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沈镜眉心一动,这人虽然是鬼魂,但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功德金光,必是生前就是大善之人。难怪能和那木偶斗了半年之久。

沈镜态度好了许多,“你是?”

老头鬼搓着被胖胖咬疼的手臂,闻言连忙朝着沈镜伸出右手,“沈大师,鄙人是齐凌桥。感谢您这次出手救了我那不肖子孙。否则,那小子就当真要小命不保了。”

沈镜笑了笑,伸出右手跟他回握了一下,了然道:”所以之前一直是你在保护齐铭吧。他胸前那抹灵力便是你留下的。”

“是我是我。那小子从小就不省心。他带回那木偶我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我想提醒他,可惜那东西怨气极重,我连托个梦都不行。为了保住那那小子的命,我是竭尽全力了。眼看着就要压不住,好在那小子命不该绝,叫他请回了您。”齐凌桥一脸后怕地拍拍胸口。

一旁的齐家人看不到听不到,见沈镜动作,便觉汗毛倒立,“沈大师,您这是在和谁说话吗?”

“保护?有谁在保护我吗?莫非之前我几次死里逃生都是有人在保护我?”齐铭这回不傻了,睁着好奇又期待的目光看着沈镜。

其实他早就有怀疑了,倒霉归倒霉,每次都险死还生,这实在不符合他霉运罩顶的逻辑。

“臭小子,从小到大就不让人省心,让你爷爷我死了都不安生。这回吃了教训,以后可得长点心了。”齐凌桥嘟嘟囔囔,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地看着齐铭,目光带着不舍怜爱。

沈镜心下微动,“的确有人一直在保护你,不然这半年里,你已经死了无数回了。”

齐家人都诧异地睁大眼睛,似乎想不明白他们还能认识哪位能够暗中保护他们的高人。

“你们要亲眼见见吗?”

“要要要!”齐铭萌点头。

齐凌桥也突然瞪大了眼睛,手足无措地搓着衣摆,“可......这可以吗?”

他轻笑一声,“放心,小事一桩。”

他手指朝向一点,齐凌桥的身形凭空显现。

“爸!”

“爷爷!”

齐家人怎么也料不到,十年前就去世的齐老爷子竟然一直和他们待在家里。

“爷爷,原来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我就说怎么每次都跟踩了狗屎运一样......”齐铭哽咽着,一米八的大高个,竟当场就红了眼眶。

齐凌桥刚才还故作严肃的脸,一下就软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抬手抹了抹眼眶,“乖孙啊,你从小就不让爷爷省心,这么大了,还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差点小命都没了。你叫爷爷怎么放心得下啊......”

“爸,您在家里怎么也不跟我们提个醒呢?亏得我当初还那么伤心,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啊。”齐伯安也红了眼眶。

“你这不孝子说的什么话,你老子我都没了,骨灰都埋进土里了,怎么跟你提个醒?非要我半夜去你床头是吧?”

齐伯安一顿,想了想那个画面,莫名打了个寒颤,摇头道:“还是算了吧。”

齐凌桥吹胡子瞪眼地哼了一声。

一旁的白漫月矜持地抹抹眼泪,感激道:“爸,这段日子辛苦你照顾小铭了。”

“没事儿,我的孙子,还能看着他没了不成。”齐凌桥不太自在地点头。

一家人挤在一起叙旧,场面一时十分温情。让沈镜一时都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他们。

还是齐伯安回过了神,十分歉疚地看向了沈镜,又是道歉又是感激。

当场就说给他五十万当做酬劳。

沈镜一颗心立刻活了过来,开始扑通扑通地刷着存在感

胖胖眨眨眼睛,一碧蓝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看着又憨又傻。

沈镜一把按在它的脸上,挡住了他丢人的表情。

他清咳一声,“这......也不用那么多的。”

沈镜这反应,齐伯安倒是松了一口气。这年头,像沈镜这般厉害的大师哪里去找啊。就他知道的京城那位袁大师,只怕也比不过沈大师这本领。

可人家那也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出手都是千万级别的,还不一定请的到。他们齐家虽说在新安市是有名有姓,可跟京城那些豪门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

沈大师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名气还不够大。也是他们齐家时来运转了,趁现在刚好可以打好关系。

“应该的应该的,您救了我儿子,又让我们见到了老爷子,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这五十万不多,只望您能收下。”

“那怎么好意思呢。”沈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飞快报出了一串银行卡号。

齐伯安还要再劝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尴尬地笑了笑,掏出手机转了账。

没过一会儿,沈镜就收到了短信提醒,表示钱已到账。

银行卡里第一次有这么多个零,沈镜心情大好,看着齐家人,就像在看一个个金光闪闪的招财猫。

“以后有需要尽管找我,都别跟我客气!”沈镜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符纸,“这是驱邪符,限量的,平时可要五千一张。这三张就免费送给你了。”

“之前不是八百一张吗?什么时候涨价了?”胖胖歪着脑袋喵喵叫。

沈镜伸出魔爪狠狠搓了一把猫脸,气得胖胖张牙舞爪地挥舞着爪子。

齐家人大喜,小心地接过驱邪符。

“这跟之前那张效果一样吗?”齐铭捧着驱邪符仔细研究着。

“当然!”

