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启没有理会白炎与萧析,而是问起了董泝。比起焚天宫与厝叶园,态度不明的丹塔更让他的担心。
同时他也想借此试探一番,寄魂十余年之后的凌焕到底恢复到了什么程度。
“丹塔对你并没有兴趣,我来此是为了将唯一输得那场赢回来!”
“哦?据我所知,凌渡并不会你方才所说的提炼之术,莫非……?”
“放肆,师父如今是丹塔之主,他的名讳其实你可以直呼的!”董泝虽然修为不出众,可身为高级丹炼师的气势倒也不凡。“而且凭我如今的丹道造诣,还会败在一个区区的提炼法门上不成?”
“原来如此,那你先等着吧。”
董泝言语间毫不遮掩,挚启已经猜到了他并不知晓凌焕的存在。少了丹塔这个大敌,只为了争一时意气的董泝便被他搁置在了一旁。
“你!”
董泝大怒冲出几步,自从凌渡入主丹塔,身为凌渡唯一传人的他都被丹塔弟子成为少塔主。再加上他天赋惊人,何时像这般被人无视过。
董泝正想上前逼迫挚启,却被他回头时的阴冷眼神吓了回来。
“这家伙的眼睛怎么如此骇人?”
方才还盛怒的董泝突然没了动静,让场中的所有人都愣了片刻。见着自己的身份已经显露于人前,挚启也不再掩饰。
他径直走到石桌旁坐下,端起萧析还没入口的茶杯喝了起来。
“你们是怎么商量的,先报仇,还是先夺宝?”
“这……”
众人如何也想不到,挚启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会将他们此行的目的摆到台面上来。若是有机会,他们每个人都想将挚启的所有、甚至他整个人据为己有。
只是听到了消息便匆忙赶来的众宗门并没有达成一致,面对眼前似乎唾手可得的宝藏,在喧哗了许久之后竟然没有一人站出来。
“杀了你,宝藏自然是我们的!”最后还是白炎率先发声。
“你们?是指焚天宫吗?”
挚启看了白炎一眼,随后扫过其他人的脸,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
场中的其他人知道这是挚启在挑拨离间,但看向彼此的目光还多了三分防备。就在众人紧张的私语之际,一个桃李年华的女子突然从人群中走向了陶真。
“陶师姐。”女子盈盈一礼。
“你是?小师妹!”
陶真惊讶的打量着这个略带羞涩的女子,挚启抬头望去,的确找到几分当初在偌寒涧为他送饭时的影子。
想不到当初怯生生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成了偌寒涧ez之行的领头之人。
“挚启师兄。”
小师妹转向挚启行了一礼,脸色已经微红。挚启没有起身,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小师妹,这次是由你领队?其他人和姑姑他们呢?”
“姜师叔和安师姐都来了,只是其他宗门也来了不少前辈,他们便没有出面。至于冰主,两年前突破到命境之后,她的行踪就不是我们能知晓的了。”
“师伯突破命境了?”
地势榜公布不过才三年的时间,位于榜首的邰笙和萧棱就相继突破命境脱离榜单,不知是水到渠成,还是不愿与这些后辈同榜,失了颜面。
其他人对此并不惊讶,想来挚启和陶真是最后知道这个消息的。
小师妹的话也让挚启对当下的局面有了判断。眼前的这些人只不过是各派的问路的石子,真正的主事者不知隐藏在何处互相博弈着。而且因为屠乌与季芸的关系,恐怕各宗门的命境修士也已经到了城中。
“哼!任你巧舌如簧,这次也在劫难逃!”
挚启不知道萧析为何这么恨他。好在他不知道当年破坏他与季芸大婚的正是挚启,否则此刻早已冲了上去。
“就算想让我死,也得有个章法不是?难道你们打算一起冲上来将我砍了?”
“对啊,总得有个说法才是。”
“天下修士皆聚于此,若是一拥而上,岂不是一场大乱?”
“我到觉得将他砍了也挺不错。”
院中人各怀心思。大宗门自然希望能独占宝藏,而实力稍弱者则想在乱局中分一杯羹,一时间各种声音充斥在耳旁,搅得人心神难宁。
“既然说好了以修行界的规矩,岂有群起而攻的道理。我看就不如按宗门比斗的章法,同辈较技,以输赢论!”
见到身为雾隐行者的屠乌开口,场面立马安静了下来。可他刚说完没多久,院中便响起了更激烈的议论声。
同辈较技,就意味着与身处地势榜的挚启一对一决斗。且不论输赢结果如何,便是出手的先后就有许多说道。
众人对挚启的印象,全停留在他十年前的杀伐果断上。至于这十年来他修为如何,术法精深与否,没有一人知晓。
在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挑战对方。若是挚启修为不济,第一个出手的便能一举将其拿下,成为院中最大的赢家。
可若是这些年挚启突飞猛进,那处在这场消耗战末端的挑战者便最有机会夺下宝藏。
屠乌开了口,给出的建议又十分合理,各派并没有人对这个方法提出异议,他们如今考虑的是在什么时候出手才是最佳选择。见着众人犹豫不决的模样,屠乌凑到了挚启耳旁。
“能打吗,车轮战已经是我能为你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我懂。只要那些老家伙们不下场,就算不能打,我也能有办法脱身。”
“那得看什么结果。要是你输了,他们自然可以坐在一起慢慢商量。可若是你赢了,他们恐怕不会让你轻易离去。”
“你们真不出手?”
“我们无法出手。其实不光是我们,还有偌寒涧以及伏凌川等与你交好的宗门,只要这些人一出手,必然会被其他人牵制住,所以最后还是要靠你自己。”
“好吧,可他们的人着实有点多啊。”
“你当年在大江畔一人一剑,越境杀得天下修士噤声,如今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你可以的!”
“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等你到临安的时候,我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