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开始分猪肉环节,毫厘必争,寸步不让

如此,距离上次族会,已过七日。

这七日似乎尤为平静,然后平静之下却又似乎有暗流涌动,似有大事酝酿。

秦如清一直跟没事人似的,列了一通震撼家族的改革条例后,又自己忙活自己的去了。

顿悟修为连破两级需要巩固体悟,于是她浅浅闭了三天关。闭关出来后又开始盯着唐子凤炼器,这些天他需要的炼器器材已经提供到位,秦如清便盯着他炼那两种灵镯,还时不时pua他,经常在他耳边念叨:

“你现在在秦家就是黑户知道不?”

“要赶紧把镯子炼出来,之后老祖才有办法在族会上为你请职,再给你搞个什么客卿长老当当!”

秦如清念叨时,唐子凤就在器物台上打磨。他手执一块玄星铁,垂着眼眸,动作细致而缓慢,不急也不躁,而同样的动作,他已经做了一个时辰。

等秦如清说完,他就停下来看向秦如清,认真地说:“我并不想要什么客卿长老。”

秦如清哦了一声,勾起嘴角,故意说:“那你还是想当丹房掌事?”

唐子凤:“……什么都可以,如你所说的黑户也可以。”

秦如清歪头过头来看他,故意调侃,“怎么,唐长老变脾性啦,之前在张家时不是还要打造神秘高人形象,还想要当丹房掌事么,怎么到了秦家就感觉失去上进心,咸鱼起来了?”

秦如清是歪头朝上看的姿势,略微像杏核的眼睛,眼稍有些朝上挑,这让她看起来既纯真又有些妩媚。唐子凤承接着这眼眸的注视,抿了一下唇,用没有起伏的腔调说:“你把我的袍子掀了,神秘高人的形象已经树不起来了。”这是回答她第一个问题。

“我虽不知咸鱼的意思,但是,既然已经和秦家达成口头上的合作协议,就不必再使其他手段了。”规规矩矩地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他这一板一眼回答问题的模样实在看得人好笑,秦如清也确实笑了。她唇角往上翘,转着眼珠说:“那这么说,我们秦家答应你还答应早了,让你过早地懒怠下来……要不,你再提供几个灵器图纸?”

唐子凤往后退了一步,可算明白了她今日来找自己的真实意图。这也不叫人意外,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唐子凤无声扭过头,又捏着手中的玄星铁打磨起来。这动作……就是拒绝提供图纸的意思了。

秦如清的脸追过去,“哎,你不愿意啊?是不愿意还是没有,肯定还是有的吧?”

唐子凤不看秦如清的眼睛,垂着头,一边动作一边说:“别套我的话,之前说好了只提供两个的。”

秦如清哦了一声,点头,“懂了,那就是还有其他图纸的意思。”

唐子凤:“……”

他抹过脸,看样子是彻底不想搭理秦如清了。

秦如清看他这样就想笑,她说:“哎我说,你当初那面具完全可以不戴,你真实的脸部表情状态和面具也没什么区别。像你这样的有个统称,叫面瘫,知道不?”

唐子凤抿嘴,继续沉默。

秦如清见他不理睬自己,也无趣起来,开始盯着他手看。这人着实有耐性,磨那小铁片都有小半天了,连姿势都不带换一下的。

看着看着,发现这画面还挺美。

白皙细长的手指,长短搭配很均匀,泛着光泽,像是被春雨油润过的玉质鹅卵石。

秦如清一贯是走沙雕逗比风的,没什么文艺细胞,叫她来形容,唐子凤这架势就有点像那种整天穿着白大褂,混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的理科生。拿着试管啊,药瓶啊什么的捣鼓,只不过到他这儿就换成了小铁片、小玉环……

看了一会儿,秦如清不吝夸奖道:“你手挺好看的。”

亘古不变的打磨手势突然颤抖了一下,尚且还未成型的玄星铁就这么折弯了。

秦如清注意到这动静,以为自己打扰到他了,心里有些遗憾今天薅羊毛失败,便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行了,我知道我吵到你炼器了,这就走,这几天我们家有大事发生,我过段时间再来找你,你有事用传讯玉简找我。”

说完不等他回答,就这么几步跨了出去。

唐子凤默默地看着秦如清的背影远去,又转过头来看手中折弯的玄星铁。

抿唇,将这块废了的玄星铁扔掉,重新拿了一块,继续动作了起来。

如此,又过一日。

这日秦如清突然收到一个消息,“张啸死了!”