之前那张符纸的威力他们都见过了。这下更是慎之又慎地叠好揣进口袋里贴身藏好。

眼见双方都十分满意,沈镜也归心似箭了。他捏着胖胖柔软的爪子,拒绝了齐伯安的盛情款待。

“对了,齐老先生,您也跟我一道走吧。”沈镜甩出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是神色一震。

“为什么?爷爷也要走吗?”齐铭茫然无措地看看齐凌桥,又把目光转向沈镜,眼里都是哀求,“沈大师,能别带我爷爷走吗?他就跟我们住一起。就跟以前一样不行吗?”

“沈先生,可不可以......”齐伯安欲言又止。

这让沈镜心下有些异样,怎么感觉他好像是个破坏人家一家四口幸福快乐的大坏蛋啊。

他叹了口气,“沈老先生,还是你来跟他解释吧。”

齐凌桥脸上是满满的不舍,他轻叹了一声,“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原本我就是放心不下小铭,执念不散,才一直滞留在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逐渐感到魂力不济。我想,若我再继续留在这里,最多一年,只怕就要彻底消散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大惊。这结果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的。齐铭他们即使再不舍,也只得让沈镜带走了齐老爷子。

本来就是阴阳两隔,如今能见上一面,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说到底,他们也不该再贪心不足了。

回了城隍庙后,沈镜就将木偶拿出来,放到了大殿的神像后面。这木偶已经开了灵智,实属不易。到底还没有伤过性命,看看能否将那怨气化解了。也算是一场造化。

至于齐凌桥,沈镜打算等晚上用城隍印开启阴阳轮回道,送他去投胎。

据胖胖说,阴阳转生道存在于天地间的任何一处。人死后,附近百米就会自动开启,由天道计算你的善恶报应,送去转生。

没有执念的就自然顺应天道进了轮回。而有执念的就会拼死逃窜。他们靠怨气支撑着滞留在人间,但最后仍然会归于天地。

而齐凌桥能留在人间靠的不是怨气,而是功德金光,为此,也消耗了大半,实属浪费了。

沈镜让齐凌桥自己在城隍庙里转转,自己则带着胖胖去查看有哪些地方需要修缮的了。最严重的就是围墙,塌得不忍直视,仿佛年久失修的废弃厂房。

尤其是前院东墙,几乎塌得不剩什么了。

这往后城隍庙香客越来越多,万一哪天掉快砖下来砸到人可怎么办,那也太赶客了。

沈镜想了想,一拍手就决定先修围墙。他找来徐五爷商议。五爷先是一愣,又小心翼翼告诉他不必花这钱,明里暗里地让他自己把钱存好,年轻人挣钱不容易。

沈镜心里感动,十分财大气粗地表示自己不缺钱,坚持要修缮院墙。

徐五爷见状,也只得答应,和沈镜兴冲冲地商量规划,忙了一通最后一拍脑门又决定把前院也一并翻修了,那些门窗,柱子廊檐,脱漆的脱漆,腐坏的腐坏。地面有些地方更是坑坑洼洼,石板碎裂突出,十分有碍观瞻。

这些可都是城隍庙的门面啊!

这事儿说干就干,就要趁早搞定,免得以后人多不方便。

徐五爷跟附近的人熟,他出去找施工的人。

沈镜闲的无聊,拿出了手机。

他想了想,输入了齐凌桥的名字。

这齐凌桥果然是当地的名人,一溜下来十几条的消息,都是他慈善的新闻。

看来这齐老先生生前果然是个大善人,不是那些装样子的。那一身功德金光就做不得假。

胖胖凑过来蹭了蹭,喵喵道:“能身附功德金光的人都挺不容易见到的。镜镜,要不然咱们就不送他去轮回了,让他留下当文判官吧。”

“什么?”沈镜眨眨眼,这真是从未想过的路子。

胖胖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抄着爪爪一本正经的分析,“镜镜你看,以后我们城隍庙肯定会越来越热闹。香客多了,来许愿的人肯定也多。到时候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让他当文判官,帮你整理这些信愿,赐福,惩戒之事,你也不用这么累啊。”

“这样也可以?他能行吗?”沈镜有些心动。

“当然行了。他有功德金光,肯定能胜任文判官的。不过就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了。”

沈镜一听,立马找到了齐凌桥,跟他说了这件事。

齐凌桥又惊又喜,惊的是沈镜竟然是城隍爷。喜的是他竟然能留在人间当文判官。这可是天降好事啊!

他二话没说就点头答应了。

沈镜更高兴了,这下好了,帮手有了,钱也有了。还真是应了齐铭那句话,双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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