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才,《笼中月》可是你写的?”
程秀才看着他雌雄莫辨的白皙脸庞,有些迟疑道:“有什么事吗?”
“请问这本书你当初的创作灵感来源于什么地方呢?还有,你为什么会给自己起名为佚名呢,这些,你能告诉我吗?”
“你,你问这些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是我?”
沈轻语早就想好措辞:“沈家书坊老板是我姐,我替她来问问你为什么迟迟没来交第三部,大家伙都在盼着呢,来催了又催。”
程秀才听他这样解释才放松了警惕,她眉心紧皱,叹气道:“再宽限我几天,我也在发愁。”
沈轻语觉得自己像在催稿:“写了多少了?”
“这,这你就别问了,再容我几天。”
沈轻语觉得有些不对劲:“那能告诉我,你怎么想到要写这本书的呢?”
程秀才不耐烦起来,她低吼道:“都说了等两天等两天,你怎么像个催命鬼一样一直问个不停,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沈轻语没想到她忽然暴跳如雷,被吓得后撤两步。
顾臻听到动静连忙上前,将他拉到身后,确认他没事后才看向程秀才。
程秀才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大的女人,在冷鸷的目光中消了气焰,她喏喏道:“你们走吧,写出来了我自然就会拿去。”zusi.org 狐狸小说网
沈轻语不死心还想再问,顾臻抓住他手腕紧了紧,摇头示意不要再问。
小莹自然也在门口听到了动静,她探头骂了句:“秀才你胆儿肥了,脾气变得这么差,当心把财神赶出门。”
两人走出门,顾臻才发现自己还捏着人手腕,连忙松开。
沈轻语没注意到这些,还安慰她:“我没事,走吧。”
回去的路上,小莹蹦蹦跳跳走在前头,闲聊道:“程秀才以前性子懦弱,寡言少语,自从上月一个老道来咱们这儿找到她后,她就变了许多,钱是挣得多了,但人一会儿欣喜若狂一会儿暴跳如雷,也不知是好是坏。”
期间路过一位刚浣洗完衣物回来的年轻郎君,他身材高挑,曼妙多姿,瓜子脸美人面,小莹与他打招呼,同时也解释了身后二人的来历。
他路过时冲两人点头,沈轻语闻到一股幽香,沁人心脾。
“我们这儿不仅卖花,还做花露,所以家家户户的郎君都会给自己抹上点。”
看来不仅是集中式规模化生产,还增加了产业链,产品附加值也高,难怪这个村能够自给自足,富裕团结。
回到明月家时,竟然撞见了杨念安。
他的母亲是乡间厨娘,走街串巷给人办席做饭,杨念安不忙时帮母亲打打下手,这次接了百花村的红事,他想到路途略远,所以陪着母亲一同前来。
想不到在此处还能遇到熟人,当真是缘分。
沈轻语还惦记着他有读心术,在聊天时特地说了心声,杨念安却不为所动,看样子他猜得不错,触发读心术的关键是要吃他亲手做的食物。
杨念安看着沈轻语身旁的顾臻,心中只觉得这顾姑娘真是有魅力,那日包子铺看她和那位郎君亲密无间,现在又让沈轻语心甘情愿跟她私奔。
顾臻见他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只好颔首示好。
杨念安神情淡淡,只微点了下头。
沈轻语不知道杨念安心里的弯弯道,他只想试探:“上次包子挺好吃的,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
“没有没有,街坊邻居的不说这些。”杨念安自知包子另有企图,担不起这声谢谢。
几人本来也不算多么熟稔,加上杨念安有活儿要忙,没说两句就进了后厨。
等到申时,日头偏西,霞光万里,整个村子都在为这场婚礼庆贺。
因新郎是百花村本地人,迎亲前便将一条红毯从新郎家门口铺到明月家中。
虽是在乡村,但排场却不比城里少。
马车喜轿从村头排到结尾,一阵鞭炮声响起,随即锣鼓唢呐敲了起来。
喜轿四周是用红纱笼罩,透过朦朦胧胧的纱帐,看清轿子内的男子头罩盖头,微微露出下颌,下颌尖尖,肤若凝脂,纤纤玉手放在腿上,涂着蔻丹,鲜艳的颜色衬得双手如十指尖如剥壳嫩笋。
沈轻语乐呵呵地坐在席间,伸长脖子凑热闹:“我刚看到新郎了,好美啊,他们这儿的男子个顶个的漂亮。”
而且他发现这些美貌郎君的人生高光,几乎全是成亲时刻,或许这就是平凡普通人的写照吧。
浅蓝色的天幕像一块洁净的丝绒,每朵云块染成桔红色,霞光笼罩在沈轻语的四周,将他故意涂得苍白的脸蛋唇角也染红,他的表情变得十分鲜活,顾臻看着他有一瞬的恍惚。
沈轻语见她没动静,转过脸看她,问:“你师妹怎么还不见回来?”
他的眸子也变成了琥珀色,顾臻眨了眨眼,道:“应该快了。”
“什么?”
周边太过嘈杂,沈轻语没听到她说的话,他把耳朵凑近了些。
顾臻看着他莹润白皙的耳廓,喝了口茶润桑,答道:“她跟我说天黑之前就会回来,不用担心。”
沈轻语点头,唇边荡开笑,继续沉浸在婚礼的喜悦中。
顾臻也被他感染,专心见证好友的幸福时刻。
嘭——嘭——嘭——
天边红霞已退,随之而来的是放起的璀璨焰火。
秦馥也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她神情沉重,拉着顾臻找了个角落,两人耳语起来。
这会儿仪式已经举行完毕,大家伙都在闹洞房,沈轻语也跟着前去凑热闹。
也不知是谁,递给了他一个装着酒的杯子。
他闻了一下,应该是桂花酿,芬芳馥郁,还有些其他类似药材的味道。
他问了问一旁的闹洞房的人:“这酒是给谁喝的呀。”
人群中不知是谁答了句:“这是新郎官赏给你喝的,姑娘。”
女子身份果然便利得多,他小口小口饮下酒,这桂花酿入口顺滑,初初觉得舌尖微微发麻,后又有回甘,余味悠长。
等顾臻回来时,沈轻语已经双颊酡红,脚步飘忽,被一位眉间带红痣的郎君扶着,两人面颊几乎贴在了一块。
眼见着那郎君就要上手,顾臻连忙将沈轻语拉了过来。
沈轻语只觉得天旋地转,从一个满是脂粉香的怀抱落入只有淡淡皂角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