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谁啊？」
路扬把手机放到顾清寒面前。
莫名奇妙的一条短信，再加上直接打过来的电话，感觉哪哪都透着诡异。
他并没有接通。
至少要先知道对方的信息。
「又没有备注。」顾清寒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而且......你觉得，你都记不住的电话号码，我会记得？」
「可对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路扬揉了揉脑袋：「投了？」
「投篮，投降？」顾清寒耸耸肩，「有什么好投降的？」
现在能够投降的，也符合投降条件的，好像只有高大炮那边的《除恶》能够符合条件。
但高大炮都已经加入到他们公司了，如果说投降，那家伙才是第一个点出投降的家伙。
但现在这个家伙又是什么情况？
路扬和顾清寒都想不明白。
他们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铃声早已经被关掉了，路扬就是不接，装成人不在手机旁边的样子。
「会不会是......美利坚那的？」顾清寒眨巴着眼睛。
「应该不是。」路扬轻声说：「昨天我还收到了乔治传来的消息，他们说水花影视没有任何的行动，包括旗下的水花唱片，他们甚至都没有继续把上帝的身份爆出去，况且......」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听说大半个美利坚影视圈的人都想着看我的笑话。」
「谁看谁的笑话还不一定。」顾清寒耸耸肩，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她相信路扬，在看完《绝命毒师》剧本之后，更是无脑相信了。
况且，自己的老公她也是知道的，他们认识到现在，路扬做的事儿，好像还没有不成功的。
哪怕是......
追女孩。
扯远了，顾清寒指了指路扬的手机：「又有新的电话了，还是个熟人。」
路扬叹气，随意地往手机屏幕看去。
这次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陌生电话了，但可以确定是一个真的有事找他的人，毕竟平时没事都不会打来电话的蓝芩，此刻居然打了电话过来。
应该是帮忙说话。
路扬接通手机，果然不出所料，那头的蓝芩开门见山道：「新宁影视的人说有事找你，这帮人也真是的......找你就找你，怎么还找到我头上了？」
「新宁影视？」路扬愣了一下。
「这个我知道。」顾清寒在旁边讲解：「原来我也差点和新宁影视合作过，只不过他们当时被资方所裹挟，然后把我的角色拿走了，不过这帮人的态度还是蛮好的，甚至亲自上门道歉。」
「实力呢？」
「国内的老牌影视公司了。」顾清寒想了想：「虽然不是龙头，但如果按照实力和各种来进行排序的话，新宁影视可以算得上是前五，只不过他们前些日子都在用流量明星来进行拍摄电视剧，所以后来的联系少了很多，我也没有继续关注。」
蓝芩突然插嘴：「那什么......他们公司的总经理说有事打电话找你，但是你没接，所以让我过来了。」
「他们要投降？」路扬皱着眉头：「蓝姐，我们和新宁影视能有什么合作的地方吗？」
蓝芩想了想：「有，而且......虽然新宁影视近几年都主打有流量明星参演的电视剧，但是能够确认的是，他们公司里还是有不少实力派的演员的，只不过那时候的环境你也知道......所以就一直不怎么重视来着。」
路扬点点头：「那我知道了。」
