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孙策渡江

却说孙策从袁术处借得军需品,做好了往舅舅吴景的驻地历阳进军的准备,临行前,一名年方弱冠的青年递帖来求见。此人名叫陈武,字子烈,庐江郡松滋县人,身高体壮,仪表堂堂,孙策一见就很是喜欢,便把他留在了军中。

由于孙坚昔日的声威仍在,一路上不断有人来投奔孙策,等到了历阳时,孙策的兵众已发展到五、六千人。孙策的母亲吴夫人已先从曲阿迁来了历阳,曾照拂过孙策母亲的张纮听闻孙策举兵后,便赶来投奔,并依照约定请了与自己齐名的张昭一同前来。孙策大喜,让两人同时担任自己的参谋,对他们极为礼遇。

孙策进入历阳后,得知自己的结义兄弟周瑜正在丹阳拜会朝廷新任命的太守——周瑜的叔叔周尚,便写信邀他前来共谋大计。周瑜接信后毫不迟疑,立即率领自己新募集的三千丹阳兵驰援孙策。孙策亲自在军营门口迎接,二人相见后执手大笑,孙策兴奋地说:“我得到公瑾相助,大事必成!”孙策与周瑜合兵后在历阳休整了几日,就继续进兵准备东渡江东。孙策一向尊崇项羽的神勇无敌,在出征前特意请了铸造兵器的名匠取精钢铸兵,花了九天九夜锻成了一杆狮头火纹、重达六十二斤的长枪,孙策亲自取名为“霸王枪”来致敬项羽。tehu.org 火鸡小说网

可是此时横江津和当利口这两个东渡江东的战略要地已被樊能、于麋和张英分兵据守,他们得地利之便,让袁术都无可奈何。孙策来到前线视察,看了敌军互为犄角的部属后也是微微皱眉,一旁的周瑜献计说:“横江及当利这两个渡口都是依靠长江东岸的牛渚营中邸阁的粮草和物资为基础进行后勤补给和战备支援,如果避开横江津和当利口,派兵偷渡过江奇袭牛渚营,切断敌军的补给,便可扭转局势。”孙策听了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于是他不顾张纮等人的反对决定亲自带队指挥牛渚奇袭战。

孙策挑选了千名敢死队,以护送母亲北上迁居阜陵为障眼法,麻痹张英等人的戒心后迅速向北调兵,找到了长江下游一处更为隐蔽的渡江口。渡江之后,孙策带领敢死队星夜奔走杀赴牛渚营,营中将士因横江和历阳一贯稳如泰山,早就失去了警戒之心,在孙策军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下一触即溃,刘繇所设邸阁中的物资全数被孙策缴获。

屯兵横江的樊能、于麋被切断了粮草补给后大为震惊,立即倾巢而出,渡过长江想要抢回牛渚。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军,孙策也不选择坚守,而是摆开阵势准备与对方正面对决。于麋也算是一员勇将,他见孙策亲出,便挺枪杀了过来。孙策冷冷地看着于麋胯下的战马越变越大,感觉这貌似气势汹汹的冲锋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威胁,他单手握着霸王枪,枪尖朝下,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快能看清对手枪头上的刻纹时,才把枪竖起,轻巧地拨开了于麋的枪头,就如同拂过一片柳叶那样轻松。可于麋分明感受到孙策的枪头极沉,看似随意的一档就震得自己虎口发麻,纵使身经百战的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重的枪。于麋不由一怔,却也仅仅只是一怔,阵前斗将本就是一瞬生死,他没有太多精力去想其他事,肌肉的记忆告诉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举枪猛刺。孙策可不会一味防守,他招架了几下后就转守为攻,几十斤重的枪被舞得像是能自行浮在空中一般。数合后,孙策于两马相错间瞅准一个破绽用枪杆扫中了于麋的后背,打得他吐血伏倒在马背上,孙策趁机抓住于麋的腰带,猛扯一把将他从马上拉了下来。孙策的坐骑名叫“惊帆”,蹄如累麴有烈风之速,它看到一人突然跌落在身前,下意识地小跳一步,双蹄猛踏,硬生生踩碎了于麋的头骨。在于麋落马时,樊能就趁孙策看向地面的时机飞马从阵中杀出,举枪对准孙策一路刺了过来。孙策好像没有察觉到樊能的偷袭,依然低头看着于麋的尸体,可就当樊能以为将要得手时,孙策突然抬头,发出一声惊雷般的暴喝,樊能的坐骑受惊扬蹄而起,把猝不及防的主人掀下了马背,樊能失去重心后正好后脑先着地,竟直接摔死了。孙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又增加了一具尸体,口中只轻吐了两个字:“太弱。”目睹大将神威的孙策军气势如虹,在孙策的率领下对已经不知所措的敌军发起猛攻,没了主将的刘繇军毫无还手之力,要么被当场击杀,要么就被一路赶入长江中淹死,无一生还。

