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湛脸色铁青,侯在一旁的下人个个瑟瑟发抖。
迟迟不敢上前。
林管家才踏出府门,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两步上前:“将军,可要老奴扶您下来?”
她低着头,伸出手。
封湛黑脸,咬牙,闭眼缓冲了一会才阴沉着脸道:“不必!”
话落,他独自撑着车门,慢慢的走了下来。
大刀阔斧的往战神府内走。
林管家紧随其后,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过来。
“唤医师。”
林管家顿时一愣,看了眼封湛的背影后,连忙低声答道:“是!”
心中难免好奇。
这次夫人又把将军哪伤着了?
思及此,林管家不敢耽搁,连忙去传唤惯用的医师。
此时的落水院。
禾儿与一个小厮在侧院内窃窃私语。
期间小厮还塞给她两个信封。
没一会,小厮便离开了落水院。
瞧那装扮,像极了马房里的下人。
贺音听到入门的脚步声,继续煮茶的动作,轻问道:“如何了?”
禾儿不敢直接说祁雁知已经安然无恙的回到战神府。
只能将刚刚小厮给两封信呈了上去。
“夫人....邕乙侯府送过来的....”
贺音煮茶的手一顿,细长的眼睫轻佻,看了过去。
那两封信便被双手奉了上来。
贺音捏着信角,没有任何署名。
禾儿看着她的脸色,轻声道:“还有一封....是骁勇将军府送过来的.....”
骁勇府.....
贺音的眼神顿时一暗。
她直接忽视底下的那封,拿起来自邕乙侯府的信。
扫了两圈后,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可怖。
“砰!”
贺音愤愤的将信纸拍在桌案上,冷笑出声:“好个祁禾灵,好个祁雁知!”
禾儿的肩膀一颤,畏缩的问道:“夫人...可是事情有变?”
贺音吐了一口浊气,脸色缓缓的恢复了正常,清冷的声音响起:“祁禾灵那个恶毒的女人,
果真没乖乖上当去找祁雁知拼个你死我活。”
“还想让我安分守己.....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觊觎封湛多年!”
贺音越想,眼神便越冷:“都已嫁作人妇,诞下子嗣,还敢这么放荡,当真不要脸!”
禾儿不敢看她,只能弱声道:“那夫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办?”
贺音疲惫的闭上眼。
一个接一个计划的失败,早就将她的自信心摧残得不像话了。
她又如何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祁雁知回府了吗?”
禾儿呼吸一顿,在女人的视线射过来时连忙抢先答道:“回了,将军也回来了。俩人在战神府门口,就分道扬镳了。”
贺音了然般的点头:“罢了!”
“祁禾灵阴险狡诈,既不入套,也无碍。左右因她挑拨,现在太后是彻底记恨上祁雁知了。”
“多一股势力帮我对付祁雁知,我就不信扳不倒她!”
日子还长着,对付祁雁知的办法多得是。
现在的她绝对不能插手有关祁雁知的任何事,贺音心中明白,封湛对她的信任已经开始松动了。
禾儿小声提醒:“夫人,还有骁勇府的信。”
贺音捏着祁禾灵送来的警告的信纸,揉搓成一团,愤愤的砸在地上:“烧了它。”
禾儿连忙捡起纸团,退到一旁,默不吭声。
贺音接着打开骁勇府的信,里面赫然间出现了熟悉的字眼。
展信:贺音将女,本将军自幼抚育你。现如今,邕乙侯府与闽南王府实属欺人太甚。身为骁勇府的子嗣,你且不能坐视不理。
那祁隆昌联合封岂,接连坑走我们府中城南城北的两家火器铺。不仅如此,连你姨母,兄弟姊妹们的生计,都被那两个老贼一一毁了。见字如见人,为父这就命你火速带着封湛回门,为家门撑腰!
贺音从打开信纸的那一秒起,眉头就紧皱着,直至耐心逐渐耗尽。
她猛得将纸
张撕成片,撒得满屋子都是。
禾儿看着掉落在地的纸张,恐惧感渐渐升起。
贺音面部狰狞:“贺图......”
那一大家子的人,每次出了事,就知道把自己往外面推。
巴不得让自己扛下所有罪责,死了算了。
如今愚蠢遭了算计,还想要自己帮他们讨回来!?与封岂和祁隆昌抢东西,这贺图怕不是想要自己立马死掉吧!
贺音喘着粗气,尖锐出声道:“骁勇府那群废物!”
禾儿害怕得闭了闭眼,低声询问:“夫人,我们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对于她来说,贺音不仅是自己的主子,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一旦发起火来,就只会折磨自己。
外人不熟知她的本性,自己却早已摸透了。
贺音狠戾的眼神顿时射向她:“本夫人养你这个废物究竟有何用!?”
禾儿一惊。
连忙跪地:“夫人恕罪!”
