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雁知的眼神决绝,声音更是冷漠得让人不由得胆寒。
原主有多可怜,她懂。
封湛的祖母有多惨,她也懂。
但此刻她只想自私的逃离,并不想参与长辈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若是封湛因此要屠杀整个闽南王府,她都不会眨一下眼的。
毕竟那些吸血鬼,自己没什么好心疼的。
封湛听着女人那些自私又决绝的话,胸腔中涌起一股怒火,两个拳头攥紧,手背更是青筋暴跳。
他抬眸对上祁雁知那一双没有一丝感情的冷眸,心脏不由得抽疼了几下。
到了这种时刻,这个女人竟还想着独自逃离,留他一人深陷过往的悲痛之中。
凭什么?
明明他带祁雁知来灵犀苑,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告诉这个女人,她家人把自己的亲人害得多惨。
她永远都别指望逃离.......
封湛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他咬着牙,眼神中透漏出杀意。
“祁雁知,你怎么敢说出这么自私又凉薄的话?”
他冷笑了一声:“我祖母待你母妃不薄!你母妃若非因为你,怎会视我祖母的生命如草芥?”
祁雁知的冷眸微微一眯,心中那股怒火,愈发大了起来:“你为什么老是自以为的把我母妃与你祖母的伤联系起来?”
“你当年真的看到全部的过程了吗?你凭什么这么断定我母妃就是害得你祖母半身不遂的凶手?你当年看到不止是我母妃啊!”
祁雁知略带激动道:“动手的从始至终都是祁隆昌,封湛你瞎了吗?!”
她的心中愤怒又无力,拳头差点就挥了上去。
呼吸急促,怒火中烧。
终是愤愤的撇过头,无眼看面前的男人。
车子内的空间本就狭小。
俩人这般厌恶相对,使得车内的气氛瞬间就降到了
冰点。
封湛愤怒的闭了闭眼,良久,冷笑一声,凉薄出声:“要走,可以。”
他缓缓的睁开眼,眼珠子像掺杂了冰渣子般吓人。
祁雁知拧着黛眉,不解的回头。
“你自己走,两个孩子留下。”
祁雁知的眼神蓦得一变,呼吸一顿,不假思索的吼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呸!狗男人!”
她的眼神凶狠无比:“特么你别想搭上我的两个孩子!敢打他们主意,我把你全家都毒死!”
两小只就是她的逆鳞。
他们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若是有人敢动他们,无关原主。
祁雁知也会奋力向他们讨回来!
封湛眼神更是变得晦暗难测:“你母妃害得我祖母成这般模样,你又想毒死我。”
“你们母女,当真一样恶毒!”
“我更加不可能让孩子跟着你这个毒妇!”
他的眼中露出嫌恶,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祁雁知气得都快喷火了。
“我是不是毒妇,轮不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渣男来评价!”
“我的孩子绝不会落到你的手中!”
封湛脸色铁青,莫名其妙道:“你何时赠予我恩惠?”
“你别在这胡搅蛮缠!”
祁雁知如今是在强行压制着自己的双手,没有一巴掌挥上去:“你脑子短路了吗?”
“幼时你受人欺辱,你父亲要你命时,是谁救下的你?”
祁雁知狠狠的瞪着她:“是你口中的毒妇!我的母妃!”
封湛身体微微一颤,眼神顿时清明了起来。
“你第一次出征,遭逢逆贼,又是谁带兵救的你?”
祁雁知简直没眼看这个白眼狼。
“是你口中毒妇的父亲!我的外祖洛阳王!”
“封湛,你的命和尊严都是我母妃与外祖给的,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骂骂咧咧?”
落,她呼吸急促,愤而怒指道:“方才在你祖母面前,我不想扰了她清净,对你百般忍耐,但我也容不得你随意侮辱我!”
“你再敢随意辱骂我,我现在就废了你这个小垃圾!”
祁雁知气得呼吸都不畅了。
恶狠狠的剜了男人好几下。
封湛张口欲言,祁雁知当即凶巴巴的打断他:“你给我闭嘴!”
封湛拧起厚厚的眉毛,神情不悦。
祁雁知开口就是辱骂:“别在说什么我母妃害得你祖母半身不遂这种鬼话了,你这种话我听了八百遍了,你可闭嘴吧你!”
“你那双瞎眼,看都没看过我母妃推你祖母,你就开始叭叭的倒脏水,素质怎么那么低呢?”
