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湛那一头的黑发,硬生生的被祁雁知薅下来一大把。
祁雁知不由得挑眉。
得亏这狗男人头发还算多,不然还真得秃。
祁雁知理直气壮的站在桌案的一旁,与封湛相隔甚远,略带挑衅道:“再碰我!把你头皮都拔了!”
对面那脸黑如锅底,咬牙抿嘴,披头散发的男人,正是封湛。
他深吸了一口气,怒气值飙到了鼎峰。
“你过来。”封湛哑着声,呼吸紊乱:“立马过来。”
“等我过去逮到你,你就死定了!”
祁雁知冷冷嗤笑了一声,对面男人当即抬脚。
那从四面八方飞过来的东西极其精准的往封湛那张俊脸上打。
封湛黑着脸闪躲,毫不费力气。
拳头被他攥得咯吱作响,室内一声声“砰!”“咔呲!”“乒乓!”,络绎不绝的响着。
直到祁雁知恶狠狠的将水果刀掷了过来,封湛的脸色当即一变。
暗自使劲,顺手将身旁的窗户震碎,与那水果刀抵抗。
男人则轻身一闪,咻一下到了祁雁知面前。
祁雁知捂着脸,生怕那震碎的窗户渣子飞到自己脸上。
待声音停歇,祁雁知露出两条指缝,眼前一片白,她心中警铃大响,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转身。
“跑什么!?”
封湛拎着祁雁知的后领,轻而易举的将她拉了回来,脸上那抹笑极其诡异,用力将祁雁知的身体掰了回来,左掌绕后,扣住女人纤细的腰肢。
“挺能耐啊!什么都敢扔,看清楚是什么了吗?继续扔啊!”
祁雁知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看着这满室的狼藉,强撑镇定对上封湛漆黑如墨的双眸:“我不扔难道还站那让你随便欺辱啊?!正当防御罢了!玩够了咱就散了散了!”
“散了?”封湛冷冷的笑了一声:“扯了我那么多头发,你这就想散了?”
话落,男人恶劣的掐了一把祁雁知腰上的软肉:“我得扯回来!”
祁雁知一惊,下意识捂着自己满头的乌发:“你有病啊!?若非你强行将我扛起来,我哪会薅你头发?”
“你凡事能不能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封湛扯着嘴唇:“我懒得与你多费口舌!”
“骂也骂了,打也打
了,你该还点债了!”
这么多次的交锋告诉封湛,千万不要同祁雁知吵架,因为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吵不过她的。
祁雁知低头轻喃着咒骂着眼前的狗男人,手腕却猛地被圈住。
“跟我走!”
祁雁知一愣,下意识的反抗挣扎:“你干什么!松开!”
“我不跟你走,你放开,我还要回家带孩子!”
封湛闻后更是漫不经心的扯着嘴角笑。
被薅了头发,也丝毫不见生气。
“封湛你松开!”祁雁知死命的掰着封湛的大掌。
惹得封湛一阵不耐,回身轻而易举的将祁雁知拎了起来:“吵死了!闭嘴!”
这下男人长记性了,没敢把她扛上肩头,只是拎在手上,疾步往主屋走去。
祁雁知掏出银针,咬牙,刚想下针,封湛阴恻恻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敢扎,我就敢把你砸在地上。”
此刻的祁雁知脸着地。
祁雁知默默的收回银针,心中升起了一个万分恶毒的想法。
她要给狗男人下朱砂血水!
“砰!”主屋的大门被男人用脚踢开,他两步上前把祁雁知扔在了大床上。
刚着床的祁雁知当即朝封湛扑了过去,指缝几根银针发着亮光。
封湛趁机托着祁雁知的臀部,任由她挂在自己腰间。
那几根银针还没碰到封湛,就被一股内力震走。
齐刷刷的掉在地上。
祁雁知一怔,立即反应过来,改为掐住男人的脖颈上的命脉,眼神阴戾,下手更是毫不留情,往死里按。
封湛闷哼了一声,下意识将怀中的女人甩在床上,脸上有一瞬的痛苦。
他捂着脖颈上短暂的痛感,咬牙切齿的呵道:“祁雁知!”
“你给我安分点!”
祁雁知轻呵了一声,愣是不让自己吃一点的亏。
封湛警告性的瞪了她一眼,转身从一个小木箱中拿出一张紫木纸,信步朝祁雁知走了过来。
那紫木纸上斑驳的痕迹,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
祁雁知定睛一看,当即认出那是自己丢失的信纸。
她咻了一下窜下床,上前抢夺。
封湛挑眉,将手抬高。
祁雁知当即愣住了。
这狗男人不止长了张具有欺骗性的好皮囊,还长得拔高,细看至少
一八多。
祁雁知在心里默默唾弃了一声封湛,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果断放弃抢夺,不做那跳梁小丑。
她寒脸看着封湛,咬牙:“战神将军眼瞎也就算了,竟还有偷东西的习惯,真恶心。”
那紫木纸可不就是她的吗?
封湛轻笑了一声,被自己薅乱了头发,竟还是显得有些俊朗。
“这紫木纸,貌似也是你偷的吧?”
“我们不过彼此彼此,有什么好互相嘲讽的?”
封湛转身顺势坐在一旁的桌椅上,淡淡的瞟了眼一旁的祁雁知,突然正经道:“你早发现这个了吧?为何不告诉我?”
若他没有让阿紫潜入祁雁知的屋内偷两小只的东西,是不是就不会碰巧的把紫木纸偷出来,更不会发现这张被祁雁知藏起来的东西?
封湛难得带了丝愧疚,小心翼翼问道:“所以当年青楼里,你并没有被....”
