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话, 太不像话了!”
一大爷和二大爷奋力挤开人群,走到窗户边,看着那一堵墙, 一扇窗都抵挡不住的两个男人的闹出来的动静,气到哆嗦。
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何止是王家的丑闻, 还是他们整座四合院的丑闻,他们这几个管事大爷的丑闻。
而且事情的主人公之一还是三大爷的儿子, 以后外面传起来, 没准会含糊指代, 说是雨花胡同那座四合院管事大爷的儿子跟男人瞎搞, 到时候,谁晓得到底是哪位大爷的儿子啊。
林大齐有三个儿子,其中老二和老三本就因为家里住房不够的缘故说不上亲事,现在要是被不明真相的人乱传, 恐怕这辈子都要打光棍了。
王军虽然只有两个女儿,可也不想因为同为管事大爷,分担王福贵带来的污名。
所以两人当机立断, 林大齐的三个儿子赶紧去将四合院的前后门上锁,不让外头的人进来, 然后召集全院的人, 将王家的事处理完。
就算真的是污糟到极点的丑闻, 也不能传到四合院以外任何一个人的耳朵里。
凭着多年积攒的威严, 动之以情, 晓之以理,林大齐和王军觉得,他们应该能做到。
除了让人把门锁上, 不让隔壁听到动静的邻居进来,他和王军又分头敲王福贵两口子和王大柱的房门。
可惜一对睡得太死,一对睡得太忘我。
“诶呦快看,王家女婿在上面了!他那张嘴巴可真大,哪里是亲嘴啊,把王大柱半张脸都吸进去了。”
“我说怎么不年不节的,王大柱让他媳妇带着儿子回娘家住一晚,连他小妹都被支出去了,原来是为了给他搞男人腾地方啊?”
“什么搞男人,现在他们是互搞,是乱搞,啧啧啧,没看出来王大柱爱这调调。”
看热闹的人恨不得他们再晚点注意到自己被围观了呢。
面红耳赤的诉说着自己吃到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瓜的兴奋之情,有几个人还怪好的,怕后面的人看不见,还搞起了现场转述。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啊,没道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王家一个人都没有反应。”
“还有,我记得今天不是要商量王三妹和丁有粮的婚事吗,因为准备让二柱和他妹妹在家住一晚,所以才让大柱媳妇带着孩子去娘家,怕到时候要闹一场,人太多麻烦,还有王家小妹也是,去同学家借宿一晚,把她那间屋子空出来给她姐住。”
……
有几个智商在线的人,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怪异。
且不说王大柱一直以来表现的都像个正常的男人,就算他真的是个二椅子,也不该看上丁有粮这样的男人啊。
而且就隔着一扇窗,他们都能听到屋里的喘息声,屋里的人就听不到他们的吵闹吗?
在场的成年人哪个没有上过床,再爽的时候,也不代表五感会丧失,而且看王大柱和丁有粮亢奋的模样,更像是中/药或是中邪了。
这部分理智的言论被忽略。
毕竟太理智了,就缺乏了趣味性,大家更相信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和猜测。
“说到这儿,王二柱今天没带他妹妹回来啊,今儿中午我还听见王大柱又在骂他弟弟呢。”
“是啊,白天王大柱好像还出去找人了,可惜没找到。”
“诶,我要是二柱,我也不会带着他妹妹回来,王家人摆明就是要把人嫁过去,好赶走丁有粮这个瘟神。”
……
在大伙儿的议论声中,王家的房门已经被林大齐做主撞开。
王军两口子去了王福贵两口子的房间把人喊醒,去王大柱屋子的时候,女人们暂时回避,林大齐领着几个上了点年纪的男人冲进去,把纠缠在一块的两个人分开。
这个年代,大多数地方,男人和男人瞎搞就是不正经的表现,作为长辈有资格将人送去精神病院,还有一些普法不到位的地方,直接将人沉塘,都没人会觉得残忍,反而会拍手叫好。
王大柱和丁有粮不知道胡搞了多少时间,屋子里一片石楠花的味道,进屋的老大爷都有经验,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味道,也知道,这样混乱的时间持续了多久,房子里才能积攒如此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气味。
几位叔爷眼里满是厌恶,忍着恶心将两人分开。
就这样,他们似乎还不太清醒,转而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了几个进去的男性长辈,似乎是转换了目标。
“啊啊啊啊!他们连那几个老树皮都亲!”
“快看王大柱那胆大包天的,他都开始撞一大爷腰上了!”
窗户外一群老娘们儿抑制不住的尖叫,几位叔爷听到这些话,脸都绿了。
谁是老树皮?
他们年轻的时候,那也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王大柱和丁有粮喜欢男人,看上他们几位老而弥坚的大爷那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一想到自己被两个小辈羞辱,几个叔爷手上的动作也变得粗暴起来。
作为被院儿里的老娘们点名提到的一大爷,林大齐更是铁青着脸,举起手就给了还在发情的王大柱两个大比兜。
辖制丁有粮的人见状,也直接甩了他几个巴掌。
又有人端来几盆水,冲着他们的脑袋浇下去,这几个步骤下来,王大柱和丁有粮被药物控制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一些。
“嘶——”
王大柱痛呼一声,觉得前面好痛,后面也好痛。
而林大齐以为他这是又要发/春的节奏,上来又是啪啪两巴掌,直接把王大柱给打傻了。
“你!”
