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墓园内。
“收拾好了吗?”
祁雁知柔声询问埋头在床铺里捣腾的两小只,上前轻轻的拍了两下他们翘起来的小部位,“在找什么呢?”
她决定搬家之后,两小只也说不上多开心,但就是一大早不睡觉,闹腾着起来,美名其曰:搬家?!
祁雁知简直是无奈至极。
两个小家伙有什么好搬的?就乖乖坐等着别人搬他们不就好了吗?
“说说吧!想把什么带走?”
话落,两小只对视一眼,怀中抱着一堆的东西,缓缓的坐了起来。
下一秒,几乎同时的将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落在祁雁知身上。
祁雁知那个哆嗦的,忍不住抿了下朱唇。
慌.....被这两个小鬼头盯上,是真的慌....
祁樱抱着怀中的东西,一骨碌的全扔在祁雁知面前,白嫩的小手指着其中一个缝制的有些破旧的小兔子,软着声询问:“母亲,这个可以带走吗?”
祁雁知顿了一下,无言一会,默默点头。
小姑娘瞧见了,顿时笑得灿烂,接着询问:“这个呢?”
生锈的小发夹.....
祁雁知瞧了她一眼,点头。
“那这个这个呢?”
红色的小内裤....一两岁的时候穿的....
祁雁知不知该怎么向小姑娘解释,这些东西是可以扔掉的了。
瞧着她那期待的小眼神,下意识便点了头。
妥协的后果就是....两小只无休止的询问。
上到一岁的围兜,现在勒个小手臂都不行。下到小尿壶,祁雁知简直哭笑不得。
她试探性的询问道:“有没有可能,这些你们已经用不了呢?”
两小只一听,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把祁雁知给愁得,直点头妥协。
直到俩人手中那满怀的东西询问完,祁雁知也累得叹了口气,单手撑着脸颊,疲惫的半阖着眼眸。
两小只见时机到了,一溜烟滑下床
,直奔角落,那娇嫩的手直指角落里一堆白色的小东西,齐齐奶声问道:“那它们呢?”
祁雁知连眼睛都没睁开,就点着头,懒散的应道:“带...都带...都听你们的....”
昨夜那些护卫墓园的将士们下葬,她跟着一起葬了一整夜,现在整个人都跟软了似的,完全不想动弹。
两小只闻言,欢呼跃起。
终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也在欢喜着。
祁雁知浑身一激灵,惊得连忙睁开朦胧的美眸,再定睛一看。
可不就是她从现代引来吓唬人的“白鬼魅”吗?!
“你...你们...”祁雁知错愕的走到俩人面前,蹲了下来,面色复杂。
似有所感,那些白鬼魅竟也都安静了下来,一致朝着祁雁知的方向。
祁雁知原本是要将它们留在这里的。
战神府内的环境恐怕不适合这群小东西生活,反倒是留在这偏僻的墓园之内,它们可能还可以活得好好的。
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就没准备带白鬼魅们一起离开。
很明显,两小只也猜到她的想法,撇着小嘴,哀怨的看着她。
祁凌委屈的嘟囔:“母亲方才还说,都听我们的,现如今是想反悔吗?”
祁樱:“母亲若是反悔,我们会很难过,可能今夜都要睡不着了。”
说着说着,当真低头,委屈的抽抽搭搭起来了。
祁雁知苦笑:“我什么都还没说呢....”
怎么先委屈起来了呢?
两小只闻言,对视一眼,齐齐上前。
小嘴仍旧是委屈的嘟着,下一秒,伸出小手,暖呼呼的手心贴在祁雁知的两颊上。
俩人各站一边,贴着祁雁知的双颊蹭了蹭,还上前吹了下祁雁知的眼底。
祁雁知怔愣了数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俩人脆生生道:“母亲昨晚是没睡觉吗?怎么眼底这般黑?”
“母亲定是没睡觉,
眼睛才会这么疼,我们帮你吹一下。”
话落,上前轻轻吹着祁雁知的眼睛。
祁雁知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躁动的心在那一瞬间平静了下来,乖顺的坐在了地上,任俩人动作。
不到一刻,心便软成一滩水。
当真是两个磨人的小妖精......
祁雁知嘴角无奈的弯着,瞧俩人吹完,蹲坐在她面前,睁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这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带!母亲这就把它们打包,让它们第一个入住我们的新院子!”
两小只顿时欢呼雀跃,一蹦三尺高,差点将木屋都蹦塌了。
祁雁知失笑,无奈的摇着头,“这下肯乖乖入院了吗?”
两小只狂点头。
祁雁知望向身后床上那些东西,抬起下巴示意,“那些东西还带不带了呢?”