在江的对岸,按照孙策出发前的部属,周瑜、程普分兵两路攻打横江和当利,樊能和于麋带兵渡江后横江留下的几乎是一座空营,被周瑜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而当利的张英收到牛渚失陷,樊能、于麋全军覆没的消息后,大惊失色,对左右说:“我本以为孙策铸枪不过东施效颦,想不到幼虎的獠牙也不可小觑。”张英觉得自己孤军守在当利早晚要被打败,便弃营渡江,往秣陵而去,于是程普也顺利占据了当利。

秣陵守将笮融本在陶谦手下任职,他利用分管粮草运输之便中饱私囊囤积财富,又先后杀害了广陵郡长赵昱和彭城相薛礼,吞并了他们的部属。笮融南下秣陵投奔刘繇后,广兴佛寺庙宇,举办“浴佛会”招揽佛教信徒,以佛教领袖的身份聚起了数万追随者,笮融将其中的青壮男子编成军队,将兵力扩充到了万人。张英来投后,笮融对其非常冷淡,他自觉兵力强盛且深得人心,有没有张英的部队都不惧孙策。

周瑜、程普率军渡江与孙策会和后,就把秣陵作为了下一个目标。笮融在战前把士兵们召集到一起,先对他们弘扬了一遍佛法,又绘声绘色地把孙策树立成了“佛敌”,在听到了一声声“诛杀孙策!”、“打倒佛敌!”的呼喊声后,笮融得意地看了边上的张英一眼。张英表面上称赞了几句,内心却不屑地想:这不就是黄巾贼那一套么。

很显然笮融高估了自己蛊惑人心的力量,实际上连张英都高估了,这群士兵的战斗力根本连黄巾军都不如,在如狼似虎的孙策军面前宛如待宰的羔羊,几无还手之力,刚一交锋就被打得四散而逃,在保命为上的心理下信仰显得一文不值。笮融带着溃败的队伍逃回城中,紧闭城门再不敢出战。张英对笮融的狼狈暗自好笑,轻飘飘地来了句:“看来这个‘佛敌’只有佛祖才能对付得了。”笮融听后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了,好在张英还知道分寸没有继续嘲讽下去,毕竟当下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强敌,于是他很快又转口说:“孙策大胜一阵必然松懈,我今晚带兵去袭营,请将军在城头瞭望,准备随时接应。”笮融已经知道就算死守恐怕也保不住秣陵,他觉得反正也不用自己去冒险,就同意了张英的策略。

当晚,张英点起本部人马,趁夜出城向孙策军营发起突袭。且不说孙策、周瑜是天生的军事家,就凭程普、黄盖、韩当这一批久经沙场的老将也不会令士兵们有一刻的松懈,等着张英的自然是孙策军的严阵以待。张英心知偷袭已经失败,忙指挥部队后退。孙策可不喜欢敌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长枪一摆,催动惊帆直取张英。张英好歹也是刘繇帐下的头号猛将,此刻就是硬着头皮也要和孙策过上几招,他将刀口斜上,迎着孙策破空而来的一枪猛地挥去,一记清鸣的脆响后,张英连人带马退了几步。孙策也感觉枪身吃了点分量,微笑自语道:“有点意思。”两人重新摆开架势,枪来刀往打了十几个回合,张英渐感不支,他不敢恋战,虚晃一刀后拨马便走。孙策军从两侧包抄而来将敌军围了个圆,张英以困兽之姿领着全军猛冲猛撞,付出了损兵近半的代价后终于突围而出。

渡过危机的张英军一路退往秣陵城下,却见城门大开,还有百姓在向外迁徙,很是奇怪。进城后才知原来笮融在张英出城后,思来想去觉得秣陵不宜久留,竟然带着亲兵卷起财物弃城跑路了。气得张英破口大骂:“信这蛮夷教的果然都是败类!”张英担心天明后孙策军就会攻来,只好连夜退往刘繇所在的曲阿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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