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都还在。
那个时候，应该是凌笙儿觉得最幸福惬意的时光。
只可惜……
一场忽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些时光从此成了奢望。
乔璃半生孤苦，那种滋味她懂的。
“对不起啊……”
她的脸上带着愧疚，很诚恳的致歉。
凌笙儿面露一丝苦笑，摇摇头道:“没事儿，换个相框就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扒开碎掉的玻璃。
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照片拿出来，心里发酸，目光疼痛。
换个相框就好了……
可是，失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一个不经意间的小插曲，让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伤感起来。
乔璃素来没有与人论家长里短的经验，可是此情此景之下，若是不说点什么或者安慰两句，又觉得过意不去。
凌梓杨已经死了，多说无益。
那，就说说汤美玉吧！
“对了，你妈妈现在怎么样？”
这个开场白略显生硬，但好歹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了。
凌笙儿抿了下唇，低落的道:“还是老样子。”
乔璃又问:“医生怎么说？”
凌笙儿道:“医生说……深度昏迷中，希望不大，很有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乔璃有点不适应，但安慰人的环节还是来了。
“你……也不用太气馁，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希望总是有的，你看当初厉衍风昏迷了那么久，最后不还是醒了么……”
这么一对比，安慰得有模有样的。
可……
奇迹之所以能称为奇迹，就是发生的概率太低太低了。
凌笙儿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可是在她体验过现实的残酷，并且独自撑了这么久之后，忽然得到这样的宽慰，如同雪中送炭。
“嗯。”
她重重的点点头，再点点头。
喉咙里莫名的有点酸涩，说话都有点哽，“谢谢你。”
这波感谢，真是来得猝不及防。
乔璃本来都想结束这个话题了，可是凌笙儿却这么郑重其事的道谢的话，又让乔璃觉得不多关心一下不厚道。
行，那又多问一句吧。
“你爸这段时间没有跟你们联系过吗？”
凌笙儿闻言，脸色微微一僵。
乔璃的问题听似无意，但其实直接戳到了凌笙儿的痛处上。
凌梓杨的死，汤美玉的昏迷，都已经是既定事实。
在漫长的时光流逝中，总有慢慢接受并适应的时候。
可，凌远山却不一样。
就这样任由她的哥哥白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母女流落在外，不闻不问……
每当想起，她心里都是痛的。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良久才重重的点了下头。
“嗯。”
乔璃:“……”
就说吧，她根本就不擅长安慰这种活儿。
没有起到安慰的效果不说，反而还适得其反。
话一说完，乔璃就无比懊恼。
还有什么办法能补救吗？
她想了想，于是问道:“那你想见见你爸吗？”
呃？
凌笙儿疑惑的望着乔璃……
她曾经回家去找过几次，但不是被拒之门外，就是根本连人影都没见着。
渐渐地，她也就死心了。
如果问她还想不想见的话……
那自然也是想的，至少见一面，就算父女情分真的这么淡泊，也至少让她有机会亲口问一声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