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热心好心背后狠心,亲情友情翻脸无情
吕青跪在原地,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死死的按住吕青。陈永亮慢慢抽出吕青嘴里的鞋拔子。
吕青嘴里没了东西,深吸一口气,对着陈永亮的脸猛啐一口,然后骂道:你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你也要点脸!你也配学风雷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一家人都是什么德行?我父亲何曾亏待过你们父子,你们居然如此害我!你们今天所作所为,让我爹知道了,定斩杀你们全家!
陈永亮想不到吕青一个小姑娘,居然还啐了自己一脸,心头火起,扔下鞋拔子,揪着吕青的头发,左右开弓给了吕青一顿耳光,一边打一边骂道:你个贱人,还抬出你爹来吓唬我?他算个什么东西?真来了,我扒了他的皮点天灯!还敢啐我,我定饶不了你!
陈永亮拿着洗魂露又要给吕青灌下去。可吕青又把牙关紧咬,死不松嘴。
陈氏夫人又向小月使了个眼色,小月从梳妆台上拿了一把剪刀过来,就要豁吕青的嘴。
陈氏夫人一脚把小月踢开,骂道:你个不长眼的奴才,不得把她的皮肉弄坏了,将来还有用呢。真要动刀子,轮得到你这种傻货?
被陈氏夫人一踢一骂,小月吓的如老鼠见了猫,急忙放下剪刀,去拾扔在地上的鞋拔子。
陈富山看吕青外表柔弱,不过性子倒是烈,逼急了能咬舌自尽,真要那样反尔得不偿失。叹了一声,知道从吕青的嘴里得到风雷剑心法是没有指望了。再想,就算把风雷剑的心法从吕青嘴里挖出来,也未必与自己的根骨相匹配。绝学之所以是绝学,必是天人合一,资质、根骨、时运、勤奋缺一不可。
想到此处,陈富山转头对陈永亮说道:儿啊,你快点吧,正事要紧。我和你母亲先去等你了。
说罢,陈富山转身离去,陈氏夫人也跟了出去。
见陈氏夫人走了,小月手里拿着鞋拔子小心的问道:公子,这药给人吃了,人就会变傻嘛?
陈永亮笑道:这是吴先生的好东西,给她灌了这个药,不是让她变傻,而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是白纸一张,重活一回!你把她教成什么,她就是什么;吩咐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到时候母亲大人要亲自调教这个贱货!小月,还有你们两个,都是母亲房里的,人就归你们管了,你们可得把她给我管好了。从明个起,你们这群奴才好好的伺候我老娘,再让她这个小婊qwer子,好好的伺候你们几个当奴才的,就让她天天给你们洗脚倒尿盆,有什么下贱的活都让她去干,让她做个奴下之奴,哈哈哈。
小月一听这话,面露喜色:是,公子,奴婢一定听公子的,好好管教她。
小月一手拿了鞋拔子,一手又去捏吕青的鼻子,吕青这回学聪明了,来回的摇头就是不让她捏到自己鼻子。
看着吕青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陈永亮和吴先生都被逗的呵呵一笑。
突然间,外面传来了三声梆子响,子时到了,陈永亮与吴先都神色都是一变。
吴先生小声在陈永亮耳边说道:公子,子时到了,这可耽误不得,一误可又是三年。
陈永亮犹豫一下,把装着“洗魂露”的白瓷瓶交给了小月,吩咐到:我还有要事,先走了。快把这药给她灌下去,然后好好看住她,要是误事,我让母亲活扒你们三个的皮。
小月听了陈永亮的吩咐,吓的又是全身一哆嗦,双手轻轻接过了白瓷瓶护在怀里。陈永亮又吩咐了几句,与吴先生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吕青心里纳闷:那陈富山夫妻二人,先是说“正事要紧”。子时一到,面前这两个恶人又急匆匆的走了,还说什么“一误又是三年”?看书上讲,是有一些子时修身的功法,每晚子时都要坐修一个时辰,而且还要修满三年才算是一层,修了三层才算有所小成。可那都是一些壮阳补肾的功法,谁会那么无聊,花那么大的力气去修炼这种东西?几个恶人都走了,只留三个丫鬟,也是好事,我许给她们一些金银,再答应带她们回千峰山还她们自由身,不必再当奴婢,她们定能放了我。
吕青心里正想着,小月转过身来。吕青刚要张嘴说话,却见小月回手就给了吕青一个大嘴巴。
几个主子都不在,丫鬟小月顿时换了一副嘴脸,哪还有原来恭敬的样子?一手叉腰,立起眉毛,指着吕青的鼻子骂道:你个小浪蹄子命好,还要老娘我伺候你半天,进门就看你不顺眼,还跟我摆大小姐的臭架子。你算个什么东西?眉来眼去,还要勾搭我们家公子,我们家公子怎么能看上你这种骚货?你个贱人,快把你的那张狗嘴张开,省得姑奶奶费事!
