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鹤见述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如果不是降谷零来叫他,他会直接睡到晚上。

被喊醒时,鹤见述是很不情愿的。

他哼哼唧唧地缩成一个球,埋在被子里不理降谷零。

降谷零只用了一句话,就打败了少年的倦意。

“不是说好今天去看儿子吗?我已经约好西格玛了哦。”

……你赢了。

鹤见述不甘不愿地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进入了贤者状态。

被男人从被窝里抱出来的时候,鹤见述幽幽地说:“都怪你,昨晚都说不要了、不要了,你还硬是拉着我不放手。”

降谷零:“可是阿鹤很舒服,不是吗?而且最开始分明是你命令我快点进……唔。”

“不准说啊啊啊!”鹤见述面红耳赤。

要提及昨夜的人是他,不准他说话的人也是他,怎么小猫崽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降谷零莞尔,从善如流地闭上嘴。

他抱着人进了卫生间,从帮挤牙膏、递漱口水,再到用温热的毛巾帮少年擦脸,全都不假他手,勤勤恳恳,鹤见述甚至只需要自己上厕所。

降谷零的目光移向马桶,欲言又止,话没名说,但意思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要我帮你扶着吗?

鹤见述从毛巾里抬起脸,在镜子里看见男人的眼神和目光所及之处,再困也瞬间清醒了。

“出去出去!!”鹤见述把人轰出了浴室。

降谷零故作遗憾:“下次……”

少年羞恼的嗓音从卫生间内传出来:“没有下次!我不会答应你的,大变态!!”

这话说的。

降谷零抬手,指节轻轻敲了敲玻璃门,懒洋洋地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这么给我按上一个名头,不好吧?”

“你什么都不说,我也能猜到你在想什么!”鹤见述大喊道。

隔了一会儿,鹤见述处理完个人问题,总算把门打开。

金发男人就杵在门前抱臂等着他,挑了挑眉,唇角勾着一抹笑,肆意洒脱。

鹤见述一瞬间有被帅到。

他自以为凶巴巴地叉腰,冷哼道:“每天都在想方设法欺负我,不要以为你长得又高又帅,我就会原谅你。”

奶凶奶凶的,好可爱。

降谷零笑眯眯地凑过去亲他的脸,他身手了得,少年想躲都躲不掉。

既然躲不掉,鹤见述干脆摆烂,被男人抱猫一样挪来挪去,还被压在床榻上亲了个痛快。

鹤见述的金眸舒服地微微眯起,这个吻绵长却温柔,是专门用来讨好他的吻。

这个吻结束之后,降谷零就放开了他。

鹤见述的腰很酸,不想动。干脆坐在床上,远程指挥降谷零从衣柜里拿衣服。

“零哥,拿白色的衬衫,衣领有一圈金边的……对,那件墨蓝色的小披风也要!”

“不能穿短裤,要

换条长裤。”

鹤见述坐在床沿,白皙的小腿晃了晃?_[(,暗色的吻痕从小腿内侧一路向上蔓延至小裤衩里。

他身上的睡衣也不是自己的,而是清晨时分降谷零替鹤见述清洁完身体,就近从衣柜随手拿的一件衣服。

宽大不合身的T恤往下滑落,堪堪卡在圆润的肩头,颈侧也有一枚吻痕,足见昨晚降谷零有多不做人。

“零哥,你今天搭墨蓝色的领带嘛。”鹤见述期待道:“和我的披风颜色一样哦。”

降谷零爽快应下了。

等两个人打扮整齐下楼,三位幽灵齐齐震撼了一下。

“两位今天是要去走红毯吗?”萩原研二调侃道:“该不会是去领证和拍结婚照吧?”

身上的配饰成双成对的。

鹤见述的披风和降谷零的领带是同色的,少年衣领袖口的一圈金色纹路与男人西装袖口的金色袖扣,花纹也是相似的。

再搭配上一身衬衣西裤的正式装扮,精心整理过的发型,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今日是否有其他行程。

“才不是。别胡说,我都还没求婚呢。”

鹤见述在餐桌边坐下。

“我们今天是要去见西格玛。”

“西格玛?”

“就是我和阿鹤的儿子。”

降谷零将三明治和热牛奶盛在盘子里,端到少年面前。

趁着鹤见述用午餐的时候,降谷零简明扼要地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三位友人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不是小舅子,是继子啊。”松田阵平喃喃道。

降谷零抽了抽嘴角。

这么说倒也没错,可他怎么觉得那么怪呢。

“话说,零哥。”鹤见述咕噜咕噜灌下一杯牛奶,抹了抹嘴,疑惑地问:“我穿得这么高调真的没问题吗?”

