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拨给苏姝的院子还在修葺,再加上她还想多陪陪陆文雅,便依旧住在‘汀兰院’的偏殿里。
今日大军回城,一大早苏姝便穿戴好,带着丫鬟嬷嬷们出了门。
她早就在‘悦来楼’订好了包间,可以近距离的观看这个时代骑着高头大马游街而过的将士们。
新买的两个丫鬟是双胞胎,今年刚十三岁,皮肤黑黑的,长相是那种丢在人群里绝对不起眼的大众脸。不过两个丫头都有一米六左右,长得结实,能吃力气也大。
苏姝根据她们的性格取了名字,姐姐叫汤圆,人狠话不多,看着一脸无害,切开全是黑的。
妹妹叫芝麻,直来直往,外表虽然看起来很凶,内心其实挺柔软一妹子。
苏姝真不知道,这两双胞胎怎么形成这截然不同性格的?
马车停在了‘悦来楼’门口,临下车前,芝麻见苏姝拿了一个白色的帷帽戴在头上,奇怪地问:“小姐,你干嘛把脸遮住,这还能看个啥?”
“你家小姐我长得这么好看,是能给别人随便看的吗?”
这么自恋的话,芝麻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竟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引得人发笑不已。
苏姝就着刘嬷嬷的手,跳下了马车,进了‘悦来楼’后直奔她订的二楼最左边的包间。
窗户打开,苏姝倚在木框上,遮挡在帷帽后面的眼睛,缓缓地扫过四周。
她今日出门,并不是因为想要看回京的这些将军们,而是她的那些前朝旧部。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改朝换代只是换了一个姓氏的人坐在龙椅上而已。而且一个朝代到了中后期往往变得腐朽动荡,徭役赋税严苛。相反,刚刚新建的朝代往往会迎来大赦天下,减免赋税。
这样一来,普通百姓更加拥护新帝。
但对于那些忠心追随前朝皇帝的将士来说,他们与新帝之间,却是国仇家恨不共戴天。
据苏姝所知,一直跟着她的那几名大将,他们的家人全都被洪元帝杀了,还是灭了整个家族的那种。
这样的仇恨驱使下,他们追随她,更多的其实是想复仇。
所以在她表现的‘迟钝’,毫无复国希望的时候,他们才会那样愤怒,甚至差点杀了她。
随着大晋朝日渐强盛,他们意识到再不行动将永远没有报仇的机会后,他们制定了一次刺杀行动,那便是洪元帝归京这一次。
一年多前,彪悍的羯人进犯边境。好战的洪元帝御驾亲征,历时一年,终于打败了羯人。
打听到洪元帝回京的消息,他们便召集了所有的人手,准备背水一战。
没啥用的苏姝,是那张‘反晋复周’的大旗。她不想做别人手中的傀儡,更不想明知前面竖着刀,还把脖子凑过去。
所以,她逃了。但是她明白,那些人决不会轻易死心。
洪元帝归京这一次有大军一路保护,前朝旧部的人少,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但是大军会驻扎在城外,跟随洪元帝进城的将士数量有限,他们定然会想办法混进城里来动手。
苏姝也才跟他们分开四个多月而已,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太子’其实是个公主。但如果碰面,她这张脸还是会被认出来,所以她不得不戴上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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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
额头上突然一痛,明显是被人恶劣地弹了一个脑瓜崩
苏姝回过神来,瞪着不知道何时来到她的身边,一身檀香的少年,委屈地问:“你干嘛打我?”
“你被男妖精勾了魂,我不打你你怎么会清醒?”