这位张家老祖在被他们老祖废掉之后,终于没抵得过家族倾轧,命归黄泉。

告诉秦如清消息的人是秦德明,他半夜匆匆过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秦如清先是一愣,跟着算算时间,便淡定点头道:“是该死了。”

如果郝苟回去这么长时间也没点实质进展,她就要考虑下月的解药要不要给了。张啸死算是一个进展,而等他当上族长又是一个进展。

秦如清让开身子,“爹,进来说吧。”

父女俩坐到房间中的桌上,秦德明神情颇有些严肃地问:“你和老祖是不是铁了心要推行你那改革计划。”

秦如清轻描淡写地点头:“是啊!”

她手好像闲不住,抓了一个杯子放手里滚,边滚边说:“秦氏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改良的时候了。此前秦家势弱,族库不丰,又备受打压,走谨慎保守路线是没错,可现在秦氏分明已经强大起来,若还走以前那套,族人定然会慢慢磨去锋芒,失去进取之心!”

实际上现在秦家就已经有这个趋势了。

“所以,我和老祖早已达成共识,秦家,必须变革!”秦如清抬起眼眸,语气清淡,却锋芒毕露。

秦德明听女儿的语气就知道事情已定,不知怎么地叹了口气,“其实秦家现在这样的发展风格,跟我当族长有关……这也是上一任老族长的交代!”

“上一任族长,也就是我的父亲,老祖的哥哥,秦纹峰,临死前的最后遗言就是,秦氏,要蛰伏修养为上,切不可轻举妄动!”

秦如清多聪明,听话听音,立马就明白过来。上任老族长临终前为何发出这等遗言不提,听她爹的意思,他这族长位置,还来得有些玄机啊。

秦如清勾起嘴角,试探道:“所以说,爹,您能当上族长,也跟这有点关系吧,因为您的性格跟家族发展方针契合?”

说白了,不是他爹把秦家治理成了如今的保守稳健风,而是上一任老族长为秦家定的未来发展路线就是蛰伏保守,因此才选了性格相对温和(懦弱)的大儿子秦德明当族长。

想想若是换成她一叔当族长,以一叔那性格,秦家会被造成什么样?还能苟到她系统觉醒然后秦家开始发展吗?

秦德明一下子哽住。被女儿当面戳穿自己的族长位子是有些靠运气得来的,当然有些不好意思。微咳一声,虎起脸,强撑着颜面道:“那也是因为你爹我稳重,不然老族长能选我?”

秦如清笑着连连点头。调侃到这里就行了,毕竟亲爹的面子还是得顾及的。至于这个《稳重》详情如何,他们心里都有数。

秦德明强行转移话题:“你和老祖达成了共识……那这么说,新产业的职务分配,你们也都想好了?”

秦如清笑眯眯地回:“想好了啊?”

“那……”

“嘿嘿,保密!等下次族会,爹您就知道了。”

听此,秦德明便把疑问塞回了肚里,看女儿的情态,他们大房,应该能捞着一个好位置吧?

秦德明又问:“什么时候开启下次族会?”

如果说上次族会还算和平,那下次族会可就要真刀真枪地拼杀了。毕竟涉及到利益分配,谁都不想自己吃亏。

秦如清眼眸一眯,尖锐吐出两个字:“明日!”

张啸一死,张家将会彻底大乱。秦家必须加紧做出决断,趁着张氏自顾不暇的时候,全面发展,然后实现弯道超车。

嗨呀,这么一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果然,正如秦如清所说,老祖第一日就紧急召开了族会。而此时,距离上次族会,已经过去将近十天了。

而这十天的时间,主要是让他们考虑两个方向的东西,即,改革要不要推行,以及,如果推行,职务该怎么分配。

老祖可以说给秦家众人留了充分的思考(纠结)时间,非常体贴。

只是话虽如此说,秦家众人心里也有数,他们在老祖手下混久了,也是很能体察上意的。看上次族会,老祖自己不言语,就让秦如清那小丫头捧着卷轴在台上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而她自己的情态却丝毫不惊讶,就知道,秦如清与老祖是事先通过气的。

也就是说,秦如清的意思——基本上就代表了老祖的意思。更甚于,老祖能突然想到要改革,估计也是秦如清这小丫头在背后撺掇的!