贺音看着她那副唯命是从的怂样,气不打一处来。
她强忍着怒气,闭了闭眼,指甲又一次插进肉里。
若非此时的禾儿还有用,她会直接打禾儿两巴掌。
“起来!”
贺音冷着声命令,将一个滚烫的茶杯扔到禾儿身上。
禾儿的瞳孔猛得放大,不敢让杯子落地,连忙伸手去接。
那炽热的杯身顿时烫得她脸色大变。
可她仍要颤抖着手站在贺音身旁。
贺音寒声问道:“将军呢?”
禾儿:“在...在主屋....”
快哭出来了。
贺音侧脸,狠戾的脸上满是不耐:“怕什么?”
禾儿当即摇头:“奴...奴婢想为夫人,排忧解难......”
贺音转过头,眼神幽深难测:“祁雁知不过就是个弃妇,有何难?将军怀疑我又如何,你以为他就会信祁雁知吗?”
“血海深仇,封湛这个人,怎么可能放下。”
她攥紧拳头,恶狠狠道:“等我重获信任,拿到该有
的一切,任凭祁雁知她如今如何有本事,能耐得过封湛宠我护我吗!?”
禾儿抬眸:“夫人的意思是?”
贺音扶了下额,话锋一转,低声问道:“让你去跟林总管打好关系,你做得如何了?”
说到这里,禾儿的眼睛顿时一亮:“都按夫人说的做了,夫人果真料事如神,总管对将军忠心耿耿,所以钱财那些都收买不了。禾儿向她学下厨,还偶然间得知她酷爱甜坊的蜜饯,跑了七八条街买了,林总管那会笑得可开心了!”
贺音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现在府上的管家权都在林总管身上,她对封湛而言极其重要。拉拢好她,对我们有益无害。”
禾儿立马应下来:“奴婢知晓了,夫人放心。”
贺音看向窗外被风吹得作响的树叶,眼神一点点暗下来,沉着声音吩咐道:“去把我父亲请来战神府。”
“且记住,一定从大门,直接请到我面前。”
禾儿一愣:“夫人是想...如何做?”
贺音弹了下指甲,轻轻的抹掉手心里的血迹:“自然是请咱们的战神将军,看一出大戏。”
“记得了,从大门入,悄悄的请到我的院落里。”
府内出入的人,林总管何时失察过?
只要她知道了,还怕封湛什么都不知道吗?
禾儿了然,连忙行礼:“奴婢这就去办!”
主仆俩人没一刻停歇,贺音更是想借这次机会,好好利用一下贺图,好得到封湛的全身心信任。
主院外。
林总管正守在门口,一脸担忧的看向屋内。
郑令也坐在一旁,看着医师给封湛把脉。
封湛冷脸:“不是跟你说过没什么大事吗?瞎操心什么?”
一旁的郑令面不改色:“将军从宫内回来就请来医师,我不得来看看吗?”
封湛一脸的不耐,瞪了郑令一眼后,也没再说什么了。
医师面露苦色,不知该如何表达。
封湛低
声呵斥:“直说!”
那医师顿时颤了下身子,跪在地上:“将军息怒。”
他抬头,余光瞟到封湛身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可有,吃什么不该吃的?”
封湛的脸一沉,顿时想到昨夜的闹剧。
“你直说我有何病即可!”
对昨夜的事,一字不提。
毕竟他也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师跪倒在地:“老奴看您...阳根萎缩....恐是患了不治之症啊!”
阳根萎缩.....
郑令挑眉,看了过去。
封湛的脸更黑了。
果然如祁雁知说的那般,给自己下了药。
这个恶毒的女人!
竟然这么毁自己的尊严!
封湛寒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根治?”
这正是医师最怕的问题。
他吓得连连磕头,砰砰作响:“老奴无能,治不了将军啊!”
在封湛发火之前,郑令先行出声了:“下去吧!”
那医师连忙连跪带爬的离开了。
林总管看医师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她踏入屋内,担忧的问道:“将军如何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失礼,打探主人家的事。
但实在是太过关心封湛,没办法。
郑令对她摇了摇头。
林总管当即了然的噤声。
郑令将水杯推了过去,幽幽然问道:“可是...夫人所为?”
封湛没好气道:“除了她还能有谁?”
当真是丢人!
郑令勾起唇角,不动声色,轻咳一声,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
“既是夫人所为,将军便不用担心了,毕竟夫人定是能解。”
毕竟在郑令心中,祁雁知可是个大好人。
封湛冷笑了一声,转头阴恻恻的看向倒戈的兄弟:“好啊!你去叫她来给本将军医治!”
郑令闻言,当即站了起来,看向门外,信步走了出去。
“属下突然间想起,院落里还放着汤药,便先行告退了。”
他转头,难得一笑:“将军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