“哪有?”苏姝满脸郁闷,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污蔑。
目光四下一扫,刘嬷嬷跟两个丫鬟已经不见了。但是雕花的木门上却透过来四个人影,想来因着某人的地盘意识,他们已经乖乖站到屋外去了。
特么到底谁才是他们的主子?苏姝觉得晚上回家,有必要对她们进行一下忠城教育。
明心腿一伸,脚尖勾了一个凳子过来,他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对她张开了怀抱,似笑非笑道:“表妹过来,给表哥抱抱。”
伤风败俗,丧心病狂,没得人性。
苏姝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话骂他,表面上却不得不屈服,乖乖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明心拍了拍大腿示意她坐,苏姝眼皮子跳了跳,她才没有那么不要脸。
她从旁边拿了一个凳子过来放到他身边,她坐在凳子上,然后把后背斜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明心双手顺势搂着他的腰,漫不经心的问:“怎么跟表哥这么见外?”
苏姝懒得搭理他,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他还不知道吗?她岔开了话题:“我想在相国寺里点长明灯,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呀,那帮和尚也就擅长做这些。”明心似乎格外喜欢苏姝的一双手,这会儿又开始戳她手背上的小肉窝,“不过你要给谁点长明灯?”
“当然是给真正的苏六呀!”苏姝低垂下头,掩饰掉了眼底的复杂。
除了给苏六点长明灯以外,她还想给她的母妃以及从前一直照顾她的华烟姑姑点上长明灯。
她虽不信鬼神,但是也尊重这个时空人的信仰。给死者供奉长明灯,替亡灵祈福,虽然迟了些时日,但愿转世轮回,她们能多一些福报。
明心抱着小家伙,明显感觉到她呼吸有些急,当下肯定她没有完全跟他说实话。
重来一辈子,她已经不像上辈子那样全身心信任依赖他。不过没关系,这辈子他有的是时间。
空气里一时很安静,明心的目光突然望向了窗外,眼眸中风雪寒霜,一下子落满了地。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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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咣当,禁卫军敲着铜锣开道的声音,传的好远好远。
皇帝走的是护城大道,穿过御前街,最后直接回皇宫,跟他们这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他们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前面一队红衣禁卫骑着高头大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他们身后,是用六匹马拉着的皇帝的銮驾。
滴滴答答的马蹄声此起彼伏,金黄的帷幔被吹起,站在高楼上,偶尔能透过缝隙看见一张中年男人威严的脸。
洪元帝后面,是几名穿着银色铠甲,戴着红樱帽,腰间佩剑的大将军。
他们正值壮年,一脸的神彩飞扬。
明心看着那些熟悉的脸,一双眼睛,渐渐被灼得猩红起来。
他的父皇洪元帝从戍守边疆的靖北王,变成了大晋朝的开国皇帝,用戎马一生,骁勇善战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不光父皇善战,他前面四个哥哥,除了大哥体弱不能上战场以外,其他三个哥哥也格外的骁勇。
大哥虽然不能上战场,但是他头脑精明,每一次父皇他们在阵前厮杀,都是大哥坐镇后方,确保粮草物资的供应。
大晋朝能够建立,可以说他前面四个哥哥,立下了半壁江山的汗马功劳。
唯一可惜的是,这天下还没有打下来,他三哥便死在了战场上。
天下平定后,原本和睦的父子,兄弟关系,矛盾也越来越尖锐。
归根结底,皇位只有一个,但他们家儿子却有十几个,这完全不够分。
上面的哥哥一个比一个厉害,善战的几个哥哥在军中的威信更是不小,而下面的弟弟也在一年一年的长成,这些年皇权争斗已经渐露端倪。
父皇一年一年地老去,但他一点也不服老,丝毫不想放权,看着儿子们斗来斗去,压根没有要立太子的打算。
上辈子也是这样,五年后皇权争斗直接摆到了明面上。不光前面四个哥哥,后面长大的皇子也纷纷被拉下水,最后死的死伤得伤,搞得他们凤家这一支,差点绝嗣。
明心很清楚,比起前面几个已经成年,声望极高的哥哥,他在夺位的道路上唯一的优势便是先知。
可是上辈子也曾出现过‘先知’之人,跟那人对上,他的优势便不再是优势。
所以这辈子,他选了另一条路,出家为僧。
谁能想到他这个清心寡欲的小和尚,实则在相国寺里筹谋天下?等到他那些野心勃勃的哥哥们斗得差不多了,他再出去收拾残局,再好不过。
“表哥!表哥!”
