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受不了那些苦,但他能,他一个大男人,能吃苦。
她太小了,温家那些人,究竟都对她做了什么?
顾从澜脸色认真了起来:“你这走向有些不对。”
烟雾缭绕中,男人的神色不清,他抬了抬眼皮,笑着:“怎么不对?”
“都觉得我冷血动物,没有一点儿感情?”
“可我也是血肉之躯,有血有肉。”他抬手,又吸了一口烟,看着顾从澜笑了笑:“真的,从来没这么心疼过。”
顾从澜:“你这以前在战场上见到的案例还少了?多少阴暗的东西你都见过了,这就心疼了?”
“再说商场,那些人下手多黑。心多脏,你现在对一个小姑娘,太上心了,人各有命,你非要管,我不会拦着。”
傅叙:“这个不一样,她是别人交到我手上的,我要亲自照顾的,她给人一种……”
男人嗓音顿了一下,似乎找不到什么形容词。
默了默继续说:“她给人一种很娇弱,很想让人保护的感觉。很温顺乖巧,很听话,听话得让人心疼。”
“她——”傅叙抿了抿唇,嗓音温淡冷沉:“能感受到她强烈的需要我,需要有人拉她一把,我不能眼看着她去死。”
小姑娘总娇滴滴的撒娇,又怯生生的扯你袖子,又时不时关心你一下的感觉,看着很正常,却总透着小心翼翼,那种感觉,很微妙。
他希望温吟能无畏,无惧,活出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不管她的过去如何,她的未来,他来负责。
傅叙:“你帮我留意留意医生,我要给她治病。”
顾从澜挑眉:“小姑娘什么想法?她家里又是什么想法?”
“不用管她家里。”傅叙嗓音清润,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她现在是我家的。”
是温家不要她的。
顾从澜默了默,最后又笑了笑:“行,我给你找找,有个关心的小姑娘也挺好的,起码让你有点人情味儿。”
“要不要找女朋友?我给你介绍?”顾从澜笑着问:“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老,就找不到了。”
“你说说你,二十七岁找女朋友,谈一年两年的结婚,那就二十八九岁了,结婚一年要孩子,得三十岁了。”
“那时候,你那质量还行不行啊?都没有女人要你的。”
傅叙捻灭了烟,抬眼看着顾从澜一笑,漫不经心的回:“你也一样,二十七了。”
“我行不行的,关你什么事儿?”
“反正比你行。”
顾从澜:“……”
“你敢不敢在温吟面前也这么浪啊?”顾从澜:“你个人模狗样的,表里不一的。”
傅叙才不理会他这些垃圾话,拍了拍衣服,往吸烟室外面走,不冷不淡的回应:“你也可以人模狗样,也可以表里不一。”
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可惜某些人没这气质。”
顾从澜:“……跟你这人简直没得聊。”
两个人走到温吟病房门口。
顾从澜双手还胸看着里屋的她:“别说,这小模样,看上去还挺可怜。”
“你打算怎么照顾她?她这个病情还挺复杂的。”
“循序渐进吧。”傅叙沉吟一声,“小姑娘现在不太相信我,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以前觉得只要把饭给喂下去就行了,今天倒是强制的喂了,她吐的小脸煞白。”
“我真的——”傅叙无奈叹了叹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真的,束手无策。
顾从澜拍了拍傅叙的肩膀:“难啊兄弟,你保重,我就过来看看,没事儿就先撤了。”
傅叙:“滚吧。”
顾从澜离开后,傅叙就坐在温吟床边工作,整理文件,批阅文件。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温吟睁开眼,看着他。
他垂眸,认真的工作着,浑身清贵,一副高高在上得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温吟头一次有这种,一醒来就能见到想见到的人的那种满足感。
想每天一醒来,就见到他。
她轻轻喊了声:“哥哥。”
傅叙听到声音,抬眼看她:“睡醒了?”
秋天的夜里很冷,快要立冬了,已经是一年年末了。
温吟点了点头,笑着问他:“你冷不冷?”
她撑起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床:“要不你上来睡会儿?”
傅叙看了看她挪过去的位置,起身就把她按了下去:“好好睡你的。”
他把被子给温吟盖好:“女孩子家家矜持点儿。”
“?”温吟:“怎么不矜持了?”
“你是我哥哥,又不是男朋友,难道不能跟哥哥一起睡?”
讲歪理,她可擅长了。
傅叙重新坐回位置,坐姿都透着一股无形的魅力,他温淡的回答:“哥哥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有男女有别。”
温吟看着他:“那你抱我背我的时候就没有男女有别。”
“进我屋里,把我看光光了,也没有男女有别?”温吟歪头看他:“你给我换了衣服,也没有男女有别?”
“……”傅叙默了默。
盯着她。
男人抿了抿唇:“事出有因。”
“对于看了你这件事,我很抱歉。”
他很诚实的说:“何况,第一次离得远,我也没有看清楚什么,第二次你已经自己裹上浴巾晕了,衣服是女护士给你换的。”
温吟:“……”
好官方的说法。
这么直男,真的不怕单身一辈子吗?
还好遇到她了。
说起这个,傅叙就又问:“你有低血糖,吃糖会想吐吗?”
温吟:“会吧。”
“什么时候开始的?”
温吟莞尔一笑:“10岁。”
“那就是持续了七年。”傅叙:“七年怎么过的?一直强行自己吃饭?每回都吐得小脸煞白?”
温吟点了点头:“差不多是吧,我要是不吃饭的话,肯定活不到现在啊,必须吃。”
男人眉头紧皱:“会感觉到肚子饿吗?”
温吟笑得乖巧:“当然了,我是正常人。”
傅叙眉头皱得更紧。
会饿,却吃不下。
温吟看着笑了笑:“你心疼了?”
傅叙唇瓣微微动了动,沉敛的询问:“有没有什么缓和的方法?”
“有。”小姑娘答得非常快,既然话都问到这儿了,她也就想问问看,探一探他的想法。
她清澈的眼眸看着傅叙:“记得第一次见面吗?我撞了你一下,我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像是给我下了蛊似的,所以我老想凑着你。”
“其实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你的沐浴露的味道,还去找你借,但发现不是。”
“有蛊的,就是你,只要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我都喜欢,可以是烟味儿,可以是酒的味道,也可以是各种洗发露、沐浴露,只要是你身上的。”
“所以,我总是想你能抱一抱我,因为你真的太好闻了,闻着你的味道我能睡一个好觉。”温吟耸耸肩笑了笑:“可是你总清冷得很,老拒绝我,也是前面几次才成功抱到你呢。”
“我又不能跟变态一样强迫你,那样的话,你得把我赶出傅家了,是吧?”
傅叙抿唇,也皱了皱眉,他的确不知道这些。
起初他还以为她靠近自己有什么目的。
原来一切都是——吸他上瘾。
温吟抿了抿唇,切入正题:“所以……办法可能是——”
“你亲我一下,或者缠绵悱恻一下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