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衍风亲自搀扶着厉棕岳,本来是想送他回去休息,但是厉棕岳却执意去了后院的小佛堂。
这个地方,厉衍风没怎么来过。
什么牛鬼蛇神,他才不信。
如果佛祖真的会显灵的话……
呵!
哪有什么佛祖?
即便有,没经历过仇恨,谁会想去立地成佛。
然而,厉棕岳却无比虔诚。
他的腿脚都有些不方便,可还是执意要跪到蒲团上,再从案台上取了一串佛珠,就差出声念阿弥陀佛了。
厉衍风却矗在一旁,丝毫没有要弯一下膝盖的自觉。
厉棕岳闭着眼,忽然叹息道:“我年轻的时候,也跟现在的你一样,不信天不信地也不信命,我就相信自己,所以啊……曾经有人跟我说厉家会在敬字辈遭逢大劫,我是不屑的,直到……你大伯的事儿,现在又是你父亲……”
厉衍风抿了下唇。
事实上,他下意识的就要反驳来着。
可,一看到厉棕岳无比虔诚的样子,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厉棕岳没等他说话,接着又道:“你父亲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厉衍风这才终于弯了下膝盖。
不过,他依然没有跪所谓虚无的佛祖,只是厉棕岳跪着,他总不能站着跟老人家来说话。
所以,他在厉棕岳身边蹲了下来。
“爷爷,事情很明显,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冲着厉家来的,我爸只是个靶子,要么就完全是冲着他来的。”
厉棕岳深吸了口气,淡淡嗯了一声。
这两种可能,他赞同。
厉衍风接着道:“不过我更倾向于相信是第二种可能,他都伤成这样了,对方若是想要他的命易如反掌,可是却将他丢了回来,很显然……对方就是想让他活着却生不如死,如果没有仇没有怨,何至于此?”
厉棕岳问道:“你有怀疑的人选?”
厉衍风道:“宋翊回来帝都了。”
一句话,其义自见。
他手上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事情就摆在眼前,没有第二种可能。
厉棕岳闻言,捻着佛珠的速度更快了。
“我就知道,当初你爸领着宋翊进厉家,想认他当干儿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若是这么执迷不悟,迟早自食恶果。”
确实,这就是不幸的开端。
却,不是根源。
厉衍风道:“应该说,他一边做幕后的推手,将宋家间接推入破产的绝境,却又想在事发后当老好人弥补宋翊,宋翊又不是傻,能对他感恩戴德吗?”
当初宋家破产,确实和厉家有点关系。
但,商场上的竞争在所难免,有人扶摇直上,就必然有人跌入谷底。
宋家实力不够,输了很正常。
怪就怪在厉敬坤……
说什么宋翊的父母是他昔日同学,所以在宋翊的父母双亡之后,他怜惜宋翊孤苦无依,想拉一把。
可是,当初将宋家踩下去的时候,他怎么不顾及昔日情分,不怜惜宋翊了?
当两家的利益冲突时,厉敬坤可是毫不犹豫的就将宋家踩下去了。
厉衍风一直很纳闷,厉敬坤为何表里不一。
如今厉敬坤成了那幅鬼样子,这其中的恩怨情仇,恐怕只有宋翊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