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敲了敲月轻衣的房门,轻声问道:“玲儿,当麻先生来了。”
玲儿听到张彪的声音,急忙的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开心的说道:“小姐,是先生。”
慌忙的玲儿起身想要给张彪开门,竟然被凳子绊倒,摔倒的玲儿看了看月轻衣,玲儿眼睛中的泪水又掩不住,“小姐,是玲儿没用。”
屋外的张彪先是听到“咚”的一声,而后又是听着玲儿的哭声夹杂着玲儿的叫声。
“怎么了?玲儿?”依旧是传出玲儿的哭腔,此时张彪也已经顾不得礼仪,推门而入。
玲儿啜泣不止的看着张彪,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哭得噎住了,出不来声音。
指了指月轻衣又指了指自己,哭的更加遏制不住,张彪微微一谈,让影韵将床边的玲儿扶了起来,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
张彪自己又将椅子拿了起来,“让各位见笑了,玲儿也是最近过于担心轻衣...”
当麻摆了摆手,“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公子不用介怀,我们行医本就是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张彪给当麻作揖说道:“先谢过前辈了。”
当麻点了点头,在张彪的让位后,坐在了月轻衣的床旁。将手搭在月轻衣的手臂上边,眉头紧皱。
而后松开手,众人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别样的感觉,玲儿攥紧拳头,等待着当麻说话。
“前辈...这...”
当麻没有理会张彪的言语,又将手指搭在月轻衣的手腕上,面容之上浮现着一种难以置信。
“师父,月轻衣姑娘她...”
张莉看着当麻的神情也是着急,终究也问了出来。
“不要慌,别急。”
然后众人便看到当麻脸上的笑意愈来愈甚,“不错,不错。”
张彪又担心的问道:“前辈,她...”
“这也难怪我徒儿对此束手无策,若是放在之前,我也对这病毫无办法啊...”
“哦?这么说前辈能医治好她?”
当麻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依旧,仿佛如获至宝一般。
“这遇到老夫,算是这姑娘命不该绝啊,若是再晚几天,就有些棘手了啊。”
玲儿全然不顾自己脚尖踢到椅子的疼痛,跌撞跪倒在当麻的面前,“求前辈救我家小姐,求前辈救我家小姐。”
玲儿一边叩首一边嘴中说道:“只要能救我家小姐,就算我让我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前辈的大恩!”
当麻扶住玲儿,说道:“这本就是我们大夫的职责,姑娘你大不可这样。再说,这也是老夫第一次见到这种病情啊,也算是不枉此生啊。”
张彪示意影韵让她先带着玲儿出去休息一下,然后对着当麻十分感谢的说道:“前辈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当麻说道:“你和这位姑娘是亲戚?”
“不是。”
“那,是你的中意之人?”
“也不是。”
当麻点了点头,“这还真的只是你的下人?”
“也不算是。”
当麻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笑道:“了解,了解。”
张彪慌忙解释道:“前辈误会了,这位姑娘是毅王殿下就下来的人,所以晚辈可不敢让他有什么闪失。”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当麻一抚胡子说道:“算了,老夫也不是什么喜好八卦的人,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实在是看不懂。”
“等下我出张药方,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不过...”
“不过什么?前辈直说无妨。”
“不过这些药材嘛,就需要你出血一下了。”
张彪舒了一口气,“好说,前辈只管开药方,剩下的交给晚辈就好。”
“恩,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好啊。”
“都是承蒙祖辈荫泽后世而已,让前辈看笑话了。”
“祖辈在外打拼,就是为了博得个封妻荫子,也不枉一个青史留名。”当麻笑了笑不以为意,“不过啊,当你们有钱人真好啊。”
当麻感慨完,接过张莉递上的毛笔,在小七准备好的宣纸上,一一写下需要的药材,提起写好的药方,放到面前吹了吹,加速墨迹干的速度。
先是递给张彪,说道:“小友不妨先看看?”
张彪接过来也没有看药方,淡淡的说道:“晚辈请前辈过来治病,当然是信得过前辈的,至于银两什么的...”