苏姝正探着脑袋看窗外呢,突然腰间的胳膊越勒越紧,腰都快要被勒断了。
她回头就看见某人红得吓人的眼睛,脸颊两侧的咬肌更是鼓得老高,她赶忙去拍他的胳膊:“你醒醒!”
她早晚会被这妖僧给吓死。
“弄痛你了。”明心回过神来,无比自然的来了一句,“我给你揉揉。”
揉了两下,只听啪的一声,明心的脸上顿时多了几条红印子。
他抿着唇望去,便见小家伙举着个小巴掌,又羞又气地瞪着他。
“你不知道女孩子的腰不能乱摸吗?”
苏姝红着眼睛,心里慌的一批。
完了完了,刚才条件反射之下,她居然给了妖僧的脸一巴掌。要知道这可是皇子的脸,这一巴掌下去她肯定会被剁手。
“刚才是我不对。”
明心握紧了拳,刚才他陷入了上辈子的回忆里,那些亲昵的动作下意识就表露了出来,却忘了现在早已不是上辈子。
苏姝满脸错愕,这就原谅她了?总感觉这不符合妖僧的性格。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他凉凉的声音:“表妹指甲长了,我给你修修。”
说着,他竟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匕首,拔掉刀鞘后,露出了寒光闪闪的刀刃来。
“表哥,我错了,你随便摸。”
苏姝一扭,露出了她的小腰。如果不是考虑到体型的问题,她还可以卖萌的在他腿上打个滚。
这活泼的模样,引得明心发笑,他轻轻地抓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给她把已经出现豁口的指甲削秃了。
苏姝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怕被削了手,后面见妖僧手很稳,她才放松了一些。
目光望向窗外,她突然看到队伍的后面竟然还跟着一些粉色车厢的马车,这些马车进城后,慢慢拐到其他街道去了。
“表哥,那些粉色马车里坐的是将军们的女眷吗?”
“嗯!”明心淡淡地应了一声。
说起来,他的父皇这回也带回来一个‘真爱’,那真爱还给他生了一个最讨他喜欢的儿子。
苏姝闻言心中顿时一紧,这个时代的男人可没有守身如玉这个概念,他们出门在外往往会养外室。
一些商户人家更是出现了‘两头大’的情况,就是说男人在家中有妻,在经常跑商的地方也养了一个‘妻子’。
而一些戍守边疆的大将军,往往妻儿是留在京中变相成为天子的人质,他们在驻扎的地方同样会养小妾,生孩子。
那么几年未归家的姨丈,是否也养了别的女人?
苏姝一想到这些,顿时坐不住,见十个小爪子已经被削秃了,她把手缩了回来,急声道:“表哥,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要忙,我先告辞了。”
原本她以为,这人不会放人,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松了手。
苏姝心里有事,也没有多想,急步走出房间后,让刘嬷嬷吩咐车夫套车,她直奔姨母家——云麾大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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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苏姝没想到的是,她到云麾大将军府时,姨母扶着一位头发雪白的老妇人带着丫鬟婆子已经等在了大门口,而大门口前的石板空地上,竟然停了一辆粉色的马车。
她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把马车停在了路边,并没有立刻靠近,而是掀起窗帘看着外面的情况。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姨母的脸色有点不太好,她派了身边的珍珠去问马车里是何人,
马车的主人并没有露面,坐在外面赶车人位置的婆子是个大嗓门,嚷嚷着他们回京寻亲,一时没找到亲人的落脚点,累了先在这里歇歇脚。
珍珠似乎是急了,想让他们离开,毕竟他们家将军马上要归家。
那婆子是个混不吝的,死活不走,还大嗓门的笑道:“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看过大将军长什么样呢?今儿正好趁此机会好好看看。”
珍珠简直气歪了嘴,陆文馨却对她招了招手:“珍珠,回来吧,随她去。”
苏姝放下了帘子,问向身边担忧望着她的刘嬷嬷:“嬷嬷,你说粉色轿子里的人,是不是杨将军在边关养的妾室?”
