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池阑秋语塞,反应过来池庭礼挪揄的深意,眸光陡沉,“你管得着嘛!晚上跟我回池家。”
“不去。”
池阑秋早就料到池庭礼会拒绝,“我给应小妞发消息了,让她晚上陪我出席一个晚宴。”
此话一出,空气像是凝结,只剩下烧水声嗡嗡作响。
池庭礼骨节分明的手将水杯放在桌面上,杯底与大理石材质的桌沿碰撞发出沉闷声响。
坐在他斜对面的池阑秋一点也不惧怕,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男人的表情。
许久,池庭礼淡淡掀唇,“好,我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池阑秋勾起唇角,看向他的眼神讳莫如深,“我压根就没告诉应小妞,不过你记得主动告诉她,改天我去你们新家作客。”
说完,她满意起身,面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踩着高跟鞋离开。
池庭礼目光微滞,修长的手指抵在太阳穴两侧,无奈地嗤笑一声。
不过,他还是给应溪发了条消息,告诉她晚上不回家吃饭。
另一边,收到这条消息的应溪正在跟白桦探讨中午吃什么。
白桦看着她的脸,挪揄道:“哟,怎么脸色突然沉下来了?难道是你们家总裁大人抛弃你,跟别人私奔了?”
应溪没理她,切换手机应用,在外卖程序上看了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一声他晚上不回家吃饭而已。”
白桦忽然凑过去,“哎,我说,现在你家池先生都到了跟你主动汇报他行踪的程度了吗?你俩这可以啊!”
“瞎说什么呢你!”应溪睨了她一眼,“我和他之间,暧昧暧昧就好,真谈感情,到时候玩脱了伤心的还是自己。”
“我倒是觉得,池先生一看就是那种非常专一的人,对感情专一,但也足够冷心冷情。”
“所以啊,一切我们现在看到的美好,其实都是摇摇欲坠的阶梯,尽头是天梯也是冰山,稍有不慎面对的便是寒冰千里的无尽沟壑。”
应溪点好单,将手机合起,眉眼深处透着无以言语的压抑。
白桦没有注意到她眼底的深意,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应溪现在的感情观算不上积极,却又给人一种表面的阳光。
也许,她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想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这是任何人都劝不了的。
“不想那些坏情绪了,既然晚上池先生不在,我们去吃火锅?”
应溪点头同意,“好。”
……
傍晚,池家。
华灯初上,池家的水晶灯璀璨明亮,客厅里的气氛却透着沉闷。
“这么久不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起吃顿饭再走吧。”
池庭礼跟着池阑秋刚进门,便听到了池老爷子疲惫的声音。
“我就是回来取个东西,至于吃饭,以后再说吧,最近还要赶通告,得控制体重。”
池盛安的声音很淡,拿着东西准备出门。
他一边走,一边系衬衫袖口,显然没将池老爷子的挽留当回事。
池老爷子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堪。
“叔叔,好久不见,你可算回来了!”
池阑秋轻快的语调打破一室沉闷。
她脚步似一阵风,越过池盛安走到池老爷子跟前,掀起淡淡的馨香。
池盛安半垂着视线,迈步继续朝外走去。
在他对面,池庭礼缓缓走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两人擦肩而过,池盛安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庭礼,好久不见。”
两人四目相对,一股暗潮涌动。
池庭礼‘嗯’了一声,“不留下来吃饭?”
池盛安脚步顿了顿,随即恢复平静,“不了,我们还会再见的,不是吗?”
说完,他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池庭礼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唇角浮起讥讽的弧度。
“唉,你说盛安,好不容易回来了一次,还不在家吃饭!”池老爷子望着池盛安离去的方向,沉沉叹了口气。
坐在他身侧的池阑秋身形微顿了一下,看着池盛安离去的身影,忍不住皱紧了秀眉。
“叔,您也别着急上火,”池阑秋温和开腔,“等盛安忙完这段时间,肯定就经常回来了。”
“希望如此,”池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转移了话题,视线瞥见池庭礼,“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就开饭吧。”
佣人将饭菜陆续摆上餐桌,池震和顾姿才从楼上下来,扫了一圈,没看到池盛安和池牧也。
池震眉头紧蹙,问管家,“牧也还没回来?”
管家恭敬答道:“刚才打过电话了,路上堵车。”
闻言,池震的表情愈发沉冷。
顾姿看了一眼池老爷子,脑子一转,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哪有一个能正点下班的,牧也忙点,也是好事。”
“庭礼那么忙的人都按时回来了,就他不能?”池老爷子看了她一眼,“我看,就是你们俩管教无方,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放肆!”
顾姿讪笑一声,端庄优雅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爸,您也别怪牧也,毕竟他那前秘书给他捅了那么大的篓子,他亲自处理才能放心。”
她的话音落下,餐厅陷入诡异般的寂静。
“你说哪个叫应溪的?”池老爷子眉头深锁,视线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池庭礼身上,“庭礼,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顾姿心底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僵硬了几秒,旋即恢复如常,“爸,我们先吃饭吧。”
说罢,她招呼着大家吃饭,试图岔开这个话题。
池老爷子却丝毫没有顺着她的意思转移话题,“庭礼,你改天把应溪给我叫过来。”
听到这话,餐桌上的几人愣了一下,唯有池震不明所以。
“爸,您让应溪过来,问庭礼干什么?”
顾姿抿着唇,没吭声。
坐在她斜对面的池阑秋唇角含笑,看了一眼神情漠然的池庭礼,给他递了个眼神。
“当然是解决麻烦,不过……我说老二媳妇,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跟老二说啊,我以为他早就知道了。”
“什么?”听到池阑秋的话,池震拧眉看向妻子。
“应溪,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