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铭剑山严钟

挚启将封魔盒背起缓缓走到院子中央,迎来了不少人怪异的目光。在如今的必死之局下还主动站出来,众人不明白他是太过自信还是无畏生死。

在高处望着院中的大宗门主事者见状松了口气,这样的结果是他们愿意看到的。只要能将挚启平稳的拿下,事后无论如何分配他们都将占尽优势。

与上位者不同的是,院中的年轻人们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虽然只要有一人出手便能试出挚启的深浅,但以身试险这种事谁都不愿落在自己身上,尤其对方还是一位十年前以嗜杀闻名的凶人。

一人立于战场中央,而前方数十人踌躇不前,这种场面的确像极了当年的大江畔。

白炎与萧析两人面色阴沉的可怕,他们心中的怒火已经烧到了舌尖,可却因为顾忌太多不敢率先出手。一旁的董泝倒是没有太多避讳,无奈他在修行一途并无建树,只能大声催促着其他人。

“方才一个个还气势汹汹,如今我就站在这儿,为何却都不出声了?”

挚启说话间改变了站姿,整个看着懒洋洋的十分放松,似乎并未将眼前握紧了兵刃的众人放在眼里。

身为囚鸟的他如此放肆,让已经爬上墙头的院外修士们都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冲进来教训他一顿。

整个小院中充斥着因为愤怒而粗重的呼吸声,握在手中的灵兵光芒闪烁不定,却没有一人敢踏前一步,气氛压抑得让人脊背生寒。

“我来!”

一道金光从院外投入院中,紧接着一个黑脸汉子从墙上跳下,踩着沉重的步伐快步来到了挚启跟前。

来人甫一出现便有一种凌厉的气息四射而出,与他魁梧的身形看上去不太相符。不过当挚启看到他手中的纹刻着奇怪线条的长剑时,心中便了然了。

“铭剑山?”

“铭剑山,严钟!”他眼中也有恨意。

“多年前我也曾遇到过一位铭剑山的道友,是个十分谦和之人。”

“庄锦师兄十多年前在若寒山败于你手,从此闭关山中至今未出,今日来此就是为师兄一雪前耻!”

“十年未出?庄兄当年曾说过回山苦修,没想到竟然清苦如斯?”

“哼!师父言庄师兄是自视过高,一朝败北被夺了神志,心中执念不除恐难有所成就,所以我这次必须击败你!”

听到庄锦如今的状况,挚启心中确有愧疚。

身为铭剑山的天才弟子,庄锦是为数不多将当年的挚启视为真正对手之人。可那时挚启丹道初成,倚着偌寒涧和丹药之力,在对战之时并没有为庄锦留下一丝颜面。

虽然当时看似缠斗良久才分出胜负,但庄锦心中明白自己连对方一招都没有接下。想来正是如此巨大的反差,让这位被大家视为天才的少年无法承受,最终成了一个自锁的偏执之人。

“请!”

可惜今日是夺生之战,不能有半点愧疚。

“嗡嗡!”

一阵嗡鸣声响起,严钟手中本就金光闪烁的长剑光芒大盛,剑身上铭刻的符文片片亮起,从剑柄到剑尖连成一片,看上去倒更像一根巨大的金针。

随着符文的亮起,剑身上凌厉的金势也开始节节攀升。溢散的气息将院中的花草刺得七零八落,惊得许多年轻修士纷纷避让。

“铭剑山的符文铭刻之力果然了得!”

“这严钟本就是势境修为,配上这把剑岂不是如虎添翼。”

“啧啧,想不到第一战就是如此强敌,该不会我们都没机会出手吧。”

方才面对挚启挑衅还不敢出声的人群,在有人站出来之后再也不用压抑心中情绪。

他们肆无忌惮的品评着场中的两人,尤其是对于挚启。因为在他们看来,一旦这场大战开始,他就已经注定是一个死人。

“噗!”

金势破空,宛如刺穿了两人之间的空间。一明一暗之间,剑尖已到了眼前。如同万千细针扎入皮下的刺痛感,让这些年受过不少苦头的挚启也绷紧了脸颊。

“锵!”

玄渊剑出鞘让漫天的金光猛地一暗,在“铛”的一声交鸣之后光暗两分。挚启站在原地缓缓垂下剑身,而攻势凌厉的严钟退后几步,捧着金剑满痛苦。

“这是什么剑,竟然一击就在我的灵兵上留下了豁口!”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在金剑离剑尖两寸的位置,果然有一个吞噬了所有光芒的黑色缺口。

“他何时又多了这么一把剑?”

“当年他在大江畔所用的是一把三色长剑,莫非这就是当年那把,只是改变了模样?”

“不对,我听师父讲过当年之事。那把三色长剑杀气惊人,是一把实打实的凶兵,可不是这般温和的模样。”

“难道这把剑就是玄家口中的至宝?”

铭剑山是兵炼师宗门,每年不知都多少人上门求铸灵兵。在各种灵材充裕的条件下,其门人的灵兵都是选用上好材质制成。

如今严钟手持自己的得意之作,剑身上还有长辈所制铭刻加持,可却在与一把毫不起眼、无丝毫灵力灌注的黑剑交锋之下落得灵兵受损的结果。

凭他打小便见识了各种神兵的目光看来,这把剑的确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是我闲暇时所铸,名为玄渊。”

“你铸的?”

此话一出,众人惊呼。在挚启当年化名温岐一事为所有人知晓之后,他已经是一位天赋惊人的丹炼师。可如今他消失不过十年的时间,便已经在兵炼一途上超过了从小长在铭剑山的严钟?

要知道严钟虽然在修行上不如地势榜的六十六人,可论兵炼师造诣距离大师也不过一步之遥。

十年从一个从未接触过兵炼的新人成长为一位大师,还用自己亲手所铸的长剑击败一位准大师的作品?这种天赋无论加在南朝历代哪一位惊才绝艳的天才身上,听起来都太过梦幻。

“哈哈,他是不是疯了,十年铸成堪比高级灵兵的长剑?”

“消失十年,莫不是憋在哪个角落以臆想为生?”

“哼!无非就是遮掩宝剑来历的借口,我看这就是他从玄家偷来的。”

面对人群的讥笑,挚启笑了笑。

其实莫说是他们,就是他自己在见识到浮生院的浮生若梦之前,也会对自己如今的这番话感到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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