「行。」蓝芩风风火火地说：「那我把电话挂断
了，你们这两个甩手掌柜在家看小孩，留我看着这么一大家公司，真的难顶。」
「萧裕不是在？」路扬反问。
「大事他做主，我只是人家萧总手下的一个冲锋大将。」蓝芩叹气：「现在叶芷都忙得不见人影，前几天我见了她一面，那小姑娘现在都瘦脱相了。」
「过段时间......休息一下。」路扬尴尬地笑笑。
「公司记得报销。」蓝芩根本没给路扬反驳的机会：「我要带薪休假，还要全球旅游，行了，先挂电话。」
路扬：「......」
到底是熟人，这电话挂起来根本就不留情面。
一旁的顾清寒也忍不住笑笑：「就让蓝姐和小叶出去休息一下吧，我们当了一段时间的甩手掌柜，她们倒是被累着了。」
「我又不会拒绝。」路扬耸耸肩。
他还想说些其他的话，比如他们曾经经常见面的四个人要不要改天约个时间吃个饭，又或者搞些其他的活动来着，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蓝芩已经从曾经的那个经纪人变成了事业有成，且整天忙碌到不行的女管理者。
而原来那个整天跟在路扬和顾清寒身后，时不时用空闲时间悄咪看言情的叶芷，现在也有了独挡一面的能力。
明明过去的时间并不长。
可总有那么点物是人非的感觉，就连他和顾清寒，曾经两个苦于催婚的人，都成了一对龙凤胎的父母了。
没时间过多感叹。
此刻，他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刚才的那个陌生号码，只不过这一次的路扬没有挂断，而是选择了接通。
「路总你好。」
对方一来就是尊敬的口吻：「我是新宁影视的总经理耿迪。」
路扬面无表情：「你好。」
没有说话，他再等这个家伙接下来的发言。
耿迪继续开口：「我看了《狂飙》还有《除恶》两部电视剧，还有他们的各种数据，总觉得时代变了，不知道路总是怎么看的？」
路扬微笑：「耿总觉得呢？」
「我觉得以前的形式，好像已经走不通了。」耿迪笑笑：「之前的顶流明星，只要参与拍摄就能赚到钱，都快成为不成文的规矩了，但是我觉得吧......《狂飙》好像撕碎了那个时代。」
路扬：「耿总的意思？」
「我投降了。」耿迪毫不遮掩：「影视剧以后的路子会更加难走，而我又是个笨人，实在不敢摸着石头过河，所以想找到一根大腿抱着。」
路扬轻声说：「耿总听起来可不像是笨人。」
「就算不是笨人，但也经不住别人砸掉饭碗啊。」耿迪叹了口气：「我不想自家老爹打下来的公司在这几年内走向衰落，所以想着合作，又或者是，我可以低价转出部分股份。」
路扬：「......低价转出？」
「百分之八的股份，可以用市场价低于一半的价格转手。」耿迪想都没想，想来之前就做好了这条路的准备。
「图什么？」
「图以后有饭吃，图饭碗不被砸，还有......图到时候的新路上，会有我们新宁影视的脚印。」
「如果我不想收购呢？」路扬想了想：「只是合作的话，你们会听话么？」
「当然。」耿迪想都没想：「既然选中了要跟随的人，我当然不会质疑。」
「那就合作吧。」路扬耸耸肩，「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公司这边的要求，还是挺高的。」
「听路总的。」耿迪想了想：「那我现在想问问，我们接下来可以开展哪一方面的合作？」
路扬顿了顿：「这个......」
「我知道。」耿迪突然笑了起来：「是我唐突了。」
什么都没有表示，直接就想着和对方合作。
还是求着合作的。
能迫不及待地说出这话，本就有些过分。
只不过之前的耿迪却没有想到路扬会答应得那么痛快，他之前甚至都做好了要把一部分公司股份送出去的准备，但听路扬的意思......