张彪看了看四周没有下人在,一时犯了难。
张莉笑了笑,说道:“若是先生信得过小女子的丫鬟千芷,不妨就让她代劳如何,赶巧,她呀,知道京中任意药材铺,也和他们的掌柜的比较熟悉。”
“若是这样,真就麻烦大小姐了。”
“不客气,这也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张彪说完带着千芷走出房门,现在这个家的银两都在玲儿手里,所以他还要去玲儿那里拿些银票,供千芷使用。
玲儿听到张彪说当麻给月轻衣配了药方,激动之余便要和千芷一同前去,执拗的要记下花费的数目,待到以后再还给张彪。
张彪瞅了瞅药方,轻咦一声。
“先生可有不妥?”
“没有没有。”
张彪将药方交给了千芷,然后让玲儿数了一叠银票,这药方中的药都是一些珍品,虽然说不上奇货可居,但是想要筹齐,还是要花大价钱的,至于用途吗?
张彪笑了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小七贴心的为月轻衣整理着床被,将月轻衣的胳膊重新放入棉被之中,“糟老头子,你的药方靠谱不?”
“你这个小妮子,竟然质疑我这位当代医圣?我告诉你,这病四海八荒之内,只有我可以医治。”
“你就吹吧,肯定是别人告诉你怎么医治的。”
“呵,还真被你猜对了,只不过啊,那位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以你的医术竟然不能再让他活个几年?”
“你这孩子,说话每个把门的,小心祸从口出。”
“不是逝世了啊,那难不成成仙了?”
当麻没有回答小七的话,张莉可以从当麻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窃喜。
于是张莉问道:“师父,难不成这病有什么玄机?”
当麻摆了摆手,“徒儿你就不要乱猜了,待为师习得其中道理再交由你这病为何?这病该怎么治。”
“徒儿,谨遵师命。”
当麻负手而立于床榻之前,毫无避讳的盯着躺于床上的月轻衣,满是欣喜。
小七一把将床榻上的床帘摘下,“呸,糟老头子。”
当麻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拄着拐杖走出了这间屋子。
小七对着张莉说:“今天这个糟老头子好奇怪。”
张莉已获的看着小七,说道:“嗯?”
“算了算了,可能是许久不见面,是我多心了。”
张莉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小七的额头,说她近来休息不好,回去为她开几副安神的药物,省的她现在疑神疑鬼。
而后说道:“我们也出去吧,让轻衣姑娘就在这里好生休息吧。”
小七应道:“好。”
正好小七也有些担心柳云华,虽然柳云华在她面前表现的柔弱怯懦,弱不禁风的楚楚可人,但是外在的狠辣,还是极为可怕。
柳云华没有和他们几个人凑热闹去看一个病秧子,骨子里那种越国以武为尊的血性,让她难以接受除了小七以外的弱者。
所以在庭前与他们分道扬镳,独自留在了前庭,这里的下人都是一些熟面孔,柳云华也不用摆出一副高人的样子,随意的使唤着她们,为自己搬桌移凳端点心。
下人们都害怕着这位魔女,事情做的尽善尽美,生怕惹这位姑奶奶不开心,一时间,这些人都快忘记这已经不是在张彪的院子中,而是在毅王府的错觉。
伴随着一个车轮压过的声音,柳云华如临大敌,直接一个翻身坐起,紧紧地盯着走廊来人。
柳云华指着来者,向着丫鬟问道:“她是谁?”
下人们慌张的望着童谣,有一位惹不起的姑奶奶,已经够让他们受得了,这时,竟然又来了一个。
童谣似乎也注意到了柳云华,好像是让身后的丫鬟停住了脚步,也在远远的打量着这边,思索着对方是谁。
众仆人有些怨毒的瞥着推童谣过来的那个丫鬟,想要将她生吞活剥,好端端的把童谣小姐从后边推到前院干什么?这不是纯属找事嘛。
“你们倒是说话啊,她是谁?”
柳云华有些不耐烦,催促着身边的这几个仆人。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看来今天他们的命运只能交给上天抉择了,但愿这两位姑奶奶相见恨晚,一下子成为好友。
这些只能是他们的美好愿景,瞅着柳云华脸上的敌意,显然昭示着今天不得善了。
有一个下人凄苦的回答道:“回柳姑娘的话,那位便是这个院子的话事人,童谣小姐。”
“哦?话事人?这不是那位先生的宅院吗。”
“这...”
下人脑中快速的思索着该要如何应对,又该如何解释。好巧不巧,童谣似乎也对柳云华有了兴趣,重新的让侍女向着这边推了过来。
随着童谣越来越近,下人们心一沉,暗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