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它的确不得不拼尽全力以赴,否则,紧随在后面的盖雪,龙驹,便会毫不留情地用马首或前蹄,撞它蹄子。
这一来,那马可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无处诉了。
因此,当三马驰上土山之时,那,望月,盖雪,不但是精神抖擞,丝毫末显出劳累之态,还绕着那边土山,大兜一阵圈子,方才停住,互相摩鼻亲热欢嘶,似互夸对方脚力高强。
那黑马早已伏卧山上,张大了马嘴,猛喘了起来。
于是,这四周的一切,又重静止了下来。
而远方,遥遥望去,几乎是在那天涯尽头,已有了极其短小的人影,开始晃动,但在这土山四周,却并无出现过人踪!
直至中午、树窟中突的冒起了一条蓝影,那蓝影并末在树巅稍顿,便直接飘落在树下。
但见那蓝影敛处,现身的正是杨玉琪。
杨玉琪状极愉快,落地后先对着东方,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暮地便仰首清啸,身色清越幽远,中气充沛业有纯,啸罢,面带微笑,玉颈微昂,双手倒背身后,竟自渡起方步子来。
只见他丰神玉貌,超卓不群,北风轻掠,衣袂翩翩,望之直似是神仙中人,冉冉飘降到这滚滚浊世中一般。
那一干禽、兽、蛛、马、灵慧异类,一发现这可爱可敬的主人,突然现身,立即都各发出了一声不同的欢迎之音,迎上前来,将杨玉琪围在中间。
神蛛碧儿全身缩成拳头大小,附踞在杨玉琪臂上,嘶、嘶,而鸣,声音虽有点儿刺耳,却充满欣喜善意。
神猿红儿拉着杨玉琪的右手,在地上是又蹦又叫的,一点也没有适才运功之时的安静样子。
两匹龙驹,并头阻在杨玉琪的面前,唏聿聿长鸣齐嘶,表示愉快,即使那匹最蠢的健马,也跟在杨玉琪身旁,凑着热闹。
只有雪儿,最是得宠,栖息在杨玉琪肩上,一连串、婉声儿置疑道,玉哥儿呀,里面那另一位新娘子是谁啊,怎么会、好面熟呢!玑哥儿那里去了呢?你去找他了吗?还有,我们什么时候上金陵呀?
杨玉琪虽然失笑,却又不由为着那最后一个问题,而猛然醒悟了不少。
杨玉琪伸掌拍了拍两匹龙驹的额头,表示蔚牾,接着舒掌令神蛛碧儿,跃到掌上托着。
继续缓行踱步,边走边向那雪儿解释,那另一个新娘子便是苏玉玑。
苏玉玑不是个哥儿吗?雪儿疑道。
杨玉琪不得不就这一点,详加说明,说毕,又对那雪儿叙述出这次之所以成婚之理,乃是因为事急从权之故。
最后,何时长途金陵,杨玉琪一时确不好决定,不是不能走,他确实是不愿意离开,不是嘛,这才是他们新婚的第一天呢。
因此,杨玉琪道,再停一、二天吧,玑妹妹身体还末复原呢!
说完,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道,对了,等会儿我去写一封信,向朱家伯父母,报告此事之经过情形,雪儿你为我送上好吗?明天、后天,后天你一回来,我们就动身好了。
这送信虽是份苦差事,雪儿却不以为然,欣然答应,又与玉哥儿谈了会别的,突闻得树顶,娇音骤至,唤道,玉哥哥,快来啦,快回来吧。
杨玉琪欣然应好,双臂轻震,雪儿、碧儿,双双飞开,杨玉琪亦化一缕淡蓝轻烟,射升至树巅,闪目一瞥,苏玉玑着一身淡青天蚕晶丝织的劲装,俏立窟畔。
阳光下,粉面儿亦喜亦嗔,明眸里含情凝视,劲风中,百褶罗裙与一头披肩秀发,轻飘飘向纵拂荡,宛如是弱不禁风,恍然欲乘风归去一般。
只看得杨玉琪心生怜爱,慌不迭上前拥住她道,玑妹妹,你怎么的就上来了,这儿风大得紧呢,小心吹坏了身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玉玑嗤地一笑,朱唇骤锭,皓齿微露,小鸟依人般,倚伏在杨玉琪怀内,吐气如兰,却顽皮得纤指按着杨玉琪鼻头,又怨又喜地嗔道,哼,现在你倒像关心人家,为什么刚才就不管人家的死活了呢。
话末完、杨玉琪竟哈哈出声,苏玉玑粉面一红,舒指挟住杨玉琪的鼻子,急啐道,你还笑,你还笑,看我不拧下你的鼻子来。
说是说,别说杨玉琪那鼻子不容易被拧掉,就是她真能拧得焉,也还舍不得呢。
苏玉玑虽然并末真拧,杨玉琪更是末觉得有何痛痒,却已似受不住了一般。
只见他双臂一紧,贴身拥住那苏玉玑纤腰,住声停笑,蹩眉皱频,嘘嘘呼痛,求饶乞降道,好痛、好痛,哎呀,玑妹妹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笑了。
这一副模样,神灵活现,苏玉玑被逗得,嗤,地笑了半天,旋又正色庄容,装出一副雌老虎的姿态,凶霸霸的说,看在你尚知悔过,又是初犯的份上,权且网开一面,放过一遭,下次如果敢在犯错,定非拧去鼻头,以戒再犯不可,知道吗?
说完,末等回话,便已然止不住,嗤嗤娇笑起来。
然而,杨玉琪装得更像,闻言故意愁眉苦脸着,连应,是、是,下次不敢了。
苏玉玑瞥见,咯咯笑倒在杨玉琪怀内,竟而直不起腰来。
一旁,八哥雪儿虽然道行深厚,却末曾见识到这等场面,故而目见这一对新婚夫妇,一会儿正容相责,一会儿相拥巧笑,一时竟是不懂,到底是搞的什么名堂。不由膛目结舌,翠声问道,玉哥儿啊,你们怎么了嘛,吵吵笑笑的干什么呀?
这夫妻间、打情骂俏,佯怒痴喜之事,本就是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事,这怎么好解说呢!
何况那雪儿身为异类,虽然灵慧聪敏,却末必能立即让它明白。
故此,苏玉玑娇笑更甚,杨玉琪却是正在作难,好半响,方才含糊应道,没有事嘛,她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