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呢,吃完啦,是不是该启程啦?”
卡莎歪着脑袋问道。
王丰阳眨巴两下眼睛,现在已经要晚上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比尔吉沃特这个地方的风俗很接近自己原生世界的环境,不说实质上那些不存在的法律,这儿的人大部分都是很本分的。
至少在这一天下来,自己的周围几乎没有见过什么犯事儿的痞子,也没有什么打架斗殴。
“吃饱了吗?”
“嗯。”
“今晚还要再休息一晚吗?”
王丰阳挠了挠后脑勺,抿了下嘴:
“不,就今晚走吧,收拾收拾,准备起身去码头那儿看看。”
“好。”
“是,主人。”
走出贴近港湾的市街道一带,本想着只有这闹市区会比较热闹,没想到贸易来往的港湾码头这里也一样热闹非凡,甚至比镇区上的人流量还要大。
但大家都是在忙,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欢声笑语,反而是叫喊声、调侃与呵斥的声音占多。
许许多多的搬运工在码头这里忙上忙下搬着东西,
有好些恰巧赶在王丰阳来时,他们也正从工房里走出来,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掂量着手里头的小布袋。
估计那小袋子里装着的就是他们一天的工钱了。
比尔吉沃特的人流量大,有许许多多的外来商人,也有很多生活在这里却不属于这里的异乡人,
这些异乡人为了朝着下一站启程,或是为了在这里过上更好的生活,
大部分都会无奈地暂留在这里打工,而他们又不喜欢长期呆在同一个地方,
所以,这就致使了码头上的工人几乎都是日结工。
可能今晚结清了工钱,明天就再也见不到他们的人影儿了。
钱来的是多,但累也是真的累,完全用身体劳动换取报酬,没有一丁点儿技巧。
要说有技巧的事儿,大部分都被包揽到比尔吉沃特本土人的身上,看呐,屠宰码头上的那些就是,哪怕是最底层的比尔吉沃特人,在这里干着最下贱的活儿,
也就是这种解剖尸体的活儿,
但他们一天保底也有个三枚铜海妖币,等价于三十枚瓦罗兰金币。去到比尔吉沃特以外的地方,三十枚瓦罗兰金币可以够一个人最低等的吃喝拉撒混上一礼拜。
至少不会让自己饿死,是吧。
屠宰手只要忙活半天,哪怕是新手,用一天时间慢慢解剖一头海怪的尸体,只要手法没错,一头的工钱保底是三枚铜海妖币。但码头的搬运工就不一样了,他们每天需要忙活十小时,日结工钱固定是两枚铜海妖币。
途径这里的时候,王丰阳看到这一片的场景,不由得鼻子一酸,
他无端的联想到了自己曾经初中毕业时,跟家里赌气,跑到外面去打了半年的临时工,
那时的自己进的是物流公司,做的也是搬东西的活儿。
那时啊,每天一下班,那个腰都酸得弯不下去,感觉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回首以往,是该感谢自己的穿越啊,哈哈哈……
北上方的码头这里走了有一段路后,前面就是靠海一段了,那里看过去还有甚多的船靠岸,估计是晚上了,有很多渔船和不出远门的小猎船都归港了。
无意间,王丰阳听到一个熟悉却又不是很热情的声音:
“嗨,伟大的游神,有时间来这里逛了?”
视线稍稍偏向右前方,水平线上并没有见到说这话的人,视线再稍稍往上抬,看到了那个英雄角色的相关人物:埃莱娜。
她倚靠在自家大猎船的船头上,自家的水手们在船上清点货物,雇佣的搬运工也在他们这边忙上忙下,
暂时没有见到他们的船长,安德耶鲁夫不知道去哪儿了,之前在船上见过的那些受伤的船员也暂时没有见到。
王丰阳扫视了一阵,埃莱娜好心给他解释:
“不用看了,船长去镇上的诊察室看望伤员去了,原本掌舵的和望风的,还有几个重要岗位的船员都受了不轻的伤,估计我们的船要休停一礼拜不止。”
可以听得出来,埃莱娜说到后半段的时候,语气中显得不是多么悠哉轻松。
本就是很沉重的一件事情,自己的爱人惹得自己的事业停滞,现在连爱人也不见踪影。
“所以,我得去找别家了。”
王丰阳正经地说道。
埃莱娜眼中闪过一片高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你之前说的本来是要去……什么尼亚来着?”
“艾欧尼亚。”
“很着急吗,不能再等等吗?”
“不能。”
“……哦、呵呵,不好意思,我不常去其他国家,也不经常读书,外面的世界,我知道的很少。”
周围的环境还是很喧杂的,搬运工之间放松情绪的调侃、工头的呵斥、还有计数、点货算账单的其他船的船员、
还有不停跟工房里的工头大声讲价的别家船长。
王丰阳本是打算着再和抬头前的这个女人聊会儿的,但又在循循中,耳道听觉收集的讯息里筛查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稍有些远,但那家伙好像情绪很激动,
……好像是在跟谁吵架,听争吵的内容,好似是总工头和他的价钱没有谈拢……不,好像是那个看似工头的收货方在耍赖皮。
“吾主,需要我去处理吗?”
