地冲我耸了耸肩,她现在才知道白静静这小丫头特爱认死理,眼下也不想继续劝说了,她定眼看向我发问道:“老大,你觉得根据目前现有的那些相关线索,况队那边能抓到水囊案的真凶吗?”
我直接把背靠在椅子上,仔细想了一下,才开口回答道:“我觉得抓到真凶问题不大,只要成功核实了死者的真实身份,然后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网和相应的交际圈子,应该能找到与凶手相关的特征信息,反正我把凶手的那些特征都跟况队说了,能不能抓到人就要看分局警员们的本事了。”
我说完之后,王明顺着继续往下说道:“阿天,况明宇这个人其实有些本事,据我所知此人的审讯和抓捕能力都很强,他的审讯能力基本上不弱于我,你们是不了解况明宇的厉害之处,基本上只要是被他亲手抓到的犯人,这些年就没有一个能跑掉,犯人们到头来都是老老实实全盘招供了。”
“老王,听你这么一说,那这个况明宇多半也不是简单货色啊!”我跟着感慨了一句。
“阿天,人家况明宇好歹也是一个队长,没两把刷子咋服众带队?”王明微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王明装在上衣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名字,脸色也跟着变了变,我伸长脖子才瞧见,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况明宇三个字。随后,王明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发问道:“况队长,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打电话给我有啥事儿呀?”
王明问完这句话后,脸色变得严峻了几分,显然是听到了什么不太好的消息,他连续应了几声好,然后才挂断了电话。我见王明的脸色不太对劲儿,赶忙追问道:“老王,况明宇都跟你说了啥?你的脸色咋怎么难看?”
王明把手机装回原处,然后极为严肃地对我说:“阿天,估计我们要赶紧去南城区的聚龙公寓一趟,况队告在电话中告诉我,他们核实完死者的身份后,经调查死者名叫罗威力,曾经有过不良犯罪记录,然后又依照你的话特别调查了罗威力生前的最后一份就诊病例,然后成功锁定了一个名叫毛大军的医生,当况队带队去聚龙公寓抓捕毛大军时,结果发现毛大军已经惨死家中多时了,现场还找到了一张写有血字的纸条儿。”
我听见这些话之后,就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了,看着王明追问道:“现场留有血色纸条?老王,况明宇跟你说了纸条上写了什么东西吗?最终落款之人又是谁?”
王明先是深吸一口气,看着我点了点头回答道:“阿天,纸条上写着八个字——毫无医德,替天行道,最终纸条落款的名字是裁决者,很显然裁决者那边又出手搞事情了,但能肯定不是冲着你和鉴证科而来。”
“老王,眼下先不管是不是冲我和鉴证科而来,咱们现在立刻赶往聚龙公寓!”说着我直接拎上办公桌旁放着的法医工具箱,然后又对另外三名鉴证科成员下令道,“你们赶紧收拾一下,我们要出现场了,搞不好最终会发展成连环杀人案啊!”
另外三位成员自然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便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收拾好各自的出警装备。
几十秒钟后,我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丢给王明,然后与大伙儿一起快步小跑来到停车场。
王明先用车钥匙把面前的suv车给解锁了,我与鉴证科的三位成员才依次拎着出警装备陆续上车落座。我自然还是照旧坐在副驾驶位上,另外三位成员则坐在后座,待全员都系好安全带后。王明才发动车子并拉响警笛驶出警察大院,将车成功开上大马路之后,便朝着南城区聚龙公寓的方向急速狂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