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青,你……”
杨芳刚开口,结果宁欣脚下动作瞬间加快,一下子就把她甩在后面。
不对劲。
这姑娘在躲她!
她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有这么吓人吗?
杨芳不信邪,抬脚就追上去,伸手就按住对方的肩膀。
宁欣挣脱了一下,当然没挣脱开。
“放手!”
见宁欣眼中一片恼怒之色,杨芳讨好地笑了笑,松手的同时将手里的萝卜另一头往她嘴边递了递。
“这萝卜挺甜的,你要不要尝一口?”
“不需要。”
宁欣一边说一边愤愤地往前走,看上去根本不像理杨芳。
可杨芳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牢牢跟在她身后。
“宁知青,这天儿怪热的,我这有水你喝不喝?”
“不喝。”
“宁知青你晚上一个人睡觉怕不怕?要不要我来陪你?”
闻言,宁欣终于停下脚步,抬眸冷冷地看向杨芳,“你……”
“啊……呀……”
一道女声忽然响起,声线中充满了恐惧的颤意。
顺着声音看去,杨芳刚好看到曹盼兰整个人挂在老房子边上的木梯上,木梯中间断了好几阶,曹盼兰刚好踩空。
她现在能不掉下去,全凭她手上抓得那阶梯子没断。
杨芳看过去的那一刹,曹盼兰手上抓着的那阶木梯刚好断裂,整个人直直往地上摔去。
“兰兰!”
杨芳一急,也顾不得多说就往曹盼兰方向跑去。
终于,在曹盼兰往地上摔时,杨芳及时把人接住。
还好,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是杠杠的,不然她这凭空接人怕是两手能直接给甩脱臼。
“兰兰,你没事吧?”杨芳担忧地将人扶起来,仔细观察着她的情况。
这木梯不算高,大约只有两米多高。
但小姑娘摔得太急,真要是擦到哪里磕到哪里了,那还真说不准!
听到她的声音,曹盼兰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扑到她怀里就开始小声哭泣。
“芳子哥,还好有你,呜呜呜……”
“没事,不怕啊!”杨芳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小心地安慰着,“不怕!你没摔到哪里吧?是不是哪里疼?”
“没有。”曹盼兰紧紧抱着她的腰,瓮声瓮气地说道。
听到她的回答,杨芳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有就行!”
嘶!
她怎么觉得背后有杀气?
杨芳赶紧回头看去,她刚好看到宁欣收回目光,冷着脸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哎!不是,那个宁欣……你先听我说,你知道的,我是……”
她话还没说完,曹盼兰就伸手抱住她的腰,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她离开。
杨芳扒了几下都没扒开,眼睁睁看着宁欣离她越来越远,心头不由有些急了。
“宁知青你别走,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啊!”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宁欣直接连走带跑的,一下就消失在两人视线里。
见状,杨芳嘴里的话一下就卡壳了。
她是屎壳郎转世啊?
一看到她就跑?
下一秒,曹盼兰委委屈屈的声音就在她的怀里响起。
“芳子哥,是不是因为宁知青?因为她你之前才跟我处对象是不是?”
等等,她这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曹盼兰要跟她处对象?这事儿原主之前知道?
还没等杨芳回答,曹盼兰又自顾自继续说着。
“我知道宁知青长得好看、人又有文化、家庭条件也好,但她以后肯定是要回城的,就算你硬把她留在村里也不好,你也要多为她想想。”
“不是。”杨芳有些头疼地将人从怀里扒出来,神色认真地看向怀里泪眼朦胧的小姑娘。
“不是因为宁知青,而是……”
杨芳又卡了一下,她现在要表明她其实是个女人?
那曹村长他们不就白帮她隐瞒了吗?
顿了顿,杨芳重新斟酌着用词开口。
“这件事一句话两句话解释不清楚,我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总之,我不是因为宁欣拒绝你,我一直把你当成我亲妹子看。”
曹盼兰神色暗淡了一瞬,转而又重新升起小太阳一般的笑脸。
“好,只要不是因为宁知青,那我以后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杨芳无奈扶额。
这孩子,怎么听话还只听半句的?
“先不说这事儿了,你跑这里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
曹盼兰抿了抿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两根食指不停地搅着衣角。
“我爸说你以后要住老房子这里,我想着来给你送点东西,来的时候看到房顶破了个洞,就想先把它补起来。”
“但我没想到这把梯子太久没用了,我把洞补好想下来的时候忽然断了。”
话到这里,曹盼兰语气里满是歉意。
“对不起,芳哥,我给你添麻烦了。”
闻言,杨芳抬头看了一眼,小姑娘技术还挺好,那个大洞修补得可以。
但她面上的神色依旧严厉,“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太危险了,要是不是我和宁知青正好往这边走,你一个人摔下来了怎么办?”
“芳哥儿,我知道了。”曹盼兰低着头小声应道,杨芳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时,季江一边吹着口哨一边从山下下来,视线打量在两人中间,意有所指地开口。
“你们俩的关系倒是挺好的!”
听到他的话,曹盼兰脸红了一瞬,接着把手里的饭盒塞进杨芳手里就红着脸往一边跑去。
人跑得远了,声音还远远地传来。
“芳哥儿,我是不会放弃的!”
“芳哥儿?”季江若有若无地笑了一声,“怎么?你打算一辈子当个男人?你昨晚上可是过了明路的,这村里可有不少人知道你是个女人,你觉得你能瞒多久?”
杨芳微笑的眸子瞬间冷淡,“季同志,你身体好了?”
“呵!”季江懒懒地笑了一声,“托杨同志的福,我这下半辈子怕是没什么子孙缘分了,杨同志要不要补偿补偿我?”
杨芳后退一步,马上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身体好了,能再承受住一脚的力量,我很欢迎你再来我身边晃悠。”
她对季江有一种直觉。
这个人比王宽还难对付!
这种表面轻轻松松地笑着的人,往往背后算计起人来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