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层结构图就在大门附近,很显眼的位置。
狮子搏兔也要尽全力,何况是跟邪祟打交道?在奇门江湖上因为艺高人胆大,阴沟里翻船的高手,屡见不鲜。
我警惕着四周,牵着小智可,小心的走到结构图前。
一二楼是停车场,三楼是修车场地,四楼是改车场的。五楼在一条立交公路旁边。那条立交公路盘旋在整个汽车城,一圈大概十二公里,是可以飙车的跑道之一。从五楼可以直接上跑道。
听赵航空讲林轻盈在五楼,从一楼上去有三个通道。
开车可以走楼内滑坡,坡度不急不缓,但技术不行,容易熄火,撞钢板墙。
不管多有钱,车子改的多牛,连五楼都上不去,就老老实实的把车停在一楼停车场。
这设计,本身就是一种玩法。
另外两个通道就很常规了,楼梯和电梯。
男人爱车是天性,我也不列外,看了一遍结构图,不禁暗自感叹:有钱就是会玩。
我也想弄一辆跑车玩玩,可惜暂时经济不允许。
我拿手划着屏幕,弄清楚了楼里的大概情况,暗自感叹着偏头说:“智可,咱们走滑坡上五楼咋样?”
这一偏头却没看到智可。
小智可不见了,刚刚还站在我旁边,抓着我的衣服,看着屏幕,这一转眼就不见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的产生了一股担心的情绪。
心跳极快的下意识转头四下寻找起了小智可的身影。
一楼有abc三个停车区,每个停车区都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
一根根钢铁梁柱竖在地面,顶上一根根电透亮。
放眼望去,一辆辆车安静的停着车位上。
宽敞透亮的一楼,静悄悄的只有我一个人,静得连我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我收回寻找智可的目光,憋了口气在喉咙,调节起了对小家伙担心。
有静音保护小智可,小智可不会有危险。跟我分开了也好,更能锻炼她的能力。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我就是忍不住对小家伙的担心。
我站在原地又四下看了几眼,依然没看到小智可,想喊她的名字,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因为整栋楼都被厉鬼的灵场笼罩着。
过去民间就有这样一个说法,老人们总告诫村里的年轻人,一个人晚上走夜路,听到别人喊名字,千万别乱答应,可能喊你名字的不是人,会丢魂。
别以为这是一个耳朵都听起老茧的告诫。事实上,道门排行第一的山术,天命术,就跟这个有关系。
天命术,针对的是万事万物的命运。
而一个人的名字,生辰八字,又跟命运息息相关。就像许多二十岁出道,到了三十几岁还抑郁不得志的明星,换了一个艺名,莫名其妙的就火了。
命运这东西,根本不跟人讲道理,也没有道理可讲。
小智可不见了,我也没心情走滑道,慢慢往五楼走了。
看了一眼电梯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小跑了不到五米远,小智可从旁边一个竖立的钢柱后面跳了出来:“哈!”
她这一跳出来,惊得我一颗心都快蹦到了嗓子眼。
我受惊的停下脚步,欣喜的同时没来得一阵恼火。
小智可甜甜的低着头,偷瞄着我说:“祖哥哥,我就知道你面冷心热!”
那一双灵动的眼睛,开心的笑成了一个月牙。
我准备一巴掌抽过去的胳膊,停在半空没舍得打下去,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说:“下不为例。”
“祖哥哥,你不是说要走滑道/上五楼吗?我们走那边吧!”
“好。”
我感受着周围的环境,跟周围的环境交感,进入了天人合一的作法状态。
脚踏无极罡步。
手掐法指,默念法咒:破天道,断阴阳,绝两仪,阴极无限,地火风水应赦令,破。
一破道令打在小智可脑门上。
撕啦,咔嚓,纸片撕/裂,竹篾断裂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小智可”被拍出去,砸在旁边一辆跑车上,变成了一个红纸包裹的纸扎人。
白纸描绘出的清秀五官,活灵活现。仰着砸裂了的脖子,一双朱砂点缀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画出来的红色眼中,好似带着惊愕和疑惑,还有不甘心。
我一声冷哼,纸扎人灵动的感觉便消失了。
周围停放的车子,前灯,尾灯,忽然闪烁了起来。
呜呜呜……
好几辆没有人驾驶的汽车,引擎轰鸣声响起来。
背后几米开外,一辆黑色gt—r提速极快的朝我撞过来。
我听到声音回头,车子已经到了我眼前,皮肤都察觉到了车子冲过来带起的劲风。
这要是撞死了,不是也残。
就算是往旁边躲,周围别的汽车已经启动,等着我了。
我条件反射的起跳,斜跳起来,抓住了一旁表面打磨像玻璃一样的钢柱。
头顶一根电杆爆炸,玻璃碎屑射过来。
我一推钢柱,借力跳出去,踩着一辆车顶上。
躲避着头顶爆炸的灯杆,几个跳跃,在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里,跳到了三十几米开外,相对安全的位置。
无极拳包括手眼身法步。
危机关头,两三个呼吸内,跑出三十几米远,我感觉全身血液再高速流动,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所有细胞都在跳跃。
“嘶!”
我脚步一落地,借机换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盘坐在的。
观想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
手掐寂灭法指,用冥言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杀三界众生,度众生寂灭。
冥言起,引擎的轰鸣声停了,炸裂的灯管声也停了。
我再睁眼,一楼原本停放整齐的车子,横七竖八。
天花板上一根根的灯光,灭了有一大半。
十几米开外,上二楼的滑道处一片昏暗,八个太监打扮的人抬着一顶大花轿。
紫色八角轿顶,挂着八个金色铃铛。
叮叮当的声音,似有似无,听着令人心底发毛。
金漆的轿底,雕刻着青白的云朵。
大轿子内部跟两进的老宅子格局差不多,有两层轿帘。
第一道门青色的帘布,成八字左右敞开。
第二道门明黄色的帘布,阴风鼓动,依稀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穿宫装的女人。
两道门中间,有一米多开的距离。
一身血衣的女人,跪坐在一侧拿着扇子。一身青衣的女人,跪坐在一侧提着灯笼。
这个血衣女人,就是之前我在观音大殿碰到的红衣厉鬼。
“贤妃娘娘,就是此人仗着佛门神通欺负奴婢,还要跟奴婢玩游戏!”红衣阴冷的瞥了我一眼,跪坐着转身,面对着帘布里面的宫装女子拜了过去。
这一幕令我整个头皮都麻了,因为我想到了上京一个恐怖的位置,故宫。
故宫经历了明清两代,天晓得里面死过多少太监,宫女,以及争宠失败的怨妇。
那儿才是上京最恐怖的位置,白天那么多游客人气冲天,但走在一些宫殿里依然感觉背后发麻,阴森压抑。
那潭水有多深?奇门历代高手都没有弄清楚。总之一句话:人走人的阳关道,鬼走鬼的幽冥路,对待故宫里的玩意,都是默契的不搭理。
这尼玛是有多倒霉,早知道就在观音庙灭了这只红衣了,跟她玩什么游戏?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我盘坐在地,看着门帘底下露出的花盆鞋,心跳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