给崽一个好印象是很重要,安全却更重要。

降谷零:“没关系的,我们不从正常渠道去。”

鹤见述一惊:“你是说……”

降谷零颔首:“没错,我们从「门」去西格玛的家里。”

今天一早,西格玛就遵从降谷零的安排,退了组织给他的安全屋,自己拿着降谷零给的生活费,在房产中介找到了新住所,飞快办好了一系列合同,直接拎包入住。

组织只以为是西格玛心存警惕,不喜欢组织安排的住所,自己找了新的安全屋。

这并不奇怪,有实力的杀手谁没有几l个属于自己的安全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西格玛对接的房产中介是降谷零安排的自己人,给他钥匙的房东是伪装后的风见裕也。西格玛要入住的安全屋,也是降谷零私人名下的安全屋。

正是鹤见述曾为了协助审讯幽灵,大半夜坚持要去的那间安全屋。

鹤见述去过那边几l次,拥有那里的坐标。可以直接从家里开空间隧道,直通西格玛的家。

这样就能完美避开

组织的眼线,让两人见面了。

降谷零解释完,众人恍然大悟。

降谷零:“我们迟一点再过去,我安排了人给西格玛添置家具,等闲杂人都离开了,他给我信号了再过去。”

鹤见述问:“你有没有给他安装一个大一点的电视屏幕。”

降谷零点头:“我嘱咐过了。”

“太好啦。”鹤见述一锤手心,很兴奋:“是独特的出场方式!崽看到一定会惊讶,觉得我们很厉害。”

父亲的形象一定会很高大。

其余人:“……”

就连降谷零都默然无语。

这种“特殊”的出场,能不印象深刻么。

别吓到人就算好的了。

降谷零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挽起袖子。

鹤见述:“零哥,你要做什么?”

降谷零围上围裙:“我做了蛋糕,还差最后一步给蛋糕抹面。算是给西格玛的见面礼。”

鹤见述神色严肃:“让我来!”

降谷零一顿:“真的吗?”

大家齐齐劝他:“算了吧,述君,让零自己去忙活就好了。”

谁还敢放你进厨房啊!

感觉被小看了,鹤见述很不服气。

“我一定可以!”他脱下小披风,也搭在椅背上,坚定地朝降谷零伸出手:“零哥,把抹刀给我。”

半小时后。

鹤见述面对着蛋糕,既手酸又心酸:“我怎么就是抹不平啊!”

崩溃。

这已经是降谷零把多余的奶油刮走,上手补救的第不知道多少次了。

“哪有新手第一次就能做出完美抹面。”

降谷零从背后揽住鹤见述,胸膛贴近少年单薄的背,温热的掌心覆上少年持抹刀的手背。

两个截然不同的肤色。

一个是巧克力色的深肤,另一个是白皙到能在阳光下反光的细腻肌肤。

二者相互碰撞,对比鲜明,却又意外和谐。

降谷零握住鹤见述的手,手指贴在一起的瞬间,少年面颊微红。

“别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降谷零温声道,“我带你抹侧面找找手感,顶上的平面就交给你,好吗?”

拂过耳畔的气息若即若离,心跳不受控地加速跳动。

鹤见述红着脸,细声细语地说好。

围观群众惊奇不已。

瞧这乖巧的模样,哪里有方才暴躁得想一头创死在蛋糕前的架势。

降谷零领着鹤见述给蛋糕抹面,时不时就夸他一下:

“很轻松对吧?阿鹤也能做到的。”

“有很大进步哦。”

“手法很标准,阿鹤学一次就会了,很有天赋呢。”

等到放手让他抹顶收刀时,更是温声细语。

“放轻松,慢慢来,你可以成功的。”

鹤见述小心翼翼地

转着裱花转台,全神贯注地盯着蛋糕胚。

没注意到搂着他腰的金发男人,不动声色地回头,对三位幽灵使了个眼色。

萩原:?

松田:?

诸伏景光恍然,无奈地比了个OK的手势。

降谷零满意回头。

萩原:??

松田:??

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

降谷零不管他们,温和地指引鹤见述:“对,这个持刀的角度很好……开始转,速度慢一点。”

他微不可查地轻轻抬了一下刀柄。

鹤见述转盘时总觉得要遭,没想到经过降谷零的手把手指导后简直如有神助!

抹刀的角度恰到好处,顶上的奶油在一圈圈的旋转中逐渐被抹平,直到最后一点奶油都被刮刀收走。

“我成功了!!”

鹤见述连蛋糕都来不及细细端赏,抬眸望向降谷零,金眸闪闪发光,满是喜悦。

降谷零笑道:“阿鹤好厉害,第一次上手就能一刀收,这一招连我都练了很久。”

“我果然天赋异禀。”鹤见述得意洋洋地嘟起嘴巴,“快,这是我的奖励。”

降谷零会意,轻笑着亲了他的嘴唇一下。

围观的松田和萩原:“……”

救命,眼睛要被闪瞎了。

诸伏景光却是不动声色地绕着蛋糕转了一圈,然后开口道:“述君,装饰的草莓在冰箱里,你要不要去拿出来?”

鹤见述:“好啊!”

