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就走,还想让我管饭不成?”转眼间,男人讥讽的笑意烟消云散,替换而来的是满脸的冰冷。
他寒津津的睨了一眼姜自励,转身离去。
姜自励注意到,他的左手戴着一只诡异的黑色手套,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
十分钟后,姜自励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被人塞进白色宾利车内,离开了这恍若呼啸山庄一般的别墅区。
车里气氛安静,司机安静如鸡。
姜自励白皙的手指划拉着手机屏幕,她正在网上“人肉”斯南阙。
她虽然每天都看斯南阙的照片,但是对于这个男人,她知道的并不多,而且在见到本尊之前,她完全对这个纸片人提不起丝毫兴趣。
不就是长得好看的小白脸吗,说话又那么刻薄。
姜自励心中刚刚腹诽,看着屏幕的眼睛就瞪得老圆。
斯南阙竟然是朱雀科技的创始人?!
朱雀科技是全球资历最深,资金最庞大的投资公司之一,投资领域包涵了航天航空、导弹设计、计算机科学和人工智能等,在国内科技领域拥有毋庸置疑的龙头老大的地位。
就连姜自励现在所在的国内一流航空大学,也有朱雀科技的投资。
姜自励有点后怕,今天很冒昧的叫了斯南阙老公,这位小白脸该不会记仇报复吧?
她现在还有最后一场表演赛,表演结束就能拿到钱离开这档综艺,她可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出意外。
……
姜自励从白色宾利车下来,跟司机道了谢,随即被经纪人一把拉进工作室。
“姜自励!消失了一夜你丫的去哪儿了?!那辆豪车是什么人的?你该不会刚出名就着急傍大佬了吧?糊涂啊!”经纪人谢尤金五官拧巴的瞪着姜自励。
“……好啊,你有什么合适的大佬方便介绍一下吗?”姜自励懒懒散散的晃悠着脖子走进工作室:“我是被人打了。”
“什么?!”谢尤金最会大惊小怪:“谁敢打你?沈梦珂的人还是……”
谢尤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梦珂,毕竟姜自励的出现,相当于给了沈梦珂一记飞踹,将沈梦珂女神一般的人物踹下了诛仙台。
然而姜自励打断道:“我也不知道是谁,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要毁我容。”
谢尤金捏着兰花指尖叫一声:“天呐!毁容!姜自励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
姜自励皱了皱眉:“老谢,有这大呼小叫的功夫,你都查出凶手是谁了。”
“ops!”谢尤金捂着嘴唇:“ok!我这就拿出本经纪人的职业素养,一定帮你找出凶手是谁!”
姜自励坐在椅子上想冷静一会儿,这几天发生的事可太多了,还没消化干净,手机就传来两条信息。
其一是大学教授发来的,催她上交《传感器技术及应用》学科的期末作业,全班只剩她一个人还没上交,不能因为参加选秀节目而荒废学业。言辞严厉让姜自励无地自容。
其二是医院发来的催缴费信息,姜柔住院需要很大一笔开销,已经欠了医院十八万。
这两件事都让姜自励无比头痛。
当初她报名参加京都第一美人的选秀,就是为了拿到二十万元奖金。
可现在节目组导演因为姜自励热度太高,决定延长节目录制时间,虽然名义上她已经是京都第一美人,但二十万还没到手。
为了这笔钱,姜自励又是个新人,不得不答应导演录制最后一期表演赛。
可姜自励的舞蹈老师临时放了鸽子,姜自励现在还没有靠谱的舞蹈老师帮忙排舞。
忽然,手机传来第三条信息,是个陌生号码。
“姜自励,今晚八点南馆会所0000号房间等我,我从国外聘请了专业舞蹈老师。”
姜自励看着这条信息,心脏如擂鼓般跳动,耳尖发热。
南馆会所?人均消费五万的地方。
直觉告诉她,这个神秘人就是斯南阙。
她手指敲了一行字:你是斯南阙?你为什么要帮我?
不是怕脏了他的地盘才救她吗?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你都叫老公了,我能白占你便宜?
