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上,祁霄和萧怿齐齐咽了口唾沫,
“大嫂这神力,太牛了。”
他们看向慕时韫,“老大,要是你……”
慕时韫眼睛看着靶子中间空了的那个大洞,“若是不用内力,我做不到这样。”
射穿红心,但又没射烂整个靶子,需要对力量有极高的控制和计算,
平心而论,这一点,他做不到。
台上台下早因为这场比试聚集了不少人,看到季澜溪的操作之后,众人都快傻了。
还能这样玩?
尤其是在靶子旁边计成绩的小厮,整个场上,除了那个被射穿的靶子,就他的冲击力最强了。
小厮反应过来后,才发觉后背已经湿透了。
季澜溪看向目瞪口呆的宋霖,勾唇,“宋公子,我赢了。”
下了靶场,宋霖还有些呆滞,季澜溪一下场,就被围了起来,
“大嫂,你真是太厉害了,简直是天生神力啊,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
几人中萧怿的箭术是最差的,因此也第一个挤了上来。
“你就算了,大嫂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初学到射中红心,足以说明大嫂是天才,你就别想了。”
说话的是沈长夜,季澜溪有些意外。
传闻这位邻国质子心思莫测,鲜少与人交谈,来京城这么多年,也就慕时韫他们几个朋友,更不参与任何世家斗争,夺嫡之战开始时,他才来大燕不到一年,但他就是在激烈的夺嫡再加恒王夺位之中活了下来。
温润如玉,矜贵淡漠,心思深沉,神秘莫测。
这样的人,竟然对她评价这么高?
季澜溪道:“大皇子谬赞了。”
又对萧怿说:“一箭破靶不难,你们谁想学,我都可以教。”
萧怿激动不已,“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祁霄连忙举手,“我也要学!”
沈长夜微笑:“算在下一个。”
慕时韫把他们一个个挤开,语气生冷,“你们几个连把把射中红心都做不到,累坏我娘子怎么办?”
“所以娘子,你教我就行了,然后我再去教他们。”
三人:“……”
摄政王妃、祁母、萧母:“……”
经过这一场比试,不少夫人小姐倒是对季澜溪刮目相看了,甚至还有武将夫人惋惜,季澜溪竟然已经成亲了,要不然还能给自家儿子争取一下。
“对了,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萧怿挠了挠头,若有所思。
祁霄道:“赌注。”
萧怿一拍脑门,“对啊,宋霖还欠老大一声爷爷,三个响头呢!”
众人的眼神落在宋霖身上,宋霖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不算,分明就是耍赖!”
一道愤怒的女声响起,一个少女从人群里挤出来,横眉怒目看着季澜溪,
“你这是无赖,这不能算!”
季澜溪看了她一眼,问:“你是谁?”
“我是宋霏。”
宋霏啊,季澜溪有点印象,宋相最小的女儿,宋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也是宋相最宠爱的女儿。
“哦,原来是宋五小姐。”
宋相有四个女儿,儿子却只有宋霖一个,所以对宋霖十分疼爱,
怪不得一样的蛮横,原来是同出一源啊。
“宋五小姐说我耍赖,不知我耍了什么赖?”
宋霏怒道:“你把靶子射坏了,我哥还怎么射?”
不等季澜溪说话,萧怿就喷了回去,“你放屁!要耍赖也是你哥先耍赖的,怎么就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大嫂还不是百姓呢!”
宋霏是闺中女儿,哪被人这么骂过,一张脸涨红着,差点没哭出来。
季澜溪咂舌,不愧是慕时韫的兄弟,战斗力就是强。
“宋五小姐,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情,你说我耍赖,你有证据吗?方才规则可是宋公子定的,他可说不能一箭破靶?既然没说,我耍了什么赖?”
“还有,这场比试是你哥自己提出,非要比的,赌注也是他亲口立下的,有句话叫先撩者贱,打死无冤,现在你们输了,就想否认赌注,这又是什么道理?”
宋霏脸色涨红,说不出来话。
她又羞又恼,捂着嘴哭着跑走了。
萧怿撇撇嘴,大喊道:“宋霖,你输给了我大嫂,这赌注还算不算了啊,是男人就麻溜点过来,躲妹妹身后算个什么男人!”
宋霖拳头握紧,萧怿这是把他刚才讽刺慕时韫的话都还给了他,他要是过去,他宋霖的脸算是丢尽了,但要是不去,他的脸一样也丢尽了!
宋霖咬着牙,走上前,眼睛死死盯着慕时韫,声音细若蚊蝇,
“爷爷。”
萧怿手竖在耳朵上,道:“宋公子,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我没听见!”
宋霖深吸了一口气,大喊了一声,
“爷爷!”
慕时韫勾唇一笑,脸上的冰雪骤然消融,看得出来他是真高兴,
“乖孙子。”
宋霖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萧怿仿佛看不见宋霖脸上的难堪,“还有三个响头呢,宋公子,快点啊。”
宋霖呼吸一窒,红着眼眶看着萧怿,“萧怿,你别欺人太甚!”
萧怿:“什么?我欺人太甚?这赌注是我提出来的吗?我们说老大身体没恢复不能上场的时候,不是你咄咄逼人非要老大跟你比吗,怎么,还嫌我大嫂吊打你吊打得不够,准备再找一次虐?”
宋霖一向知道慕时韫身边这几个人嘴皮子溜,但是不知道竟然这么溜!
他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弯不下去。
萧怿又要催,正在两难之时,大长公主身边的茯苓来传话,“诸位夫人,公子小姐离席已久,还是快回到席上吧,今日本是个大好的日子,何必伤了和气。”
众人一听,知道没什么热闹看了,就回去了,再留下来,说不定会得罪宋相,得不偿失。
茯苓的话,就是大长公主的意思,萧怿不满,还要说什么,被慕时韫拦下了,
“大长公主言之有理,今日是个好日子,确实不宜大动干戈,这三个响头就算了,不过本世子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口气也是咽不下的,多的不要,宋霖回去让你爹给本世子拿点名贵药材补补身子,这不为过吧?”
“茯苓姑姑,你觉得呢?”
宋霖在看到茯苓的那一刻就松了一口气,知道是他娘搬的救兵来了,但是听到慕时韫说的话,气得直发抖,
这个慕时韫,竟然狮子大开口!
茯苓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自然是应当的。”
慕时韫几人走后,宋霖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完了,他回家估计要被他爹给打死了!
季澜溪则是在心里给慕时韫竖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