吕青见这丫鬟突然变脸,本想说的话一下咽回肚里,紧咬牙关,哪里肯张嘴?小月见吕青不从,手臂抡圆了,对着吕青劈头盖脸的打下来。丫鬟翻身当了主子,下手格外的狠毒,几把掌下去,长指甲把吕青的脸上刮出血丝。见吕青还是不肯张嘴,又从头上摘下簪子,对着吕青身前肉嫩的地方乱戳,一边戳,一边骂道:要不是我家夫人发善心,不许弄伤你,老娘就把你这双眼睛捅瞎了。
一左一右的两个小丫头也见样学样,解了头上的发簪,向吕青身上肉嫩的地方乱扎,一边扎一边骂:贱货,快张嘴!省得我们姐姝费力气。
吕青跪在地上,身上吃疼但还是死死咬着牙不肯张嘴。
小月又骂道:你个狗东西,将来太太调教你,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月一边骂一边绕到吕青身后,一把揪住吕青的头发向后猛拉,又伸脚去踩吕青小腿上的伤,咬牙切齿的说道:把你的狗嘴给我张开!
硬挺了一会,吕青终于熬不住,张嘴惨叫一声。小月把那“洗魂露”瓶口向下猛塞进了吕青的嘴里,另一只手又捏住了吕青的鼻子。这“洗魂露”又苦又臭,但口鼻被封,吕青想吐也吐不出来。吕青知道这药要是咽了下去,今生今世就成了一个废人,再无翻身出头的机会,只能用舌根顶住嗓子,全身拼命挣扎,死活不向下咽。
小月冷笑一声:我看你个贱东西能挺多久。
一左一右两个小丫头又拿了簪子向吕青的小肚子上乱戳,一戳一边叫骂:狗东西,快咽下去,快咽下去,给我我们省点力气,手都酸了。
吕青被摁跪在那里,全身被制住,动也不能动,眼看一口气将尽,就要被迫把药咽下去。小月还不罢休,一口浓痰又啐在吕青脸上:今儿个才是刚开始,让你知道知道老娘的厉害,公子让我管教你,以后你就得见面磕头管我叫奶奶。
摁住吕青的小丫头,手也累了,见药进了吕青嘴里,手上缓了缓。吕青虽然元神全失,但根骨还在、身法还在。就这电光火石的机会,吕青手腕一翻反扣在小丫头的手腕上,把缠丝擒拿、分筋错骨的手段使了出来,小丫头手腕吃痛,手上的簪子落到了吕青的手里。
小丫头急忙欺身,想再压住吕青的手。可吕青肩膀一扭“泥鳅入水”从两个小丫头的怀里挣出来,手中的发簪一扬,正中小月的一只眼睛,小月只觉到眼前一黑,还没感觉到疼,吕青又一反手,发簪正中小月的咽喉,一腔血喷出老远。小月捂着脖子,想叫叫不出来,两腿蹬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吕青鼻吸一口气,把嘴里的洗魂露吐了出来。一个小丫头见势不好起身要跑,吕青手中的发簪飞出,正中那小丫头的后心。也没有剑气加持,但吕青盛怒之下力大无比,发簪尖从前胸冒了出来,那小丫头扑通一声倒地上不动了。
吕青拿茶漱口,但那“洗魂露”奇苦无比,连漱了几口,嘴里还是一股莫名的苦臭味。
还有一个小丫头跪在原地,双腿发软站不起来。她哪里想得到吕青明明被制住,却又如此神勇,绝地翻身眨眼的功夫就连毙两命。
吕青问那小丫头:净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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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体若筛糠,勉强爬到床边,从床下拿出个尿桶:外面风大,小姐就在这里方便好了,奴婢自会收拾。