两小只对视一眼,捂着嘴,假装笑得含蓄。
之后上前抱着祁雁知的脖子,“啵次”一声,往祁雁知的两颊上印了个吻,甜甜道:“不带啦!”
祁雁知挑眉,“原来如此,是在这等着炸我呢?”
两小只顿时笑了出来,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笑声。
祁雁知也乐得逗弄他们,将他们抱入怀中,双手则向两小只的小肚子袭去。
小团子倒在祁雁知怀里,笑得将头都仰了起来,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恰好就对上远处大门口那高挑的身影。
“咦~大坏蛋伯伯,你什么时候来的?”
奶声一响,一旁的祁雁知与祁樱也停止了玩闹,朝着门口望去。
封湛靠着大门,薄唇弯着,原本深邃凌厉的双眸此刻也是弯着的。
见状,轻声道:“来了好一阵了,见你们玩得开心,便没出声。”
应当是从两小只搬出一堆东西之时,他就已经出现在窗边了。
木屋的大门敞开着,他看着屋内温馨的一幕,忍不住就靠在一旁,眼神炽热的盯着。
祁雁知蹙
着眉,不悦道:“谁让你进来的?”
封湛自顾自的踏了进来,向三人走近,直到停在三人面前,悠闲道:“不是要搬院吗?本将军闲来无事,便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搭把手的。”
“不需要。”祁雁知几乎是毫不留情的拒绝道:“我们搬院这种小事,实在不敢劳烦战神将军,将军请回吧!”
这还算客气的了。
当着两个小孩的面,她都是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怒气与不满,努力不当着孩子的面吵架。
两小只的眼珠子几乎是挂在了俩人身上。
团子抱起一旁的笼子,将白鬼魅们都赶了进去,之后抬头望向封湛,“伯伯,我们可以把它们带走吗?”
封湛的视线下移,下意识就想应好,语锋却陡然一转,“听你们母亲的。”
祁雁知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觉得....怎么听都怪怪的?
团子笑着抱紧怀中的篮子,奶声呼喊:“母亲说了,可以带走!”
封湛弯腰,笑着揉他的头发,温柔道:“那便听你母亲的,阿凌开心吗?”
团子的脸蛋红扑扑的,闻言,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脆生生道:“开心!谢谢伯伯!”
昨夜还吓得小身体直颤的小家伙,现如今却因父母同意带走几只小东西,开心得不分东南西北了。
封湛当真想弯腰抱抱团子,但怕惹极为敏感的祁雁知的不开心,他也只能是想想。
“那阿樱与阿凌去一旁等着我与你母亲,我与你母亲商量一下给你们买什么入院礼可好?”
祁雁知抿着朱唇,不悦的盯着他。
实在见不得两小只对他这般毫无防备的模样,想来当真是昨夜两小只受惊,自己没有及时安抚,反倒是让他抢先了.....
祁雁知心中懊悔不已,不自觉就咬着朱唇,双眸冷冷的盯着他,连两小只离开了都不知道。
封湛察觉到那双冷眸,挑眉走近,
直接跟着她坐了下来,“不必这么敌视我,你我如今也算得上是合作伙伴。”
祁雁知不屑的嘁了一声,撇过头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若论从前,她与封湛若没任何恩怨,她会觉得这男的长得帅到惨绝人寰。
可惜有这剪不断,连成江河的仇恨在前,她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没办法看封湛顺眼,即使察觉到这人对她释放出若有似无的奇怪信号....
“祁雁知,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
封湛的语音顿了顿,双眸盯着面前这张绝艳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就勾了起来,“你院中侍卫的墓碑,就立在你院子中,你觉得如何?”
祁雁知一愣,木讷的将头转了回去,“能为他们立墓了?”
“昨夜不是刚火葬吗?今日便能立了?”
封湛温声道:“想来他们若没有立好碑,你也是无法安心的,倒不如今日让侍卫们皆为那些人在木屋前立碑,你也好搬得安心一些。”
昨晚他同祁雁知一起,将那些个勇士的尸体火葬了。祁雁知的情绪有多低落,他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你觉得本将军这安排,如何?”
祁雁知复杂的看着面前男人的脸,淡声道:“即使你什么都想到了,我也不会对你有半分的好脸色的。”
封湛感觉自己的心尖被轻轻的刺了一针,有些难受,脸色不自觉就变得冷了一些,“我做这些也是体恤那些勇士,与你无关。”
这一刻,他竟当真一点都不想再拉
话落,男人径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祁雁知,“既然你我已达成意识,那便走吧!”
祁雁知仰头,皱着眉,不解:“不是下午再搬吗?”
“不是搬院。”封湛义正言辞的解释道:“你新院子还需采买一些东西,本将军带你与阿樱,阿凌,一同去购置。”
“祁雁知,不用太感激我,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