“我有!”祁雁知斩钉截铁的打断封湛的话,侧身,居高临下望着他,冷淡道:“如你所看到的,当年我也是被人陷害入了青楼。但我的第一次,不是给了你!”
她知道封湛想问的是什么。
因此也偏偏不想如他的意!
封湛顿时沉下脸,回忆那日与祁雁知的圆房,千真万确没有落红.....
他蓦然间抬眸,沉声警告道:“事关女子清白,我劝你别为了与我赌那一时之气就随便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祁雁知闻后,更是不悦的拧起黛眉,朱唇微张了张,一肚子火:“一直以来往我身上泼脏水,构陷我清白的人好像是你吧!”
“七年前,你与你那宝贝贺音还有王都城那些个贵女们,是怎么往我身上泼脏水的,你都忘记了吗?!”
祁雁知猛地倾身一把夺过紫木纸,厉声言辞道:“封湛,你七年前确实没同她们一起把我骗进青楼,但你以为你给我的伤害比她们的少吗?”
“你给我的伤害,比之贺音与王都城的贵女们,还来得重!”
“少在这假惺惺,一副要为我作主的模样,令人作呕!”
封湛听着那一字字扎心的话,神情微变:“当年的情况不一样。”
“我当年确实与你有着血海深仇,我祖母才被
你母妃推下悬崖,圣上便下旨让我娶你,一时之间,我接受不了。”
“但你被骗进青楼,遭遇的一切,我全然不知。”
祁雁知冷淡的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我就要原谅你?”
封湛顿时一哑。
“你倒也不必想太多,如今你已另娶,我也与他人诞下孩童,你我不必有太多交际。”
祁雁知在心里哀嚎:下头男离我们的生活远点!
封湛直勾勾的盯着她:“是吗?”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信阿凌与阿樱与我毫无干系吗?”
“她们两个有多像我,你当真不知吗?”
祁雁知极为轻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要孩子想疯了?”
“我外祖是洛阳王,比你还骁勇无敌的存在。若你想说阿樱的武艺天分遗传你,是不是多少有点自负了?”
“再说阿凌,我母妃一手丹青朱笔,出神入化,是南朝百年难得一见的才女。你,配得上与我母妃相比吗?”
“你觉得阿凌与阿樱,像我外祖与母妃多一些,还是像你多一些?”
封湛不由得错愕。
他确实是由这几点更加肯定两个孩子是他的......
“他们的容貌与我....”
“他们的容貌。”祁雁知蓦然间夺过男人的话语,冷淡的瞥着他:“像我,还是像你多一些,你心里没点数吗?”
“到现在还在这里自欺欺人,自取其辱。与我纪州血脉相比,你,配吗?”
封湛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侮辱,黑脸质问:“奸夫是谁?!”
“奸夫....”祁雁知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有些越界了?”
“你另娶,我另嫁,各寻所欢,哪来的奸夫与淫妇?”
话落,祁雁知漫不经心的坐在另一边的桌椅上,神情寡淡。
封湛死沉着气息,阴鸷的眼神牢牢锁着那艳丽的脸庞:“另嫁.....呵...”
“除非本将军死了,否则你就是妄想!”
祁雁知捏着紫木纸的手指一顿,闻言,更是寒脸硬声道:“那我倒真不介意把你给杀了。”
封湛感觉自己总有一天会被眼前的女人气死,忍耐破防,吐了口气:“不管你说什么。”
“阿凌与阿樱,都必是我的孩子。
“你,也休想改嫁!”
封湛缓缓起身,站在祁雁知面前,高大的身影压了下来,与祁雁知四目相对,低声警告:“若你敢让那奸夫出现,本将军看一个杀一个,杀到你满意为止!”
祁雁知的拳头当即就硬了,咬牙,气极反笑:“你试试。”
“你要是敢动我的心上人一下,我就把你的头发一根根拔了。”
疯狂的在封湛的雷点上蹦哒。
祁雁知咧嘴,似为嘲讽:“封湛,你这般模样,究竟是因为两个孩子,还是因为...你喜欢上我了?”
封湛感觉自己的心尖颤了颤,脸上强装着冷硬的表情瞬间有些土崩瓦解。
不知为何,感觉祁雁知那句话深深的击中了他的某个深埋心底,不敢为人所知的秘密。
男人猛地挺直腰板,站立了起来,眼神闪躲,硬声道:“残花败柳,本将军会稀罕?”
“我是怕你丢了我战神府的脸面!”
祁雁知剜了他一眼,冷声道:“最好是这样。”
“毕竟你若是敢喜欢我,我当真要恶心一辈子。”
恶心一辈子.....
封湛低眸,危险的半眯着眼:“你未免太侮辱人了!别忘了,你我现在还是夫妻!”
“那又如何?”祁雁知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指甲,划拉了一下:“你又不止我一个妻子,有什么好叫嚣的?”
“你我各自心有所属,何必强行捆绑?”
祁雁知起身,幽幽叹了口气,拍了拍男人的肩头,假笑:“多谢你归还我紫木纸,如今知道真相了,就好好看管你的宝贝心上人,别让她到我面前蹦哒。”
“我会杀人的!”
封湛对上她挑衅的双眸,心中的某根弦好像在顷刻间断裂。
大掌袭向祁雁知的腰间,夺回紫木纸,藏于袖中。
祁雁知一惊,男人动作太快,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把紫木纸还给我!”
封湛猛地上前搂着她的肩膀按入自己怀中,那漆黑的眸子顿时变得难测。
“我突然间觉得,强行捆绑也不错。”
祁雁知一怔,拧眉不解的对上男人的黑眸。
封湛极轻的冷笑了一声:“既然你说孩子不是我的,那便。”
“再来两个是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