改革势在必行!今日族会大头还是职务分配。这关系到他们自身在家族的地位,必须毫厘必争,寸步不让!

照例还是坐得整整齐齐的,老祖一抬手,永远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十天了,想来你们也考虑得差不多了,便各自来说说看法吧!”

秦德明一改老乌龟作风,第一个道:“我同意!”

他面容严肃,沉声道:“秦氏积弱已久,好不容易痛击敌人,找到喘息机会,当然要趁此机会全力发展。家族之前的发展方式已经有些不适应现在的情况,必须要改变!我身为秦氏族长,当第一个支持家族变革,支持老祖!”

呸!

秦德明说完这番光伟正的言论,许多人第一反应就是翻白眼。这老东西还装上了,说得那般为家族着想,可此番分明就是你女儿提的主意,一会儿实行,也是你家拿好处大头,你当然要同意了。

心里吐槽归吐槽,可面上去不敢表露出分毫。因为秦如清那小丫头虽然招人恨,但说的东西却都是实在有道理的。

此般确实是秦家大力发展的最好时机,形势如此,谁来反对都没用。于是,竟一个个跟着上前附和。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呵呵,族长说得对啊!”

秦德馨一直锐意进取,对于家族愿意做出这么大的改变,高兴还来不及,又怎可能反对。

就连一贯最爱跟秦德明抬杠的秦德浩,在这件事上,竟都没有阻拦什么。

见到有人惊异看他,秦德浩面不改色。

与大房争归争,这是一码事,而秦家发展,那是另一码事。作为秦氏子弟,就算痛恨秦如清这小丫头,也心里清楚,她说的东西确实对秦家发展有好处。

既然有好处,那他当然不会意气用事,刻意阻拦。这点子轻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反倒是三长老多说了几句:“招收附属家族,对外扬名立威确实是我秦氏现下该做的。只是,将药坊分成三个板块……我倒不是反对,只是,一下子铺面全部变换,怕百姓适应不过来,反而于秦家无益。”

对于这个问题,秦如清早就想过,此时解释道:“并非一下子全部变换,秦家原先的铺面,东市那头,暂且不变。可以在西市那头挑几个人流好的铺子当做试点,等大家接受适应了,再慢慢变换。”

三长老点头,脸色也温和了一些:“你考虑得很周到,我无话可说了。”

如此,这么看起来,竟没有一人反对秦家这次变革。

老祖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只是神情不见轻松,反而越发严肃起来。

她坐直了身体,沉声道:“此次变革,乃是必然。永远不要忘了我秦氏并非南岭秦氏,而是瀛洲秦氏!秦家不可能永远呆在这个地方,我们背着仇恨,绝不可能安逸发展,必要进取。”

“此番变革,以证秦氏振兴家族的决心!“

众人起身,齐齐回声:“是!”

确定改革,接下来就到了激动人心的分猪肉环节。这次老祖没让秦如清上台宣布。

太得罪人了。她怕一个不好,这丫头真要被人半夜套麻袋了。

“此次秦氏产业发生重大变动,药坊拆分,分为医馆,丹坊,药坊。先前一直是由三长老领着丹房掌事一职,她对这方面的事务也最熟悉,便让三长老继续领着丹房掌事的职位。”

对此,众人倒是没什么意外。三长老之前就管着丹坊,对此颇有经验,现在就算变革,丹坊那头却是没怎么变的。叫她继续做丹房掌事,也算正常。

看众人点头,老祖继续宣布:“医馆事宜则由一长老负责。”

嗯……医馆给了一长老,众人沉吟,在心头飞快地转着主意。

一长老是秦家和事佬,脾气最好,人缘最广,医馆本就是对外事务,需要应付大量修士,由一长老这样好脾气的人负责,或许是最合适的。

若是由三长老那样铁面或者是由四长老这种嘴巴坏的,只怕没几个人进来看病就要被吓跑了。

而且医馆的设立注定不是想着用它来赚钱,而是获取名声用的,其职位的重要性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给一长老,却是正好。

众人齐齐点头,估计也是有一长老好人缘的原因在,竟没一人开口反对。

猪肉分至这里,已经来到了关键时刻,香饽饽就那么几个,丹坊没了,医馆也没了,甚下的大头的就是药田跟附属家族。

众人这箱转着心思,上首的老祖果然开口说到了药田。

“至于灵田药田的开拓……“老祖沉吟了一下,看向了秦德馨,”便交予五长老秦德馨。“

竟给了五长老!

