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
“马老和顾老呢？最后怎么说了。”
昨天的电话挂断之后，黄瀚就和二老分开了。
二老对于项目组也没有发表进一步的看法。
就算不能落地。
黄瀚还是希望这个项目不要尘封下去，至少有人要做理论上的研究。
这样的话。
假以时日，这份先进的气动布局和机体设计总会以某种方式反哺国内的航空工业。
毕竟这份方案连一颗螺丝钉，都是进步的。
因此他抓住了进如办公室的小何，第一时间关切的问道。
“马老和顾老昨天让我订的机票，今天下午的飞机，马老回蓉城，顾老回奉天。”
黄瀚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就是他作为一把手的难处。
往大了。
他要考虑一个国家航空工业和国防事业的未来。
既要打精细算盘拨划每一份预算，又要兼顾上级和国家的需求。
往小了。
他照顾每一个重要员工的情绪，人事任命、项目安排还有团队士气。
种种交织在一起，不头大不行啊。
“行吧，让二老先回去，缓几天在讨论具体的事情也好。”
可小何继续说道：“马老第一份返聘合同已经到期了，昨儿我听他的意思，好像是不准备续签了。”
返聘这项制度在各个单位都普遍存在。
尤其是科研单位。
素数大的员工退休之后，岗位离不开他们。
所以用返聘的方式让他们继续回到集团上班。
在蓉飞集团这样的尖端科研单位，返聘基本上就是个流程。
祖国正是需要科研人才的时候。
每一个人都显得弥足珍贵，尤其是马老这样的功勋。
他们这一辈子，基本上就焊死在岗位上了，除非身体真的干不动。
“呀！这是赌气了！”
黄瀚无奈的放下笔。
“唉，想想也是，人家满怀希望的来首都，我只能给他们争取一个理论上的可能。”
“罢了罢了，返聘的事儿再放放，都时候我亲自游说吧。”
“对了，小何你是来干嘛的？”
黄瀚这次响起，秘书是主动来自己的办公室的。
小何拿出了一份文件：“董事长，工业部转了一份传真，来自冶金所。”
“大清早就传过来的，而且有保密限制。”
“估计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黄瀚看着传真上的加密字样。
眉头紧皱。
工业部是上级单位，但又不是直属上级，能什么值得加密的急事？
而且。
来自冶金所的文件，那就更离奇了。
黄瀚缓缓的起开封面。
随手翻了一页。
他的目光立刻呆滞了。
【关于西科大512所在Ti-6Al-4V/ELI领域取得重大突破的若干决议，立刻转发科学院并龙航一集团、兵器工业集团、龙核工业集团、龙船重工……】
【附件：《论实验室制备Ti-6Al-4V/ELI的具体工艺》】
这份文件被第一时间转到了二十几家大型企业和机构。
其中最多的就是军工单位。
龙航一集团首当其冲。
黄瀚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材料学突然出现了重大进展！
足以让军工行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黄航仅仅是看了一眼内容摘要，就立刻合上了文件。
“小何，这玩意儿给我搞两份拷贝！”
“打电话给马老和顾老，让他们无论如何不要上飞机！立刻来见我！”
黄瀚一边穿衣服，一边回想着摘要。
其中的几个字眼在黄航的心中战栗着——我国已完全掌握Ti-6Al-4V/ELI高强度钛合金的制备方法。
这一行宋体字，即将在军事工业界掀起滔天巨浪。
………………
晚间。
苏畅推着自行车走在142厂区内部。
“也不知道是谁定的厂区内不许骑行这个狗屁规定。”
“妈的，我从办公室要推一公里才能出门，这不是难为人吗？”
就在苏畅自言自语的时候。
一辆小轿车突然急刹车，卷起一阵尘土！
“嗷！我们骑自行车的危险，你们开汽车就不危险是吧！”
苏畅对这两车的速度充满了质疑。
刚想理论几句。
马老从车上走了下来。
“小苏啊！谢天谢地你还没下班！”
“那事儿有门儿！”
看马老的样子，他应该是刚下飞机，一刻也没有停歇过！
所谓的那事儿。
左不过f22。
苏畅看了看周围，谨慎道：“马老，去会议室吧，那里安静一些。”
“等不及了！就这吧！”
马老拉着苏畅的手，转头进入了厂区的小树林里。
要说保密效果。
这小树林不比会议室差。
“钛合金有重大突破！据说512所已经能完全制备这玩意儿了！”
马老的激动激情溢于言表。
这不仅仅对f22项目有益。
对全国所有和飞机相关的项目都是重大利好。
苏畅装作很惊讶道：“是啊！厉害厉害厉害！不得不说咱的科研人员牛逼嗷……”
虽然苏畅说的话都是赞叹。
但是情绪还是异常平淡。
因为他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他之所以让领导不要着急拍板，就是想要让论文飞一会儿。
等黄瀚看到那份来自512所的论文之后。
整个项目又会处在一个全新的位置了。
可就在这时。
马老一巴掌拍在了苏畅的后背上。
“你还跟我装不知道！”
马老掏出了黄瀚交给他的论文。
“你小子的名字在论文第一页，你装什么？”
苏畅低头看了一眼。
第一作者一栏写着苏畅的名字，512所在第二作者一栏。
好家伙！
512所的靳副所长还真是高风亮节。
即便苏畅再三叮嘱自己可以不署名，靳琥也不能昧着良心独吞这篇论文。
“嘿嘿，这不是赶巧了吗，主要都是512所的功劳。”
这话别人一定相信。
毕竟要说一个车间工程师搞出了材料学的重大进步，听着都有点玄幻。
可马老却是唯一一个不信的。
苏畅先提出要去512所学习，而后又天天泡在512所里。
后来甚至通过马生序的关系申请了实验室。
这一切都说明这个项目从无到有，都是苏畅在推动。
时至今日。
马老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眼前这个少年了。
他的天才是货真价实的。
那份设计方案获得了蓉飞、奉飞、总部甚至科学院的一致认可。
现在。
他又搞出了材料学的重大进展。
能力上，他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最可贵的是。
这小子竟然还有点国士风范在身上。
搞出了这么大的成果，他竟然像藏着掖着，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
“所以马老，我们的项目最后怎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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