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吃完早饭,小锦年就扒着窗户口看。
不看不中,吊着嗓子苦。
眼睛和鼻子都红了。
这几天许小七每天都带小甜甜上这来帮忙哄孩子,最后晚上都住在这。
一个人带两个孩子。
小锦年从来没和妈妈分开过这么久,早上醒来开始哭,哭的小甜甜都不管用了。
“他是不是饿了?”
姜宁愁的唉声叹气,面色憔悴不已。
程家孩子可怜,顾晚过去帮忙是无可厚非的事。
但孩子哭成这样,姜宁同样心疼。
“女人有了孩子,去远地方没指望。”
姜宁调侃道。
许小七深有体会,她休学在家,带着孩子没办法去工作。
但也有好处:“有了孩子好大于弊。”
这么窝心的小宝贝,对她来说比钱更重要。
小锦年哭累,委屈的窝在姜宁怀里歇着。
小甜甜在旁边吃手指,吃的特别香。
打小这俩孩子性格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甜甜乖巧,小锦年是个小魔王。
干看孩子不是这么回事,姜宁找话和许小七聊:“对了,老付家人没在找你麻烦吧?”
大半年过去许小七不在谈付家人色变。
她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
生气归生气,不会为她们家人伤心。
她拿起手帕将小甜甜流出来的口水擦掉,声音软和:“没有,孙美丽生了。”
她们没空骚扰她。
“生了!男孩儿女孩儿?”
“女孩儿。”
孙美丽生男娃儿的梦想破碎,许小七没事还偷着乐。
“这样也挺好,他们家有个小的就不缠着你了。”
姜宁正说着扫到站在院门口的人。
“进屋喝口水不?”顾晚下车问司机。
“不了不了。”
这几日司机来回送人,嘴巴干的起皮,但时间紧迫他没空进屋喝茶:“不了,我得赶紧回去。”
“路上慢走。”
“您快进去。”
待司机离开,顾晚迫不及待往屋子里跑。
打开门撞进一双水汪汪红肿的桃花眼里。
小锦年伸手指了下顾晚,撇嘴哭了。
眼泪疙瘩从眼睛里溢出,滚到小鼻子上最后落到衣服上。
顾晚心疼不已,伸手要抱:“瞧把我大宝贝委屈的,妈妈抱。”
小锦年躲开,趴在姜宁身上哭得震天响。
像个被抛弃的大姑娘。
顾晚就是始乱终弃的恶霸。
哭两嗓子,小锦年不放心回头找顾晚。
笨拙的揉揉鼻子伸手要抱抱,顾晚接过他,手在他背上来回安抚。
“都怪妈妈出去这么多天。”
小锦年嗓子有些哑,可怜巴巴的。
顾晚抱着孩子往里走,看到许小七:“我就猜到你肯定会来帮我带孩子。”
许小七将沙发上的玩具清丽走,给顾晚腾地方。
“宝然那边怎么样?”
顾晚坐下,小锦年身子软软的,抱在怀里像是托着一滩水,顾晚手不老实的捏着他的藕节胳膊。
“程老爷子去世,她心里不好过。”
“这几天情绪比前几天稍强。”
程大海夫妇的事顾晚没多嘴提,毕竟是不光彩的事,少说为妙。
至于程宝然可能出国的事还没定下来,顾晚也没提。
等宝然确定下来,顾晚再给大家传信。
“好好的说没就没了。”
当妈以后,许小七最怕生老病死。
以前无所谓,自己一个人。
现在有孩子,她怕自己出事孩子没人管。
姜宁好奇的问:“身体突然出毛病,还是发生啥事了?”
被气的心脏病发去世,也算身体问题。
顾晚回道:“心脏病。”
“那真挺可惜的。”
没那病还能多活几年。
小甜甜没剃胎发,头发留到耳朵附近,许小七在她头上扎两个小揪揪,别着粉色花花发卡。
脸蛋软软的肉肉的,配上这样的小发型,特别可爱。
她吃着糖果:“弟,弟。”
她想把糖果给小锦年,大人不理她,急的喊出来。
许小七惊讶:“你们听,她刚才喊弟弟呢。”
“小甜甜有语言天赋,以后让她学主持。”
顾晚接过糖果给小锦年。
小锦年坐在妈妈腿上很快就不哭了。
就是脸上挂着几个金豆子,更可怜。
顾晚把糖果塞他手里,美的小锦年大笑,鼻子里冒出个鼻涕泡。
小孩子笑点和大人不大一样。
小甜甜看到小锦年的鼻涕泡,笑的停不下来。
天气阴沉,屋子里黯淡无光。
安静的能听到针落的声音。
程宝然和殷歌站在门里,不知在这对视多久。
“我爷爷…”
程宝然先败下阵来,她想告诉殷歌自己家里的事。
殷歌捏着她的下巴强吻上去。
程宝然抵在门板上,身上的金属扣刮着门板发出刺啦一声。
她不反抗,让他一次亲个够。
这件事是她对不起他。
她越这样,殷歌身上的恐惧更深。
他挫败的松开手,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
“你说。”
殷歌声音低沉干哑,像沙漠里的一捧被暴晒干水分的黄沙。
程宝然垂下睫毛,她攥着手如同赴死。
“我爷爷给我留下一笔钱,让我出国。”
“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不想面对我爸妈,我在国内他们就会不停缠着我。”
“程家子嗣六个,还有姑姑和大伯,满打满算十几号人,爷爷把三分之一遗产留给我,难免她们不会有微词。”
哪怕是家人,中间的天平严重倾斜一方,也会引起旁人的不满。
程宝然活的现实。
想法更现实。
“那我呢。”
“你不要我了吗?”
殷歌低吼。
他哭了。
程宝然是救赎,是光。
他的光要抛弃他了。
他的世界要恢复不见天日。
“你如果想抛弃我,当初就不应该出现。”
他宁愿从未遇见。
也不想离开她。
“宝然不要离开我。”
殷歌紧紧抱住她。
无形中有只长满刺的大手握住程宝然柔软的心脏慢慢收紧,尖刺扎进血肉,鲜血淋淋。
她痛的窒息。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
她要离开。
她现在这样没办法做任何人的救赎。
“殷歌你不要等我,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
他还小,从小经历也比较幸福。
不像她根子烂透,哪怕知道自己是爱他的,也不知道该怎么爱。
她学不会依靠,学不会关心。
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耽误他。
殷歌不放手。
布置温馨的屋子,地上铺着暗色地毯。
脆弱的少年拼尽全身力气在挽留他想要挽留的人。
他浑身骨头都透着脆弱。
“宝然,我求求你了。”
殷歌在学校被人欺负,嘴硬从来不求饶。
“宝然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你留在我这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哪怕去死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