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翠娥看叶璃这个样子,暗道不好。
她担心叶璃又能编造出什么谎话来,忙要阻拦,被大队长喝止,“你喊冤,还不让叶璃丫头喊冤了?”
鲁翠娥怒目圆瞪,声音尖刻无比:“她是个撒谎精,就不是个好东西!”
妇女主任吴春泥讥讽道:“她不是好东西,你就是了?”
鲁翠娥咬牙切齿,怒火喷薄,“吴春泥,我招你惹你了?”
云春来听得烦不胜烦,“都给老子闭嘴,杀人不过头点地,定罪之前总得听听叶璃丫头的解释吧。”
鲁翠娥双目喷--火,好像随时准备要把叶璃掐死,结果被吴春泥和另外一个妇女给拉扯到一旁去。
叶璃这才期期艾艾哭着说:“我二弟不是被我爹打得满身是伤吗?”
民警皱着眉头问:“为什么被打?”
“我二弟饿得没办法,我后娘都不给他吃的,只能去偷人家家里的鸡,被我爹知道之后就用鞭子抽了一顿,满身是伤,伤口感染就发起了烧……”
叶璃流着眼泪据实说,“伯伯,我知道偷东西是不对的行为,可我听生产队的老人说,以前闹饥荒的时候,那些人吃观音土,吃草根,还出现过人吃人的情况……”
在场的人几乎都经历过那个年代,一个个都很有触动。
身为大队长的云春来过去吃的苦自是多不胜数,“是啊,我爹就是那会儿给饿死的……”
很多社员纷纷跟着附和:
“我娘为了给我省口饭,也把自己饿死了。”
“我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因为吃观音土,把肚子撑坏了……”
那久远的记忆至今让社员们记忆犹新。
他们怕挨饿,所以十年如一日在这片土地上劳作,种粮食,一天都不敢怠慢。
民警自己也是深有感触。
叶璃见自己的话成功引起了大部分的共鸣,于是继续抽泣着说:
“我亲娘没了几天,我这个后娘就立刻住进了我家,逼我们吃泔水,不吃就打,昨天还想用火钳子烫我弟弟尿尿的地方,我情急之下阻拦了一下,把我后娘和姐姐不小心误伤了,结果她们还去告我的状……”
叶璃说着说着就开始呜咽起来,“还好我们生产队的大队长很明事理,处事公正,知道我们姐弟的难处,还催着我爹把我二弟送去医院看病……”
这一长段的话还不忘把大队长夸一夸。
被夸了一通的云春来也觉得自己英明神武,处事公正,立刻帮腔道:“警察同志,这丫头说得没错,我们来的时候,大良那孩子是被关在柴房里,病得都认不得人了……”
很多社员纷纷表示,确有其事。
另外一名民警一直在做笔录,上面写道:鲁氏有虐待孩子之嫌……
鲁翠娥听得着急上火,不顾阻拦扯着嗓门为自己辩解起来:
“你们别听这个死丫头胡说八道,大良那孩子不是我打的,都是他爹把他关在柴房里,跟我没关系啊!”
“再说了,不都把那孩子送医院治疗去了吗,现在说的是我家淑珍,她昨天被叶璃下毒差点给害死了……”
叶璃流着眼泪委屈巴巴地说道:
“娘,淑珍姐姐为什么中毒,我真的不知道,我昨天带着我小弟从卫生院回来就已经很晚了,这一点吴婶婶可以给我证明。”
“她在路上看见我了,还让我去她家吃饭,我不想麻烦她,所以就带着弟弟回了家……”
“你这个小贱人,还敢撒谎……”鲁翠娥气得满脸通红。
吴春妮却立刻为叶璃证明,“是,叶璃丫头说的没错,我在路上碰见这两个孩子,就担心鲁翠娥可能不给他们饭吃,想着带他们去我家吃,给两个孩子一口饭吃,我家还是有的。”
“警察同志,这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大,平日里都很老实,哪里会害人啊?”
被一步步逼入绝境的鲁翠娥急得直跺脚,此刻表情乱飞,绝望般呐喊嘶吼着:
“就是她,就是叶璃,是她往我家淑珍的嘴里灌的毒,她就是个下贱坯子,心肠坏得很,你们千万不要信她的话,她的嘴没有一句真话,你们信我,她就是个祸害,撒谎精,求求你们信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