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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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阿月……” 容穆方推门而入,就瞧着容栀软趴趴地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脚步踉跄着,急忙冲过去,一把扶住了她瘦削的双肩,一声声呼唤容栀的名字。

但容栀毫无反应,紧闭双眼,只有不断的打着寒颤吸气。

容穆只觉得心头一沉,厉声叫站在身后想上前又不敢的流云。“你愣着做甚!叫大夫!”

”阿月,快醒醒啊!阿爹来晚了,你不要吓唬我......”

一墙之隔,谢沉舟懒洋洋倚着墙角,玩味般挑了挑眉。阿月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吗,连天天在人堆里混的镇南侯都能骗过去。

……

几日后,容栀“大病”初愈,裹着厚厚的披风在院里专心埋头磨着药粉。

川贝母味苦涩,瓜蒌又一股泥土气息,难怪这贝母瓜蒌散清热止咳的效果虽好,大家却更爱服用加了蜜糖的川贝浆。

但蜜糖价格高昂不说,长期服用还会有损药性,十天能调理好的病症恐怕要拖上半个月。她拧着眉沉思了一会,拿了一把桂枝丢进了舂钵里。

正要抡起舂棒,院门处传来侍女行礼的叫唤声和黎瓷的脚步声。

“你思路是正确的。”黎瓷一袭红衣,大老远就招摇着挥着手里纸扇。

她老远就闻到了桂枝独有的幽香,知晓容栀又在想着把这价格低廉的药材用于药方中,替换了某些部分。

“但川贝已经性寒,再加上桂枝,虽能清热,但过于极端,有可能适得其反。”黎瓷施施然在她旁边落座,动作娴熟地接过她手里舂棒,伸手一根根把桂枝捡了出来。

容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她看着黎瓷熟练的动作,忽然想到了什么,“黎姑姑,那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改善一下贝母瓜蒌散的口感呀?”

黎瓷微微一笑,“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我之前曾试过在药汤中加入一些甘草,可以中和苦味,让味道更容易接受。”

容栀眼睛一亮,“甘草?我怎么没想到呢!真是多谢你的提醒。”

“不过,光改善口感还不够。我们还可以尝试寻找一些功效相似但价格更实惠的替代品。”黎瓷提议道。

容栀微笑着表示认同,并连连点头称是:“确实如此!这样不仅可以确保药物的功效,还能够有效地控制成本。相应地,我们就可以适当地降低售价,让大家都能节省下一笔可观的开支呢。”

听到这话,黎瓷不禁一愣,随后开玩笑地说道:“哎呀呀,你这小姑娘可真是与众不同啊。一般人做生意不都是想着如何赚取更多的利润吗?怎么偏偏你却一心只想着为病人们考虑呢?”

面对黎瓷的调侃,容栀只是微微一笑,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阿爹已经准许我以后接手并管理明和药铺。”接着,她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格外难得地向黎瓷热情道:“到时候黎姑姑一定要过来给我捧个场。”

“捧场?”黎瓷疑惑道,“我又没生病,去你那药铺凑什么热闹?”

东市街热闹人多,小桃和流苏紧紧跟在她左右,生怕有人冲撞了自家娘子。

那半仙摊子简陋,争执中符纸药丸撒了一地,容栀到时正弯着腰到处捡拾。甫一起身,视线里多了个娇俏矜贵的小娘子,有些愣怔。

“见到明月县主还不快行礼!”流苏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怒声呵斥道。

“流苏,不必。”容栀温声抬手制止了流苏。

王半仙反应过来,行了个不太规矩礼,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须,猜到容栀是想算命,瞬间来了劲,说:“烦请县主摘下帷帽,老夫需看一下县主的容貌。”

容栀迟疑了一瞬,缓缓摘下帷帽,露出那张尚未完全长开却已娇俏不俗的容颜。王半仙晃了下神,掐指凝眉了好一会。

“县主命格不凡,自是享尽荣华富贵,只是…”他叹了口气。

“半仙请说便是。”

“红颜薄命,客死他乡。”

“呸,你胡说!”小桃气极,当场就指着王半仙大骂。

饶是容栀有心理准备,心尖还是不免颤了颤,她拉住欲上前捉拿王半仙的小桃,问道:“半仙可有破解之法。”

王半仙眼珠一转:“这个嘛…”

容栀心下了然,轻声叫流苏:“给半仙拿一些银子。”

流苏不情不愿地掏了扔到王半仙摊上,嘟囔了两句。

王半仙笑逐颜开,把银子揣到了兜里,说道:“好说好说,县主不必忧心,只要寻个帝王命格的人护着县主,自会逢凶化吉。”

她去哪找帝王命格之人,总不能让宫里那个来做她护卫吧?