这可是家族一大肥差!灵田药田本就是族中的重要资产,更何况上次族会上可是说了,可以分出一部分药田租给下头的附属家族,这里面的税收……那可都是数不清的灵石啊!

有人心思动了,隐隐瞄向秦德馨的方向,想着自己要不要争取一下。结果看见秦德馨抱剑冷然的样子,又打消了主意。

那可是秦家另一位筑基。这样的差事给了她,也算是匹配。

秦德馨显然也有些意外,她先是看了秦德明一眼,见秦德明也是茫然不知的样子,便又看向了清清这丫头——她露出一口小白牙对自己笑了一下。

秦德馨心里便有了数,躬身对老祖道:“是,德馨必不辱命!”

此番清丫头竟给她送了一个这么大的人情。相比于之前她管的秘境事宜,灵田药田可就要实在多了。

秦德馨将此情谊记在心里,面不改色地回了座位。后面大房应该还有场仗要打,若是起了冲突,她是必要开口相帮的。清丫头想必也是以此做筹码,换来她的助力。

药田差事一无,底下微微有些骚动。剩下的,就是最关键的那个职务,附属家族。

这差事,想必就是在大房和一房中产生了。

大房有秦如清那丫头,背后站着老祖撑腰;一房则有大长老,有其经营已久的权威。

在万众瞩目中,老祖竟然缓缓将目光转向了秦德明。秦德明心头一跳,赶紧上前。

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果然,老祖缓缓开腔了:“秦德明乃是我秦氏一族之长,平时处理族务也多有功劳,他在此又有经验,如此,招收附属家族,以及附属家族后续的管理事宜,便交予他处理吧。”

竟真给了大房!清丫头竟如此得老祖信重!

秦家高层震撼不已。那可是附属家族啊,南岭郡第一次招收附属家族,能负责处理此方面事宜的人,必然是象征着一个家族的脸面,是家族最为信重之人。

就算脸面什么的不说,秦氏的丹药产业,也要下放一部分到附属家族。这其中的抽成,再加上附属家族每年的供奉,税收……好处太大了。

如此一个里外兼得的美差,老祖竟真的将它给了秦德明!这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难道不是要给大长老吗!大长老德高望重,为秦家立下诸多功劳,这样的事,给他才是最匹配的啊!

终于有人坐不住了,秦德浩直接起身,行了一礼后问道:“老祖,德浩有疑,附属家族兹事体大,需要面对整个南岭的审视与考核,此等重要之事难道不是应该交给大长老吗?换句话说,秦家除了大长老,还有谁能镇得住这样的场面?”

秦德明脸一黑:“老一,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这个一族之长还镇不住几个附属家族吗?”

秦德浩看了秦德明一眼,凉凉道:“你心里清楚自己这个族长之位是怎么来的。”

“你!”

“好了!”老祖怒喝一声,“议事堂上,这样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秦德明乃是秦氏族长,管理附属家族之事本就名正言顺,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容有疑!”

天!老祖直接一锤定音了!

若是此前,他们还觉得老祖只是信重秦如清,宠爱秦如清,如今这么一看,那小丫头是完全把老祖的心给笼络走了啊。

或者说,她背后有什么让老祖这般看重她,竟无视了大长老的威严。

“老祖……”秦德浩有些不服,还想再争执。

这时候,大长老狠狠闭目,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直接上前,抢在秦德浩前头,躬身道:“老祖的安排甚好,我没有任何异议。”

秦德浩瞪圆了眼睛望向大长老,不敢相信他竟就这么放弃了。

那可是附属家族啊!若是一应事项全由秦德明管理,那这个附属家族实际上就相当于白送给秦德明了,此后谁还会将他们一房放在眼里。

大长老竟也不看他,又揖了一礼,道:“我自请管理秘境,还望老祖应允。”

老祖有些意外,“大长老可确定?秘境现在不过是日常开发,诸事稳定,大长老只管秘境,恐怕有些大材小用啊。”

大长老面无表情:“确定,我已年迈,将死之人,应将机会让与底下的年轻人,秘境清闲,与我正好相宜。”

老祖想了想,竟然也同意了:“既然大长老主动开口,我哪有不应之理。就依大长老所言。”

“谢老祖。”

秦德浩望着大长老自顾自返回座位,心都凉了一截,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蔓延上心头。

他恐慌的不是一房此番没有分配到重要职务,而是,大长老的态度……他为什么要自请管理秘境?