巴尔主动上前来,轻轻靠近王丰阳的侧身后,小声地弯身问起。
‘哦对,巴尔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但,这也是个脱场的机会,我也不想继续跟对面这个没了心的女人继续聊下去,越聊越尬,不如早点离场。’
“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就先行一步了,待你们船长回来之后,记得告诉他,不要忘了身为船长的本心,钱,是一分都不能少。”
“……”
王丰阳没有回应侧身后的巴尔,而是大声的朝着船头上的埃莱娜说了一通告诫,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卡莎和巴尔也默默地跟在王丰阳身后离开,
只留得埃莱娜疑惑不解、忧愁满面地望着王丰阳渐渐走远去的背影:
‘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埃莱娜一时间没有想明白,直到几个小时后的深夜,等到安德耶鲁夫船长回来后,她将王丰阳的这句话转告给安德耶鲁夫,安德耶鲁夫先是呆住表情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喂!突然笑这么大声找死啊,你知道什么意思?现在很晚了,诚心不让船上的其他人睡觉是吧?”
“哈哈哈哈……,咳、咳咳,不、不是,我在高兴而已。”
“高兴?高兴什么。”
“神明的心里有我啊~”
“什么啊?”
深夜的他俩在船舱上坐着,安德耶鲁夫第一次给埃莱娜讲述了有关比尔吉沃特远古的传说,一个是关于深海泰坦的,一个是十几年前‘烈火与背叛’事件的黑幕真相。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有时间以后再具体说。
现在,画面拉回前一刻的时间线,王丰阳在离场之后,转而去向左手边的那片人群更加熙攘的地方。
大概三百米远的距离,王丰阳一行人走了五六分钟就到了。
……走过去的途中,由于是临近晚上,天色也有点儿暗了,于此,有好几个眼色不正的男人对着卡莎抛媚眼,
还有不少家伙在过路盯着卡莎看,……呃,毕竟、生物软甲很突显身材。
更有甚者,
在王丰阳即将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对头走来一个弯着脖子长相猥琐的老男人,看似是借着行动不便的幌子,在与王丰阳右方侧身后的卡莎擦肩而过时,意欲伸手揩油。
手指尖都快触碰到下方那紧致有型的……
就那么一瞬,卡莎身上的生物软甲擅自分离出了一小部分,像是刺猬一样,生出三四根十几厘米长的细细尖刺,直接扎穿了那个老男人伸来还未触及的咸猪手。
扎穿之后,又一瞬间将尖刺收了回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同行的只有巴尔看得清楚,那个老男人甚至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良久,等到王丰阳一伙人都已经与他擦肩而过拉开五六米的距离后,才得身后传来那个老色批撕心裂肺般的嚎叫。
王丰阳也没有停步回头去看,
王丰阳其实也知道身后那个痛叫的男人刚刚做了什么,巴尔的视角中看到的那些东西,被动地传递进了王丰阳的脑海中。
王丰阳自然而然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不过还是有点儿不高兴,好在那个老色批并没有得手,不然的话,就不是手指节和掌心上穿几个洞那么简单了。
周围准备散场和凑热闹的人听着那个老男人的痛叫声都觉得不明所以,
在其他人看来,好像他就是把手偷偷朝着那个女孩的屁股那里伸了一下,然后就猛地缩了回来、抱着自己的手嚎叫起来。
只得听见一声惨叫,那个老男人紧握着的手掌那里滋出几道血,像是被扎了几针的涨水气球……
不过大家也只是冷眼看着,
凭着这儿特有的民风俗气,大家也不难猜出这个家伙犯了什么事儿,大家最多就是着眼看看,咱们谁会那么傻,不去提前打听点儿情报就乱动手?
呵呵,真是嫌命长。
交头接耳间,好像是安德耶鲁夫船上的船员走漏了消息,有关驱使恶魔的神明‘王丰阳’的事儿在比尔吉沃特本土人之间悄无声息的传开。
王丰阳自然是隔着他们窃窃私语间的唇缝里听到了那些消息。
或多或少、或真或假,也算是一种好处,
至少不会有那么多不识时务的小虫子来找自己的麻烦。
若是还有不信的人、或是无知的人,那身后这个被洞穿手掌的老男人就是此刻最好的佐证。
“神明往往都是人类不可侵犯的存在,能见到降临人世的神,那更是百年不得一遇。”
比尔吉沃特的邻里乡间,即日起的他们口中,每每酒局饭桌上谈起的传说,少也不再说有关芭茹(蛇母)神明娜迦卡波洛斯的故事,反而是大多数人在挑起王丰阳这个现世神明的话头后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