心里乱作一团,她脑海里蓦地想起那腰挂短刀,笑意森然的越王,不由得一惊。

小桃更气了:“这算什么破解之法,一句话就骗去我们县主十两银子!”

容栀敛下心神,浅笑着道谢:“多谢半仙指点。”然后转身回了药铺。

王半仙喜滋滋地收了幡旗,乐呵乐呵地转进一处小巷,“啪”地一声,幡旗在怀中断做两半。

他腿上一痛,不由跪了下去。一抬头便对上一双阴冷幽暗的深褐眼眸。

“好一个红颜薄命,”谢沉舟嘴角扯起一抹笑,眼神闪过讽意,“拿出来。”

他摊开手,不想跟这装神弄鬼的人多言。

王半仙被这眼眸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这人穿着虽破烂,周身气度却不凡,这不就是那明月县主要找的帝王命格之人吗。

“还请小英雄明示,所为何物?”王半仙察觉到他眼里的杀意,哆嗦着问。

谢沉舟没时间再耗下去,那人派出的杀手纠缠不休,他需得尽快解决。

掌中倏然弹出一粒石子,王半仙的布袋应声落地。

他冷着脸走过去,踩在那布袋上翻出一个绣工精美的小荷包。隐隐幽香传入鼻尖,抚平了他本想杀人的燥郁。

他解开荷包,银子尽数抖落,然后把空了的荷包塞进里衣。

“今日你可以不死,”谢沉舟心情好了些,大度地说:“不过这双脏眼…”

容栀是他要囚禁起来赏玩的人偶,这喽啰也配盯着看那么久?

袖中利刃脱鞘而出,猩红滴滴答答淌了一地,王半仙竭力嚎叫,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谢沉舟嫌恶地擦了擦手,藏起眼底的兴味,刻意佝偻了一点身子,远远看着还真像个无家可归的乞儿。

待他走远后,暗处才出现一个粗布麻衣的男人,同样气质矜贵,他利落地收拾完残局,又忽的隐匿起来。来人正是前世的越王近卫,裴郁。

……

容栀得了药方,马不停蹄地回家钻进书房,又捡出几味温补的药,吩咐小桃叫厨房制成药膳。

“娘子,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小桃听闻以后每隔三日要吃一顿药膳,到底忍不住开了口。

“这可是食补,有汤药没有的作用。”她想起前世小桃也是在进京途中染病,顿觉她也有必要食补。

“吩咐厨房多做些,你和流苏也得吃。”她弯了弯唇,语气不容置噱。

晚上用膳时,父女两围坐本该是温馨的画面,容穆却一头黑线。桌上全是药和素食,他是习武之人,一天不食肉头晕得难受。

“乖女,阿爹知你一片心意,但是也不必一点荤腥都没有吧。”

“三日一顿而已,还请阿爹忍忍,就当为了身体着想。”容栀倒吃得欢快,还不忘给容穆布菜。

望着与亡妻肖像七分的面庞,容穆终是暗暗叹了口气,不忍拂了她的兴致,默默拿起筷著把她夹的一一吃了。

这边一片父女情深,而在城郊外不起眼的破庙里,谢沉舟阖眸倚着墙,唇色显出病态的苍白。

“这老头不行啊,派的杀手这么久还没到。”

站在一旁抱着剑的裴郁隐隐担忧,主上眼疾每月发作三天,算算日子也近了,不知宫中那位派了多少人。

纵然他们身手再好,但也…

窗沿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谢沉舟猛然睁开眼。裴郁侧目,神情随之一凛。

暗器破空的声音快而悄然。谢沉洲腕间机括咔擦作响,眨眼间数根短箭接连刺向窗外几处位置。

裴郁已飞身出去,利落地拔刀,动作狠戾而准确,不过瞬息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片。埋伏在暗处的黑衣人趁乱袭入庙内,谢沉舟眉心凝起冷意,腾空而已一个挥刀,那人还未伤他分毫便已殒命。

他眼睛蒙上血雾,听觉却更加灵敏,谢沉舟讥笑两声:“走。”

死老头这次是下了血本,东南方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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