秘境开发皆有定数,就算发现了什么天才地宝,按规矩也是要上报家族。这其中有何利可图?难道大长老真打算清闲养老了?

如果大长老真要养老,那,他怎么办?

下头的人也对大长老自请管理秘境之事非常意外。而且,怎么一房此番竟然没有和大房打起来啊,倒是好生奇怪。

于是,就这样,在众人眼中定会掀起滔天波浪的附属家族管理人选,竟就这样轻飘飘地定下了。

此人选一定,大房算是一飞冲天,终于算是当之无愧的“大房”了。

重要部分的“猪肉”分完,剩下的都是些小头。

管理药坊,即灵植售卖事宜的,乃是四长老;而秦德浩,竟然被派去管理秦氏分支……

分支。秦德浩是头一脚轻一脚地走出了议事堂。

今日大戏落幕,倒是让人看得好生唏嘘。全部事务都是由老祖亲自定夺,秦如清似乎今日就乖巧坐在她的位置,似乎半句话也没插嘴,可谁看不出来,今日之事处处充斥着她的手笔。

老祖的态度,需要人好生琢磨;而秦如清在他们心中的重要地位,则需要进一步调升。

族会结束,老祖离开后,秦德明被人团团围住,自是好一番恭维。而与之相对的秦德浩,身边则显得有些寥落。

秦德浩与大长老一同离开。走到一出稍显清净的地方,秦德浩终于忍不住,“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把权势地位拱手让人。秦德浩完全不懂。

为什么……大长老闭目,想起了在族会开始之前遇到秦如清那小丫头的场景。

确实是偶遇,他看得出来这小丫头确实没打算主动与他说什么。只是大长老想了想秦家这段时间的变化,主动与她搭起了腔。

大长老问了秦如清一个问题:“若是你一叔屡次三番与你作对,毫不收敛,你会怎么做?”

那丫头听见他发问,竟也不惊讶,就那么歪头想了一想,笑眯眯道:

“清清是个睚眦必报又胆小的人。若是谁惹了我不痛快了,我必是要还回去的。”

她掰着指头数:“前头张厉给我打伤了,嘿嘿,我转头就给他喂了点好东西,还敲诈了张家一笔。”

“后来的郝苟,他倒是没对我做什么……不过,他知晓了我有家族议事权,也是个隐患,我便又给他喂了点东西,叫他月月上门与我见上一面。”

秦如清说的轻描淡写,大长老却是听得心里越发沉重。

没对她做什么,仅仅是有威胁的郝苟,都被她喂了点“好东西”,那屡次三番挑衅大房的秦德浩……

大长老望着依然在笑着的秦如清,满目复杂。

他如今已有一百一十三岁,难望筑基,按照练气圆满的寿数,也活不了多少年了。他这一生,见过各式各样的人,曾经在瀛洲秦家,在东域,也不乏见过许多绝世的天才。

可他从来想不到,在南岭,在他们秦家,竟然能出现一个像秦如清这样惊艳的小辈。天赋如此,心性如此。

他已经不敢说是运气,只能说,是命数。

大长老苍老的眼望了秦如清半晌,秦如清就笑着,任由他望。半晌,大长老轻声道:“你知道,秦家迟早都是你的,我也在一直期盼着那天的到来。可是,你还那么小,那么年轻,你甚至都没来到人生中最好的年华,何至于那么早就掺和进这些污浊的事中……甚至于,将事情做得那么绝。”

秦如清笑容更深:“大长老何出此言?我现在不插手,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插手,等一叔彻底将我爹拉下族长之位,他自己当了族长,等到那时候,我才插手吗?”

大长老沉默不语。

“我所做的,一直都是我该做的。我和父亲一直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可咱们家并非所有人都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大长老,您是秦家最德高望重之人,清清十分敬仰您。可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问您一句,您观自己这十几年的所言所行,是否真的做到了大长老的职责,又是否有失公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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