好像什么都不要？
但这玩意。
他可以不要，但你自己不能不给。
想了想，耿迪又说：「这样吧，路总，我也不占你便宜，百分之二的股份，免费送给您，您看......」
「我不要股份。」路扬摆摆手，「我只是还不知道你们公司有什么可以和我们合作的地方，因为我之前对新宁影视不太了解。」
耿迪：「......」
好真诚的话。
真诚得有些伤人。
明明他们新宁影视，放眼国内也绝对算得上是有些名气的影视公司，可在路扬的嘴里，好像就是一个小公司一样，根本不值一提。
正想着该怎么回复呢，耿迪突然在电话里听到了顾清寒的声音。
「可以试试《琅琊榜》。」
耿迪：「！！！」
他当然知道这部剧，之前路扬才把写到一半的时候，他还想着从路扬手上购买来着。
但路扬没卖。
业内很多人都觉得，路扬是打算自己拍摄《琅琊榜》了，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来而已。
但耿迪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
自己居然也能参与到其中。
他激动开口，毛遂自荐道：「路总，我们公司有技术过关的摄像和剪辑，还有很多的老戏骨，《琅琊榜》我看过，应该是走异世界朝代的路子，而我们公司......之前可是古装专业户啊。」
路扬不说话。
他转头看看顾清寒。
因为这姑娘之前也是演古装的，而且在这圈子里混了这多年，信息肯定要比自己多得多。
顾清寒点了点头：「我们公司的人，根本不能把《琅琊榜》的角色全都演完，反正都要在外面招，不如先照顾照顾朋友。」
耿迪：「......」
他都听傻了。
不如先照顾照顾朋友？
自己只不过是打了个电话，表示了自己想投降的心思，还稍稍地服了下软，结果就给自己这么大的一份大礼？
早知道躺平那么简单，他早他妈就跑到路扬面前举起小白旗了好吧！
路扬顿了顿：「这样吧，耿总，我问一下导演，问一下他打算什么时候选角，不过有些话我必须提前跟你说一下。」
「嗯嗯。」耿迪点头如小鸡啄米：「路总，你说。」
「首先，在选人方面，我不会提供任何帮助。」路扬认真道：「不管是你们公司的人，又或者是我们公司的人，哪怕名头再响，再怎么适合这个角色，如果导演不同意，那我也没有办法。」
「哦哦。」耿迪连忙问：「导演是......」
「高大炮高导。」
耿迪：「......高导也投了？」
路扬：「......」
这都什么话。
怎么感觉有点兴奋的，而且听那语气，好像里面还藏了那么一点点的......
可惜？
路扬沉下声来：「高导昨天已经跟我们公司签约了，
现在算是我们公司的人，而且在签订合同的时候，我给过对方权利，他在选角方面有绝对的自由权，所以这事儿还希望你能够理解。」
「没问题！」
哪怕隔着电话，耿迪的腰杆也挺得笔直：「我听您的。」
「那我们明天到公司仔细聊聊。」路扬顿了顿，突然又说道：「还有，耿总......你之前说的那个砸饭碗，我好像......没有那么明显吧？」
「我也是偶然间才猜到的。」耿迪打了个哈哈：「没想到路总直接承认了。」
路扬：「......如果我没有那个打算呢？」
「那我也要合作。」耿迪说得很认真：「国内的影视圈需要一场大的手术，其实我们也知道前些年的模式并不健康，但是钱都摆在那里，能赚钱，就没有不做的道理。」
「而现在......」耿迪顿了顿：「我觉得那条路已经走到末尾了，可以另投明主了。」
路扬：「......还有一点，我对艺人的要求很大，哪怕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也不会对某些艺人进行偏袒。」
「我知道。」耿迪谄媚地笑笑：「那些顶流嘛。」
「不是顶流。」
耿迪：「？」
「是业务能力不过关的。」路扬认真道：「如果业务能力过关，如果那个人本身没有什么思想品德问题，更没有偷税漏输的大问题，我都可以接受，跟他们自身的名气没有关系。」
「我懂了。」耿迪称赞：「路总是个认真的人。」
路扬点头：「至于股份我就不要了，心领了，如果耿总不放心，你可以去试试在公司里培养些新人，之前那个和我们合作的公司，也是这么做的。」
「收到！」
过了好一会。
两人聊了一下合作的细节，最后把电话给挂断。
顾清寒在旁边听了好一会，眼神一直闪烁个不停，就像是盛夏夜里的星星。
哪怕路扬已经把电话挂断了，她还是在那里沉思。
路扬伸出手，在她面前挥动了几下:「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顾清寒轻声呢喃道：「我怎么感觉我们之前的梦想，好像越来越近了。」
路扬：「......什么梦想？我可不会做出砸人饭碗那种事。」
「嗯嗯。」顾清寒点头：「我们夫妻从来不砸人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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