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凌肃说完,门便不知被谁踢开,二人转头望去,正是若烟所说的“要去城里办事”的周随安,他手里拿着一堆点心,看了看二人竟有如此之近的距离,因打斗造成的衣衫不整,以及……
眼前的蒋九是个女子的铁证!
凌肃看见周随安未等敲门便进入,自觉很不礼貌,眉宇间略显愠色:“这位公子是要进来做什么?”
周随安简直惊掉了下巴,他忙把手里的点心放到了旁边的桌上,“打扰二位雅兴了!打扰二位雅兴了!”
“慢着!”
周随安刚到门口,就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抬眸一看正是蒋九。
如今这位女子还是叫蒋九吗?
“发生了什么事?”孟朝辞在隔壁房里已听闻动静多时,想着沈云烛不仅没有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还与什么凌肃一男一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气得翻江倒海,如今又听见周随安的大嗓门,怒得打开了房门。
众人听闻声响纷纷向孟朝辞投向目光。
孟朝辞见到沈云烛衣衫不整的样子,眉头更是皱了皱,然而沈云烛的血色妆容,让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她上面,却又让那梦中的身影与现在的她重叠,刚才的火气瞬间便消了。
沈云烛整理好自己的长发又将便帽戴了回去,镇定自若地说道:“没有什么事,便各自回各自的屋吧。”
“有事有事有事!”周随安赶忙说道。
沈云烛挑了挑眉,这倒弄得周随安有些猝不及防——因为他发现,孟朝辞和凌肃对于沈云烛的女子装扮似乎都是司空见惯的态度。
周随安的大脑飞速运转,现在究竟是个什么鬼情况!
“你们怎么都出来了?”这时,若烟伸个懒腰从房间里出来了,见到此景,又是诧异——
眉头从来没见它舒展过的孟朝辞、惊掉下巴的周随安、衣衫不整的凌肃以及不仅衣衫不整而且还用鲜血化成女子妆容的沈云烛。
这换谁都会感到震惊吧。
“若烟,救——救——我——”周随安边哭边向若烟跑过去。
若烟不明所以:“随安哥哥,发生了什么事呀?”
周随安生怕别人知道他的想法,于是悄声在若烟耳畔说道:“蒋九……她是个女子!”
“对呀!”只见若烟大声地点头示意,“随安哥哥,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
所以是,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周随安都知道沈云烛的女子身份!
周随安顿时想向天空发出一声怒吼——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若烟居然对他也是有所隐瞒!!!
然而若烟却是不明所以:“随安哥哥,你是生气了嘛?”
废话!难道不能生气吗?
沈云烛看着周随安因愤怒而憋红的脸,无意识地挑了挑眉,似是看出来了周随安的所思所想,于是便走向前拍了拍肩:“周兄,之前的事情对你有所隐瞒,确实是多有得罪的。”
哼!这还差不多!
周随安憋住了自己暗喜的小表情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好吧,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我会尝试去理解你的,但是你隐瞒我这件事是事实,因此我需要一个解释。”
沈云烛闻言欣然说道:“谢谢你能信任我,但是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等过后你再听我解释,好吗?”
众人安顿下来后,凌肃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在下有一妹妹,名为凌嫣,如今是在衡州那最大的洛大家族做婢女,可洛大家族对我妹妹很是不好……在下求诸位帮忙将我妹妹赎出。”
“洛大家族?”孟朝辞问道。
“正是,他们掌握着如今衡州的经济筹码——挽光楼”凌肃回答道,“五年前在下被那匈奴所俘虏,那匈奴不做人事,将在下受尽折磨,……我为保命,故意装疯作傻,匈奴以为在下无用,又见我力气大能干活,便把我卖到了衡州的奴隶区。”
若烟眼里顿时蓄满泪水:“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凌肃接道:“我后来听旁人上郾城早已落入匈奴手中,沈云烛将军又死于郾城之战,原想着就这么自我了结就算了,直到有日遇到了我妹妹,才得知我父母如今一直在京城寻找在下,可惜在半途上我妹妹又被强盗给掠走了,辗转多地被卖到了衡州做了一洗衣婢。”
沈云烛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先前在京城时,倒是遇见了你的父母。”
凌肃眸里闪过一丝惊讶:“你……见到了我的父母。”
沈云烛回答道:“你不必担心。他们如今还是健在,若是担心,你等稍后不妨给他们回个信。”
凌肃感激地点了点头。
衡州的洛大家族竟与挽光楼有所关联,然而若是他们苛待凌肃的妹妹,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沈云烛正色问道:“那你可知,关于洛家的更多消息?”
凌肃垂眸:“在下也只是道听途说,那洛家前任家主本是一衡州小小官员,几年前不知如何认得了一京城高官,而后就一路混的风生水起,节节高升,又将自己的挽光楼发扬光大,可前任家主却忽然失踪,便由如今的家主——也就是当时的洛大公子继承了洛家。”
沈云烛追问道:“那前任家主怎的失踪了?”
凌肃答道:“这倒真是让人不得而知了。只是听说那洛家前任家主忽的失踪,人都没有,更别说是墓地,大抵是凶多吉少了吧。”
言毕,众人又陷入了一阵沉思……
周随安似是想到了什么,便有面露忧色地问道:“那我们现在究竟应当如何去办呢?眼下该如何才能进那洛家?”
孟朝辞沉吟片刻,便道:“我与蒋公子去那洛家登门拜访,用赎金换出凌公子的妹妹,若不行,我尚且有皇兄给予我的兵力,可以硬闯,周兄与凌兄携皇帝密旨去挽光楼调查,若是稍有不测……”孟朝辞将烟花放入每人手中,“以烟花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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