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意外获救

王宴继续问婢女道:“太子妃去哪儿了?”

婢女摇了摇头,为难地答道:“奴才也不知道。太子妃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走之前,似乎,似乎......”

“似乎什么?”王宴见婢女吞吞吐吐,心里面顿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婢女还是犹犹豫豫地不肯说道实情,王宴脸色一沉,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太子妃要是有什么事情,被你给耽搁了,小心你的脑袋。”

婢女一听这话,连忙跪下身来直磕头,一边磕一边颤颤巍巍地说道:“禀告太子,太子妃是因为月事染了身子,心情不畅,所以说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奴婢们想跟着,但是太子妃发怒,说什么都不肯让我们跟着。”

王宴一听这话,原本充满了期待的心情瞬间一扫而光。

他挥了挥手,示意婢女站起身来,随后颓然地跨出了屋子。

门外候着的是太医院最好的沈大夫,特意被王宴传来替年年把脉的。因为前段时间,年年一直干呕,胃口奇差无比,再加上月事一直没有按时来。所以王宴的母亲喜上眉梢,非常肯定地说这回肯定是有了。

消息一出,整个离宫里面都洋溢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之感。就连王宴的母亲也对陈年年好了不少,嘘寒问暖地,关心得不得了。

沈大夫肩上挎着木箱,见到王宴出来,恭敬地朝着他作了个揖,说道:“微臣向太子请安。”

王宴抬眼看了一眼大夫,心下更觉得凄凉无比,他叹了口气,朝大夫挥了挥手,颓然无力地说了一句:“沈大夫,你请回吧。”

沈大夫一愣怔,但他是个聪明人,旋即就反应了过来,又朝王宴作了一揖,说道:“那微臣就先回去了,告辞了。”沈大夫明白,当下不说话就是对王宴最好的安慰。

正所谓,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此刻,王宴心里面的失落是巨大的。但是他来不及消化自己心里面的情绪,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离宫,去寻找妻子陈年年。因为他知道此刻最难过的就是陈年年,他很怕妻子会想不开,寻短见。

沙滩边上

陈年年正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她的罗衫上早就被泪珠浸得半湿。

怎么办?

这次的笑话可闹大了。整个离宫上下都以为自己有了身孕,连平时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婆婆也因为这个对自己百般疼爱。现在,哎,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陈年年又把头埋进了膝盖里面呜咽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似乎传来了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声。起先,陈年年以为是自己错听了,没有理会,继续埋头啜泣着。但是,那啼哭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陈年年这才觉得不对劲,立马抬起头来看。

这一看可把她吓了一大跳,近海岸的海面上正漂浮着一块木板,上面正放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

陈年年立马就站起身来,也顾不上拖下鞋子,就往海里面冲。

正当她一步步地往海里面走的时候,王宴刚好跑到了海边。他知道每次年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在沙滩边上走一走。

当他看到妻子正一步步往海里面走的时候,他急得脚尖轻踩沙滩,内功一运,身子就轻盈地飞腾而起,直冲海面。

“年年,别做傻事!”王宴急吼道。

陈年年忽地听到丈夫的声音,回头去看,一不留神,身子就超前歪去,猛地扎进了海水里面。

王宴不知道实情,以为妻子心灰意冷,竟然以为她去意已决。也顾不得自己不会水性,一头扎进了海水里面,想去营救妻子。

近沙滩的海水不深,连陈年年都可以站直了身体,露出上半身。但是无奈,王宴丝毫不懂水性,一入睡就如同一只惊慌的小鹿一样,四肢开始拼命地扑腾。

陈年年异常冷静地站起身来,要伸手去拉丈夫。但是王宴惧水是天性,哪顾得上陈年年递过来的手,只晓得拼命扑腾。

原本站得稳稳的陈年年好几次都被王宴扯得又要扎入水中去,而那漂浮在海面上的木板也因为王宴的巨大动作而几近侧翻。

躺在木板上面的周生已经停止了哇哇大叫,侧过脸来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觉得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哎,这不是可以站起来吗?为什么这个男人非得扑腾呢?苍天呐,求求你让他别扑腾了,再扑腾,我的木板就要翻身了。

陈年年看着快侧翻的木板,急得使出了全身的洪荒之力,一把把王宴拉起,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急声叫道:“相公,这水不深啊!你好好站着。”

说完,她就朝着木板走去,想去快些把小婴儿给救起来。

谁料到王宴还以为妻子要去寻死,一把把她给抱住了,那臂弯紧得就如同铁桶一样:“年年,没有孩子不打紧,大不了我们两夫妻一辈子就相依为命活到老。至于那皇帝,谁爱当谁就当去!”