姜自励两耳唰的通红滚烫,像个呜呜冒烟的火车头。
…………
除夕前最后一个工作日,雨夹雪。
姜自励打车到了南馆会所,四下打量一番,仰头看着面前瘦金体四个鎏金大字:南馆会所。
南馆=难关。
至少在姜自励眼里就是这个含义……
但为了能跟舞蹈老师学习,完成最后的表演赛,她硬着头皮也要进去。
姜自励被人带到0000号房间,壁炉内烧着暖融融的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手机时间八点三十,斯南阙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舞蹈老师。
被斯南阙那小白脸耍了?
走还是不走?
姜自励在心中一番天人交战,最后淡定的拿出笔记本电脑做作业,她答应明天就把作业发送到教授邮箱里。
另一个房间……
斯南阙的助理折云问道:“少爷,姜小姐等了一个小时了,咱们还不出去吗?”
斯南阙诡谲一笑:“她是斯家的一枚棋子,想留在我身边监视我,一个小时的耐心都没有吗?”
“可她毕竟是您的……”未婚妻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折云就感受到少爷身上不怒自威的寒气,赶紧闭了嘴。
“亲生父亲都成了仇敌,何况一个硬安在我头上的未婚妻?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
斯南阙的声音如数九寒天的冰雪,这些年斯家人对他做过的种种,早就锻炼的他心如磐石,没有普通人的情感。
斯南阙一早就知道,姜自励就是斯家人买给他的未婚妻,但斯南阙从没将她放在眼里。
这些年斯家安插在他身边监视自己的人还少吗?姜自励只不过是这些眼线中长得最美的一个而已。
……
直到九点半,整整晚了一个半小时,斯南阙才堪堪出现。
银色高定西装修身得体,柔顺的短发梳的一丝不苟,脸色依旧白的吓人,眼神空洞又神秘莫测。
好一个斯文败类。
姜自励在心里这样想着,同时也注意到斯南阙的左手依旧戴着黑色手套。
“不好意思,来晚了。”斯南阙迈着一双大长腿,坐进沙发内,语气和眼神没有丝毫的愧疚,连一句解释都懒得给。
“没关系。”姜自励慢慢说道:“反正我也不是冲着你来的,我是冲着老师来的。”
斯南阙意味深长的笑起来,他以为这丫头会哭诉,会发飙,抑或拿起桌上的水杯朝自己砸过来。
然而什么都没有,平静如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并且绵里藏针的怼了自己一句。
有意思。
好不容易逮住一只好玩的老鼠,可不能一天就玩死,要慢慢来。
斯南阙勾了勾修长的手指,有人进来带走了姜自励。
……
三个小时的授课结束,姜自励饿得前胸贴后背。
好在斯南阙没骗自己,这位国外聘请来的舞蹈老师确实一流。
姜自励一身的汗水,黏在身上十分难受。
“斯先生,我想在这里洗个澡可以吗?”
南馆会所是个娱乐场所,可以洗澡泡温泉,吃饭唱歌,甚至夜宿,这又不是斯南阙的家,姜自励想洗个澡不是什么无理要求。
然而斯南阙却勾唇一笑:“姜小姐似乎很不拿自己当外人。”
姜自励脸色一红,拧眉道:“费用我会自己出。”其实心虚的一笔。
斯南阙双手抄兜,逼近姜自励,露出一个欠扁的笑容:“你出得起吗?”
姜自励眉心一皱。
“我还是那句话,别脏了我这块地。”
姜自励一句话都不想再跟这个奇葩说,转身就走。
外面下着雪刮着风,姜自励练完舞浑身是汗,出去吹了风很容易感冒,晚上十二点又很难打车。
姜自励在心里问候了斯南阙祖宗十八代一百多遍。
折云回来告诉斯南阙:“实在不好打车,我叫老张假扮滴滴司机把姜小姐送回去了。”
斯南阙愠怒的斜了折云一眼:“才吹了半小时的风。”
折云:“少爷,您就发发慈悲吧,过了十二点可就是除夕了,这大过年的……”
斯南阙眯起双眼,眉宇间隆起烦躁和阴郁。
除夕?这一天对于他这样一个废人来说有什么特别?
当年斯南阙只有五岁,被斯家人扒光了衣服扔到冰窟窿里足足冻了两个小时,那天也是过年,可他的父亲却抱着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过除夕,有谁想过,他那时只有五岁,他也需要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