苏姝连姨父都不愿意叫了。
“小姐要有心理准备,依老奴看十有□□是的,那人还是个狠角色。”
可怜将军夫人日盼夜盼,等来了这么一个伤心的结果。
苏姝握紧了拳:“怎么说?”
刘嬷嬷:“如果是安分胆小的妾室,第一次见到主母,为了将来打算,自然是畏惧恭敬的,只怕第一时间就跪了下来,哪像那人坐在马车里连主母派人找过来,都不冒头。”
“她是在等杨将军回来给她撑腰呢,可见她很有底气,也表明将军很宠爱她。”
苏姝简直要疯,怎么会有这样操蛋的事情?所以男人这种生物要着干嘛?这个时代的物理阉割技术值得发扬光大。
刘嬷嬷猜的果然没错,半个时辰后,一队人骑着高头大马疾速而来。
为首的男人二十多岁,也不知道是常年征战暴晒的原因还是怎么回事,他皮肤黝黑,但生得浓眉大眼,高高壮壮,一看就很有气势那种人。
到了门前的石狮子旁,他翻身下马,首先对着老夫人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响头:“娘,儿子让你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杨老夫人抱着儿子,又哭又笑。
陆文馨也曲身行了礼,眸中全是激动的光,她声音发颤地唤了一声:“夫君!”
杨景年瞥了一眼这位几乎可以用陌生来形容的妻子,淡淡地点了点头,很快便挪开了眼。
陆文馨的心顿时被扎了一下,很快她又安慰自己,一定是太久没见才会这样,现在夫君回来了,多相处相处,一定会好的。
“走,先进府,叙旧等会儿再说。”杨老夫人在丫鬟嬷嬷的劝说下,止住了泪,把儿子拉了起来。
“等等,娘,我还带回来几个人。”杨景年突然笑着开口道。
杨老夫人一怔,陆文馨下意识地握紧了拳,便见男人迈开大步走到那顶粉色的轿子边,笑着开口道:“雨樱,带着月儿和阿宁出来吧。”
杨景年话音一落,车帘子便被掀开,露出了一张女人年轻漂亮的脸。
“将军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人家等了你好久。”
女人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撒娇的意味。
杨景年笑了笑,亲自把女人扶下了马车:“不是让你先进府吗?”
“我第一次进京,万一搞错了家门怎么办?我自然是要等着将军一起归家的。”
女人嗲怪了一句,杨景年却很受用,眸中全是温和的笑意。
一旁的杨老夫人看到这一幕,不悦地皱了皱眉,深觉儿子对这个女人比对她还亲。
而陆文馨脸色早已惨白一片,要不是身边的丫鬟婆子扶着,只怕早已经瘫倒在地。
“爹爹!”