陈年年侧过脸来看到木板似乎随着海水飘远了一些,顿时心急如焚,她拼命地想要推开王宴,谁料到王宴把她抱得更紧了。

“孩子,孩子!”陈年年心焦地大喊道。

王宴两行滚烫的泪水流了下来,哑着嗓子说道:“没孩子不打紧,不打紧的,年年,我只要你在就好了。”

周生前世是一只单身狗,最是吃不消眼前这种缠绵悱恻的场面,他忍不住扭过头去不想再看。

“相公,快救救孩子!那孩子,飘在海面上呢!”陈年年急得大叫起来。

“什么孩子?”王宴这才觉得不对劲,半松开了怀里面的妻子,顺着她手指指的方向,突然瞧见了漂浮在海面上面的一个婴儿。

“嘶——”王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木板的下半部分都浸在了水里面,只剩下浅浅的一层表面尚留存在海面之下。

“年年,这可怎么办?我不会水。”此刻的王宴虽然也心急,但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陈年年拍了拍王宴的肩膀,安抚道:“相公,你呆在此处勿动,我去去就来。”

说完,陈年年潜下身去,身姿灵巧地朝着木板游去。不消一会儿,陈年年便抓住了木板,轻巧地拖着木板往岸边游去。

游上了岸,陈年年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从木板上抱了起来。

“哇,好生可爱的孩子。”陈年年把婴儿抱在怀里,脸上泛起了一丝柔光。

确实,周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世竟然生了如此一副好皮囊:乌黑的头发,水汪汪的大眼睛嵌在雪白无比的肉脸上,那红唇似乎是涂了迪奥999口红一样红润娇嫩,忍不住想叫人亲一口。

陈年年也忍不住这种诱惑,低下头去轻轻地在孩子的小嘴上啄了一口。

周生最讨厌的就是亲密的肢体接触,他忍不住想皱眉以表示抗议。但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眼下亲生父母双双归了天,自己已经是举目无亲,想要活下去,或许只能倚靠眼前这对夫妻。

于是,周生选择出卖自己的灵魂,咧着嘴巴朝着眼前的少妇笑了一笑。

“相公,相公,他对着我笑了!”陈年年激动得大叫起来。

这一幕刚好也被王宴看在了眼里,他的心也快被眼前这个可爱无邪的孩子融化了,他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在婴儿的脸上一触,居然是那么地柔嫩:“真当好生可爱,要是我们的孩子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王宴和陈年年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互相对视了一眼。这眼神,不消多说,两人都明白了各自的意思。

就这样,周生得救了,他被抱回了离宫。

古色古香的中堂之内,一对中年夫妻正正襟危坐。男主人正是离国皇帝王英,他正值中壮年,双目炯炯,英气勃发,神色轻松。正堂另一边坐的是皇后孔氏,她的脸上阴云密布,一双眉头紧皱着,目光里面蕴藏着随时要喷薄而出的怒气。

冰凉的地砖上,跪着一对璧人,正是王宴和陈年年夫妻。两人全身都湿漉漉的,湿衣裳黏在身上甚是难受。陈年年怀里正紧紧地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

“宴儿,儿媳怀中的婴儿从何而来?”王英问道。

王宴俯下身,朝父亲一拜,答道:“父亲,这是我和年年在海边捡的。”

“哦?”王英抚了抚短须。

“是。当时这孩子正躺在一块木板上,朝着我们离岛的方向飘来。这小小的孩子,如果我们弃之不顾,那他肯定是活不过今天的。”王宴说道。

王英拿起了茶杯,用盖子拨动了几下水面上的茶叶,随后轻轻地吹动了几下便小小地饮了几口。喝完茶,他又慢条斯理地把茶杯放回到了梨花木桌上,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整个屋子里面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王宴夫妻只觉得心中忐忑不安,特别害怕父亲会说出将婴儿送走的话。同样忐忑的还有被陈年年抱在怀里的周生,他知道眼前的这位老爷子说出来的话将决定他下一秒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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