祁雁知的声音拔高,嗓门洪亮。
驾驶马车的马夫都忍不住瑟缩了下身体,心中对这个陌生的战神夫人佩服不已。
竟敢对嗜血战神这般破口大骂。
他心中都难免害怕被牵连。
封湛感觉自己耳边不断的有东西在嗡嗡直响,扰得他是心烦意燥。
他怒吼:“你给我闭嘴!”
他从来都不知道,祁雁知怎么能吵成这样。
挑衅怒骂的话张口就来,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些他听不懂的语言。
封湛被她叫得脑瓜子都疼了。
祁雁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双手交叉护着胸,将头撇向一旁。
平复呼吸。
封湛见终于安静了,疲惫的按下了下额角,声音中带着哑:“你如何为你母妃开脱,我都不会放过你们闽南王府的。”
他承认祁雁知说的某些话。
确是如此。
他的命有两次是纪州的人救的,所以在得知林桠枝对她祖母袖手旁观时,他都没有开罪过纪州。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放过林桠枝。
“你母妃,必须死!”
男人的话狠决又恶毒。
祁雁
知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抽动了一下。
她缓慢的转过头,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理解:“当年你们看到的是祁隆昌推的你的祖母,为何老揪着我母妃不放?”
“她那般病弱的身体,怎么可能毒害你的祖母?你是不是疯了?!”
她至今无法理解。
这些人说着是祁隆昌推的封湛的祖母下山的,为何所有人都把罪过推到原主母妃身上。
硬是要逼死她。
封湛脸都气红了,憋着一口气怒吼:“是你母妃把我祖母骗到祁隆昌面前的!你们当初还联合护氏,往我祖母身上泼脏水,硬生生的给祁隆昌脱罪!”
祁雁知冷脸:“你有证据吗?”
封湛一愣。
祁雁知笃定道:“你没有证据。”
“你甚至不知道你祖母怎么到的祁隆昌面前,你只单凭你祖母与我母妃交好,便觉得是我母妃叫她过去的。”
“可你别忘了,你祖母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他在封侯府那种深宅大院长大,甚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的权谋,输给谁过?”
“她长腿了封湛!”
若她祖母会想,又怎会单独赴约。
祁隆昌那个恶人的心思,谁不知道。
祁雁知寒声说道:“整个王都谁人不知我母妃与我父亲貌合神离?”
“我年幼便经常被我母妃送入宫,我几乎就是养在宫廷之中。”
“身为闽南王府嫡长女,你知道这又是为何吗?!”
祁雁知一想到原主母妃那张温柔得滴出水的脸,就忍不住心痛。
“因为我母妃从头至尾都不信任我父亲!恨透了我父亲!她又怎么可能会把你祖母引到我父亲面前?”
祁雁知冷笑一声:“封湛,动动你的脑子想一下。”
“用你仅存的几分清醒的意识想一下,你见过我母妃,她是何种人
,你不知道吗?”
封湛眼前闪过片刻的迟疑。
不到几秒。
又连忙回过神,语气强硬道:“你少开脱!”
此时他的语气已经弱了几分。
但心中仍固执得不肯松口。
林桠枝的脸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当年她伸出援手,祠堂里对自己温柔的笑着,甚至把自己带到别苑,躲避护氏的毒害,保护了自己整整一月。
悉心照料。
以权压得封侯不敢为难于自己。
封湛怎会忘记?
就因如此,在看到自己祖母坠崖那刻,他心中的恨意才会更加旺盛。
他也曾斥责过林桠枝为何那般做。
可林桠枝当时也只是露出苦涩的表情,并未否认。
那一刻,封湛的心跌入谷底。
良久,封湛闭了闭眼,手肘撑着车沿,疲惫得脑瓜子都在一阵阵的疼。
“本将军,用不着,任何人,来告诉我当年的真相。”
他抬起沉重的眼睑:“我所见,皆为真相。”
七年的仇恨。
早就他脑中根深蒂固了。
他怎会让人在这里随意的更改他脑中的仇恨。
祁雁知无语加心累。
高耸的肩膀瞬间坍塌。
眼皮子上上下下不断打架,心更是冷透了。
她冷嘲一般出声:“好啊!”
“你现在就去屠杀整个闽南王府去啊!”
祁雁知抬起眼眸,身体却保持慵懒的姿态,纹丝不动道:“我亲眼看着你,把整个闽南王府上下,屠杀干净!”
“战神将军的剑可要瞄准了!别放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封湛不是恨吗?
不是要报仇吗?
好!那她祁雁知便想看看,这个口中满是仇恨的战神,是如何屠杀王府的!
祁雁知冷漠的声音响起。
“届时,我定亲自为将军摇旗呐威,敲锣打鼓。”
“助将军,心想事成,大仇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