一道孩子清脆的叫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只见一名三四岁的女娃,穿着一身粉粉嫩嫩的裙子,被奶娘抱到了车门边。
“月儿来,爹爹抱。”
小女孩顿时欢喜地伸出了双手,这时旁边又挤出来一个跟她年岁差不多,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爹,我也要抱。”
也不等杨景年同意,小男孩已经抱着他的一只胳膊,往他身上爬。
“宁儿你慢点,别摔了。”
女子的脸上闪过一抹焦急,杨景年一手一个,把儿子女儿全都抱进了怀里,低声道:“别担心,有我看着呢,摔不了。”
一家四口走到了杨老夫人面前,杨景年这才把孩子放在地上,笑着开口:“娘,这是雨樱,这是月儿,这是宁儿,他们俩是龙凤胎,今年四岁。”
“孙子孙女这么大了,竟都瞒着我,你们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杨老夫人不满地哼了一声。
杨景年不自在的摸了摸脸上的胡子,胡雨樱偷偷在两个孩子身后推了一把,两个孩子立刻叫了一声:“祖母~”
软软的童音,把这些年一直盼孙子的杨老夫人心都快要叫化了,当下也绷不住脸,笑了起来。
“真乖,走走走,跟祖母进府。”
杨老夫人一手一个,牵着孩子就走了。
杨景年大步跟在身后,胡雨樱似笑非笑扫了一眼一直僵站在原地,脸色惨白的女人,无比自然地走在了男人身侧。
独留陆文馨站在原地,望着头顶洒下来的温暖春光,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寒冰。
她的丈夫,不但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还已经儿女双全。
他没有让那个女人向她行礼,甚至连介绍她都不曾,她的日思夜盼,她的尽心操持整个将军府,到头来全成了一场笑话。
这就是大师说的,她将来儿女双全,又有一道大坎吗?
如果是这样的儿女双全福气,她宁愿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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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这样有底气。”
马车里,刘嬷嬷叹息一声:“将军夫人的日子只怕难了。”
那女人儿女双全,又有男人的宠爱,再加上人也很聪明的样子,这样的妾室最难对付。
苏姝的一双小手一直在扯丝帕,快要把帕子撕烂了。
她姨母辛辛苦苦在家伺候老人照顾家,结果男人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孩子都生好了,这叫什么事?
聚少离多几乎没有什么感情的妻子,如何比得上日日相处的爱妾儿女?看看刚才杨景年的行事,压根就没把姨母放在心上。
一想到姨母前阵子那么辛苦地上山为那狗东西祈福,她就觉得好窒息,真是一腔爱恋全都喂了狗。
刘嬷嬷见到苏姝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由得劝道:“小姐别气了,男人都这样,你得劝将军夫人放宽心才好。”
放宽心个屁,这种事怎么放宽心?
苏姝视线划过身边两个会武的丫鬟,低声问:“你们两个加起来,能揍赢杨景年吗?”
“不能!”芝麻满脸愧疚,“杨将军是成年男子,战场厮杀这么多年功夫很扎实,奴婢们不是对手。”
“如果暗下黑手,也不是没有胜算。”汤圆慢吞吞地加了一句。
“怎么说?”苏姝顿时来了兴趣,这个人狠话不多的妹子,真戳她的萌点。
“小姐可别跟她们瞎胡闹。”刘嬷嬷努力把三个小丫头掰回正道,“如果将军夫人不想跟杨将军过了,那怎么闹僵都可以。现在情况不明,你们掺和进去,岂不是让他们的夫妻关系更僵?”
“更何况这个时代哪个权贵家的男子不纳妾?这才是第一个,今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这一道坎都过不去了,今后的日子怎么活?”
苏姝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的女人有她们自己的生存之道,她虽不赞同刘嬷嬷的话,但她说的才是时下女性最好的选择。
“嬷嬷帮我去劝劝姨母吧。”
陆文馨一直站在门口,都快被打击傻了,周围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苏姝快要被气死了,更没那本事去安慰别人。
刘嬷嬷下了马车,她走过去不知道跟陆文馨说了什么,很快她便带着丫鬟婆子回了府。
苏姝自言自语地叹气:“走走走,回去找表哥,我得问问他,他们相国寺接不接给人家下诅咒的活。”
最好诅咒杨景年烂黄瓜。
汤圆&芝麻:“……”
看来在小姐心里,九殿下是块砖,哪需要就往哪搬。
苏姝他们的马车,还没有拐到‘悦来楼’,便听到了急促地马蹄声与刀剑相撞的打斗声。
她瞳孔顿时一缩: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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