吕青此时心中恨意难消,拿了梳妆台上的剪刀,随手一挥,断了那丫头的脖子。
坐在尿桶上解了手,吕青长出一口气,脑子静了静。看着倒在地上的大丫鬟小月,一副五官狰狞的样子,心想:那陈家三口、吴先生,虽是要害我,但也是损人利己,算是事出有因。可这丫鬟害我,却是无缘无故,只求泄愤爽快,这世上果真是女人对女人最恶毒。
又扭头看看两个倒地的小丫头,吕青心中又起了恻隐之心:那个大丫鬟小月为虎作伥,的确该死。但这两个小丫头只是听主子的吩咐,我何苦对她俩下死手?到这大宅院里来伺候主子,都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唉!不过真留活口,她们定会去报信,死了也就死了吧,早死早投胎,但愿她们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解了内急,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裙,拿过湿毛巾对着镜子用力擦了擦脸,看着自己的脸被打又红又肿,吕青心中又羞又怒,再看着手里的剪刀,想起了自己的天青剑还落在黄狼的手里,而黄狼和那驴精也不知哪里去了。
吕青一咬牙:算了,顾不得那么多,将来有机会我再来此地取剑,现在要速速离开此地。也不知那陈家三口还有吴先生去搞什么鬼?现在元神全失,差点没斗过这几个丫头,要是等他们回来了,我就跑不了了。
一低头,看自己还穿着薄纱的睡衣睡裙,难怪陈富山看自己的眼光色迷迷的。吕青又找了几件衣裙胡乱套在身上,拿了根簪子把头发一挽,手里拿着剪刀,推门找了个方向一头走下去。
吕青连穿了几个院子,可这宅院像没有尽头一样,一层又层,怎么也走不到头。突然吕青看到前面有一处灯亮。吕青犹豫一下,先看好了退路,慢慢向灯亮处走了过去。心想:最好是个仆人,就让他给我带路,先离开这宅院再说。
吕青轻手轻脚向那灯光走去,到了门口踮脚向里张望——却先看见一个硕大的驴屁股扭来扭去,再一看是驴精正低头啃一堆白菜。驴牙上下翻飞,咬的白菜帮子咔咔作响。
再一抬头,吕青看到黄狼蹲在灶台上,手里拿着自己的天青剑,串了两个羊头边烤边吃。
黄狼一抬头也看到了吕青,惊叫一声:你还没死啊!?
吕青听黄狼如此说,没好气的回道:你们俩盼着我死嘛?
黄狼:有人给咱们俩的饭里下毒,我就估计你已经被那个什么庄主弄死了,然后他又杀我们俩灭口。
吕青一把抢过天青剑,把两个烤熟的羊头扔到黄狼怀里,把黄狼烫的原地乱跳。吕青又找了块干净的白布,仔仔细细擦了剑身,抹掉油渍,宝剑还匣。
吕青恨恨的说道:难道就不能是我叫人毒死你们俩个嘛?
黄狼挠挠头:这个可能也是有,但是对你没好处啊……你脸怎么又红又肿?让人给揍了?
黄狼哪壶不开提哪壶,吕青“呸”了一声:用不着你管。
吕青从水缸里照了照脸,拿起水瓢盛水,漱了漱口,又向嘴里塞了一个糖点心,嚼了几口又吐出来,嘴里的苦臭味总算减轻了一些。
驴精把嘴里白菜叶子咽进肚里,说道:我感觉是那家人逼她成亲,她为守护一身的清白,威武不屈、宁死不从,所以让人给揍了……
吕青:把你的驴嘴给我闭上。
驴精:你看,让我猜中了。他们是让你当儿媳妇?还是让你当姨太太啊?