“我带你去拿。”诸伏景光主动把人领到厨房的另一头。

鹤见述不疑有他,打开冰箱翻找草莓。

“我记得草莓是放在……”

两人的说话声不断传来。

说时迟那时快,降谷零操起抹刀,飞快转动裱花转盘。原本还有些凹凸不平的抹面以极快的速度变得光滑平整、棱角分明,转盘就差转出残影。

降谷零一刀抹完,甚至还有闲暇时间把抹刀上的奶油刮走三分之一,从容地放回原位。

松田&萩原:“……”

你小子特意与景光密谋,原来是要做这个!

鹤见述捧着一盒草莓蹦蹦跳跳地小跑过来,惊叹地围着蛋糕转。

“这真的是我刚刚抹出来的蛋糕面吗?”鹤见述开心了几l秒,突然蹙起眉,怀疑地问:“零哥,你没有偷偷帮我吧?”

降谷零无辜道:“没有啊,你看抹刀上的奶油量是不是和你收刀时一样?底座上的边边角角也还残留有奶油,我如果帮你,怎么不帮到底?”

鹤见述盯着抹刀看。

其实他记不清抹刀上的奶油量,成功后只顾得上邀功,连蛋糕都来不及细看。

不过……当时匆匆一瞥,好像真的很平整。

何况零哥也在和自己接吻,没有细看蛋糕的抹面。他怎么能判断出自己有没有成功抹平呢?

要在拿草莓

的这几l步路里,观察蛋糕的抹面哪里不平、抹平奶油、把刮刀上的奶油恢复……

零哥又不是无敌的猫猫超人,他不能未卜先知的啦。

这么一想,鹤见述的心情就愉悦了很多。

这个完美的蛋糕,出自自己之手!拿到崽崽面前,一定也很有面子。

作为父亲的形象越发高大威武,很是值得信赖。

鹤见述担心自己抹平底座时会不慎刮花原本完美的蛋糕,把剩下的工作都交给了降谷零,自己只负责在最后往预留好的空位放草莓。

降谷零把蛋糕装进盒子里,又拿出一些茶点,连同备好的茶水、果汁一起装进一个大的野餐篮中。

一切准备妥当,西格玛那边也早已发来提前商量好的暗号。

鹤见述挥别幽灵们,牵着降谷零的手弯腰钻进屏幕中。

……

松田阵平:“这真的不会把小孩吓一跳吗。”

“应该不会吧。”萩原研二说,“重点难道不应该是景光么。”

诸伏景光:“?”

萩原研二惊叹:“www.youxs.org,近距离观察蛋糕有没有抹平!”

松田阵平赞同:“的确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诸伏景光:“……我宁愿当个‘普通人’。”

也好过被闪瞎!!

西格玛用来联络降谷零的手机,是今天早上的房东塞到他手里的。

那位房东做了些许伪装,言行举止都与小市民别无差距,唯有私下无人时那双带着警惕、不断打量四周的眼神,让西格玛明白他并非普通房东。

塞进手心的手机和叮嘱的话语,也证明了他是自己人。

很明显,安室透为了让他暂时摆脱组织监视,过的舒心一点,私下做了很多事。

西格玛非常感激安室透的信任和帮助,他们见面次数甚至没超过三次,安室透看上去并不是会轻易交付信任的人。

能尽全力帮他,一定是鹤见爸爸的功劳。

这就是父亲吗。

西格玛还没有看见两位父亲,就已经感受到了如山的父爱。

西格玛坐在房间里有些焦虑和担忧,距离他发暗号给安室透已经过了将近一小时。

他们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么?

也许是路上塞车,又或者是要避开组织的眼线,正在进行层层伪装。

西格玛的脑海里就差上演一场你追我赶、极限更衣变身的卧底大戏。

他尝试设想父亲们一会儿敲门时的身份。

是披萨外卖员,还是水管工,还是推销保险的经理?

西格玛正思考着,抬眼想要看一看时钟。

这一眼,却让他僵住了。

眼前的超大电视屏幕突然像是电线不良接触一样出现花屏,雪花和五颜六色的光斑以卡帧的频率闪过。

但他分明没有打开过电视!

“那是什么东西??”

西格玛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他像是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一旁的柜子抽屉,www.youxs.org。

目光全程都没有离开过电视屏幕。

他上膛的手法很不熟练,能看得出开枪的次数不多。

“不怕不怕……”西格玛抖抖索索地安慰自己:“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魂的,爸爸和父亲很快就会来救我的。”

话音刚落下,电视恢复了黑屏。还没等西格玛开心,屏幕又发生了变化!

中央竟然出现了一个顺时针旋转的黑洞!黑洞越转越快,从里面伸出了一只莹白的手掌!

西格玛睁大眼睛,惊恐大叫:“啊啊啊啊!有、有鬼!!”

“鹤见爸爸!父亲!救命!!!”

刚探出脑袋的鹤见述,沉默了几l秒:“……崽,是我,你的鹤见爸爸。”

西格玛:“……”

鹤见述干巴巴地解释道:“这是我的异能力,不是鬼。你别怕。”

西格玛:“…………”

原来这就是安室爸爸口中万无一失的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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