吕青不想听什么,驴精偏偏说什么,一肚子怨气还没全消的吕青终于按捺不住,“刷”的一声,天青剑拔出半尺:你再多嘴一句,我就把你的驴头剁下来。
吕青嘴上骂着驴精,可心里却是满肚子的委屈。江湖险恶,看似好心、热心,最后个个狠心;嘴上亲情、友情,最后个个无情。想着自己如此信任这一家人,还想着回到千峰山后如何回请答谢,还想着要给那陈公子单下一份请柬。可这一家人背后却都想着如何作践自己。人有私心情有可原,但如此歹毒却是闻所未闻。再想到自己被几个丫鬟摁住,任由摆布,自己是小姐时个个满脸恭敬,可翻脸时又个个不拿自己当人,还差点被灌下那“洗魂露”今生今世不得翻身。
回想种种,吕青怒火满头,但对人对事又满心失望,不由悲从中来。骂了驴精两句,自己眼泪不争气的掉了出来。
正所谓:
红尘江湖深如海,大千世界心难猜。
心慈手软难成业,偏听偏信有祸灾。
虎豹莫说蛇蝎坏,下梁莫怪上梁歪。
读书难懂人间事,事必亲身方明白。
黄狼与驴精也不知吕青都经历了什么,看着吕青抹眼泪,都是一脸不解,又不敢多问。驴精闷头吃白菜,黄狼抱着羊头啃了几口。
吕青一扭头擦掉眼泪:快点吃,快点走,我们得速速离开此地。
黄狼道:这院子有点邪门,刚才我们俩都在这里吃一顿了,走了好半天,结果又转回来了。保不齐这院子里有什么邪门的阵法。
听黄狼一说,吕青这才反应过来为何总在这院子里迷路。现在元神全失,不能飞天遁地破了这鬼挡墙的迷魂阵,只能用点笨办法了。
吕青看到墙角的一排油缸,计上心来。拿起了一块压蒸笼的石头,用力向油缸扔去,油缸四裂,菜油流了满地。吕青又夹了块碳火,向那油上一扔,顿时火焰升腾,整个厨房都燃了起来。
驴精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燎到我的驴毛了!
黄狼却一下子明白过来,一拍大腿:好主意!咱们只要逆着火光走,定能走得出去!破了他的障眼法!
驴精:我还没吃完呢!白菜都着火了……
…………
一人、一妖、一驴,逆着火光向前摸索。不一会的功夫听到身后传来杂乱的呼喊声,众家仆都跑出来救火,不过油缸接一个的炸裂,菜油流了满地,又引燃了柴房里的柴薪、粮囤里的稻米,火是越烧越大。
吕青腿上的伤有了吴先生的金疮药本不疼了,可被小月那丫鬟硬踩几脚,又开始隐隐作痛,手扶着游廊里的栏杆一步一拖。
黄狼嫌吕青走的慢,扯住驴耳朵:你来驮她。
吕青借着台阶爬上了驴背,驴精一边走一边抱怨:你也真不够义气,自己进去好吃好喝,把我们俩都扔下,现在又要我驮你。
吕青一寻思这事的确是自己不对,得了好处就得意忘形,顾头不顾腚,把同行一路的伙伴都扔到一边,就连自己的天青剑都忘记了。如果把黄狼和驴精一起带进内宅,有他们作伴,未必能遭此一劫。书上明明有写“见异思迁非君子”,自己也认同这样的道理,可是事到临头怎么全都忘个干净?
黄狼在前开路,也不管道路如何曲折,只管背着火光走。此法果然奏效,穿宅过院,走了一会,就来到一个从没经过的大花园子。园中草木繁茂,月色下显得有几份阴森,但提鼻子一闻,这园中没有花草香,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烟火味。再向深处走去,也不知何故,身边居然有云雾缭绕,月色下宛若人间鬼境。
突然黄狼停下脚步,蹲在一株矮树后,示意不要出声。
吕青揪着驴鬃小声问:怎么啦?
驴精扭头小声道:前面有人,一个女的。
吕青:我怎么没看见?
驴精:你眼瞎!
吕青刚开始对着这驴子有三分好感,听它驴嘴一张,又恨不得扒它的皮。吕青揉揉眼睛用力向前看去,在云雾的缝隙里,果然看到前面有一片空地,一个朦朦胧胧的女人影子端坐在那里。再细看,这人正是陈氏夫人,见她手里抱着一只宝剑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吕青心想:大半夜的,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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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陈氏夫人也发现有人来,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宝剑出鞘,高喝一声:是谁敢闯进来?滚出来!
吕青一听陈氏夫人的语气,心里猛的明白过来,吴先生与陈家三口匆匆离去,一定是去修炼子时的功法,而这位陈氏夫人半夜坐在此地,一定是在护法,怕有人进去打扰,坏了大事。
黄狼见前面有人,本想慢慢的绕开,可是陈氏夫人发现有人来了,手擎宝剑一步一步的向前逼进。
陈氏夫人一边向前走,一边叫骂:是谁?滚出来!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踏进此处半步。是谁那么不长眼?再不出来,让我逮到了活剥了你的皮。
陈氏夫人步步逼进,黄狼慢慢向后退,冷不防驴精在背后给了黄狼一蹄子,正踢到屁股上。黄狼一个趔趄从树后冲了出来,正撞到陈氏夫人的怀里。
陈氏夫人与黄狼撞了个满怀,都是吓了一大跳。陈氏夫人反应也算快,向后闪身举剑就向黄狼的头上砍。黄狼被踢这一脚,淬不及防,见宝剑带着剑气迎头砍来,不明虚实也不敢硬接,索性向前踏一步,又撞进了陈氏夫人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满地打滚。
那陈氏夫人虽然功法不深,但也算个仙家,体内元神运转,手上也有两把子力气。黄狼与她扭了半天,居然占不到便宜。黄狼见打不赢,顿时急了,本没形像,更顾不上形像,大嘴一张,一口咬在陈氏夫人的手上。
陈氏夫人手中的宝剑撒手,不由叫骂:你个大男人不要脸,属狗的!居然咬我!
陈氏夫人抽出另一只手,从地上抓了一把湿土,一掐剑诀,运起了土行术,口中低喝了一声。再把手一扬,手里的一把湿土变成了细灰,全撒到了黄狼的脸上。黄狼顿时两眼睁不开。陈氏夫人借势一翻身骑到了黄狼的身上,从地上里摸起宝剑,剑花一挽,剑尖正对黄狼的咽喉,就要下死手,此时却听身后恶风不善,没想到还有人!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是那驴精在暗处驼着吕青观战,见黄狼落了下风,马上就要被扎穿脖子。驴精赶紧跳过来,驴腰一扭,驴屁股一收,用尽全身的力气尥了个蹶子。吕青坐在驴背上被颠起来老高,一手抓着驴鬃差点头朝前飞出去。两个驴后蹄正蹬在陈氏夫人的后心上。驴精的这一蹄子,有开碑碎石的力量,再有妖气的加持,而且又攻其不备。就算是吕风那样的大仙也要吃个小亏,更何况这刚入仙门的陈氏夫人?
陈氏夫人连惨叫声都没有,翻着白眼从黄狼的头上飞了出去,一头扎在一从牡丹花里,直接背过气了。
黄狼从地上爬起来,手指尖粘了点唾沫揉揉眼睛,骂道:这老娘们,也太缺德了,用土面扬我。还有你这头缺德驴,还把我踢出去了,故意害我!
驴精一脸委屈:我就是站的累了,想着活动一下,谁知道你屁股主动凑上来。再说我也跳出来救你了!
黄狼一把揪住驴耳朵,抬手要打:还和我嘴硬,你明明就是故意的,看我吃亏你高兴是不是?
驴精:这娘们长的也不难看,让你抱一抱,地上滚两圈,还亲了人家小手,你又不吃亏。
黄狼与驴精两个妖怪站在原地互相贬损,陈氏夫人呻吟一声,慢慢的缓过这口气。
吕青从驴背上跳下来,满眼是火,抽出天青剑,径直走到陈氏夫人身后,也不容那陈氏夫人说什么,一剑把陈氏夫人扎了个透心凉。陈氏夫人后心被扎了一剑,一声惨叫口吐鲜血,还想要翻过身拼命。吕青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抬手又是一剑,刺穿了董氏夫人的脖颈,手腕一翻将人头挑下。
黄狼抓住驴耳朵,而驴精咬住了黄狼的袖口,两个妖怪正在撕扯,听到惨叫声,回眼却见董氏夫人已经人头落地。此时吕青满面凶光,仿佛整个人性情大变,两个妖怪都大吃一惊。
吕青用董氏夫人的裙子擦干剑身的血,大步向前走去。
黄狼:你干什么去?反了,这边走。
吕青也不搭话,径直向那把太师椅走过去。吕青心里清楚,子时修身需要坐修,而坐修则是魂游九天之外,全身一动不能动,所有才会有董氏夫人在外护法。现在离丑时还有点时间,趁热打铁杀进闭关之所,就可以斩杀陈家父子和那个吴先生,免得他们再用洗魂露害人。
吕青站在那把太师椅前,四处张望,但却不见闭关的入口。伸手搬了搬太师椅,才发现太师椅的四条铁腿牢牢固定在地面上,而此处地面也与四周不同,是一整块巨大的圆形石板。
驴精好奇的走过来。听到驴蹄敲地声,吕青眉头一动,感觉声音有点异样。
黄狼听声音奇怪,也走过来用力跺两脚:这下面好像是空的,你要找什么?
吕青眼睛一转,左找右找,前看后看,终于在太师椅下面找到了一个机关,用力一搬,只听脚下隆隆作响,太师椅连着脚下的石板一起向下沉去。
黄狼与驴精哪里见过如此神奇的机关,站在石板上看着周遭的一切都向上升起,目瞪口呆。
石板向下沉了两层楼高,咣当一声响停了下来。眼前石壁上有两扇考究的木门,吕青轻轻推开木门,一道金光混着烟火味从门缝里射了出来,原来这聚仙庄的地下别有洞天。
吕青把门缝推大,闪身钻了进去,黄狼与驴精也鱼贯而入。
驴精一边向里走,一边小声嘀咕:这里能有好吃的嘛?
黄狼:你刚吃了一堆白菜。
驴精:吃的太素,想吃点肉……
向前走了几步,前面是一道屏风。吕青绕过屏风,眼前豁然开朗。黄狼与驴精绕过屏风,顿时也看呆了。
只见眼前高梁大跨,灯火辉煌,谁能想到在这聚仙庄的地下,居然能有如此开阔的场所。就在正中间,一座硕的大的丹炉火力正旺,烧的呼呼作响。果然如吕青所料,一身白衣的吴先生和陈家父子,三个人正背对丹炉,一动不动的打座,运行子时修身的功法。
吕青也不多想,大步上前,高举手中剑,向吴先生的头上砍去。剑落头落,一腔血喷出,把一身白衣染的通红,“白先生”,此时变成了“红先生”。
见吕青如阎罗附体,从小仙女变成了个女魔头,不问青红皂白抬手杀人,黄狼与驴精这两个吃人肉的妖精被吓傻眼了。
黄狼:她这是心情不好嘛?
驴精:她天天骑我背上,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对我脖子来一剑,我不成死驴了嘛?
黄狼:那边有点心,还有水果……
驴精:不早说……
吕青剑眉倒立,走到陈富山的面前。只见此时陈富山,气色红润,面有欢娱之情。子时修身,全是一些壮阳补肾的法子,看这表情,正是修炼到妙处。
吕青一脸怒气,本打算一剑砍下人头,可咬了咬牙一剑刺出,正中陈富山的气海,再分别刺穿三处俞穴,又挑断任督二脉。吕青这几剑并没有要陈富山的性命,只是废了他的全身修为。陈富山的真气、元神,顺着几处剑伤倾泻而出,整个人如皮球漏气,慢慢堆了下来。一头乌法,瞬间全白了;气色红润的脸眨眼间变成晒干的茄子;一身华贵的衣服都显得大了一圈。
原来这才是陈富山的本来面目,怪不得要子时修身,就是为了撑起这身皮囊。破了功,陈富山也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吕青——心里顿时明白,却说不出话来。
吕青跨步又要去挑断陈永亮的任督二脉。陈富山见状用尽全力爬了过来,双手抱住吕青的大腿。想要说话,一张嘴,嘴里的牙齿都掉了出来。
陈富山终还是说出一声:侄女啊,我知错了,你饶了我儿吧。你就杀了我出气,给我陈家留个种吧。
看着陈富山老态龙钟的样子,吕青手上一软。
一慢三快,四声梆子响,丑时以到。坐在一边的陈永亮眼珠微微一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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