他正想说为什么要打他,然后就看到了几双怒目而视的眼睛,再机械似的一转头,看到了窗户外,一双双泛绿光的眼珠,好像要将他扒皮似的。
“怎、怎么回事?”
震惊到极致,反而发不出尖叫的声音,他的声音颤抖着,完全无法思考此时自己的处境。
丁有粮同样如此,混沌的大脑短暂清醒了一会儿,因为中药过多的缘故,此时他的大脑虽然被强制重启,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扭动。
再加上他本就不是四合院的人,几个大爷和他没有情分可言,干脆拿起床上并不干净的床单,直接将他整个人卷了起来,在他蛄蛹的时候,还不忘踹他几脚。
“嗯~~”
不受控制的喘气声,还有潮红的脸颊,都让那个踢脚踹的大爷觉得自己的脚脏了。
相比之下,王大柱的待遇就好多了,几人翻找出一条裤子给他穿上,总算是遮住了他丢丑的部位。
同一时间,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王福贵两口子也醒了,在知道隔壁房间的丑闻后,老两口都恨不得自己一睡不醒。
王福贵不敢相信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大儿子居然闹出这样的丑事,而三大娘对这个继子本来就没有多少真心,她只是想到自己还没婚配的小女儿,外人要是知道她有个跟人搞皮炎的哥哥,那些体面的家庭,哪个看得上她这样的媳妇啊。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两口子对视一眼,虽然王大柱没有直说,可两人都从他的只言片语里猜到了他的主意。
无非就是生米煮成熟饭,让王三妹留下来过夜,然后给她下药,让她和丁有粮发生关系。
现在老二没带王三妹回来,药依旧下了,中招的却成了最先想出这个招数的人。
是的,王福贵两口子听到描述就知道老大肯定是被算计了,自己这个儿子有多瞧不上丁有粮,他们都是知情的,而且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多年,王大柱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现在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药。
两口子想到了丁有粮。
从始至终,两人都没往王二柱身上猜过,一来他今天根本没回家,二来王二柱和王大柱是亲兄弟,哪个脑子正常的男人,会下药把自己亲大哥送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去。
“福贵老哥,你不仅是大柱的亲爹,也是咱们院儿里的三大爷,这件事,你可得好好处理。”
王军媳妇看似和善的语气,要是能把眼底的嘲弄收敛一下就好了。
王福贵也知道,这件事是躲不开了,正如他清醒之前,林大齐和王军的安排那样,把丑闻的影响控制在四合院里才行。
*****
今天的全院大会格外严肃,这里的严肃指代事情的严重性,大伙儿的眼神可不严肃,一个个盯着王大柱和丁有粮的屁股,还观察着两人的走路姿势,然后三三两两凑一块,窸窸窣窣议论着,然后捂着嘴笑。
此时的王大柱和丁有粮清醒了不少,又被浇了几桶凉水,还灌了一肚子的茶汤,身体的表面是冷的,但因为药效的缘故,内在依旧火热,似乎随时可能失控。
其实此刻两人更想去医院,因为他们都察觉到了身体特殊部位处传来的痛觉。
尤其是前面,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再这样下去,以后能不能继续使用,都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还有后面……
两人的表情绝望,更别提这会儿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集中审判。
丁有粮相对状态还稳定些,他以前在村子里就是出了名的二流子,经常在村子里偷鸡摸狗,有时候被逮着,就会被失主提溜着跨过半个村子,回到他家找他爸妈要赔偿。
周围人看渣滓一样的眼神,他已经习惯了。
而王大柱的精神状态却有崩溃的征兆,作为长途货车司机,他向来是父母的骄傲,整座四合院里,除了齐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一样优秀的青年。
而齐屿有资本家的血脉,往往院子里的人要找个人出来夸夸,必然是他王大柱。
一直以来,他感受到的目光都是善意的,艳羡的,讨好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每个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都像是刮骨刀一样,几乎将他凌迟。
齐屿拉着郁绒绒坐在人群里,往常全员大会,齐屿都是主角,每次会议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他出点血,鲜少作为旁观者的时候,齐屿也从不开口掺合。
今天也不例外,他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反倒是郁绒绒十分活跃,从不知何时又满了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把把瓜子和身边的大娘分享,再一次顺利加入组织。
得知郁绒绒来得迟,离得远,没看清屋里的具体情况,几个大娘更来劲了,眉飞色舞为她转述自己加工后的现场实况。
“哎,真是没想到,王大柱脸那么黑,屁股蛋白得跟煮鸡蛋似的。”
一个大娘咂巴着嘴,露出蜜汁微笑。
“你咋不说,王大柱块头那么大,下半身小得跟隔壁缺德张卖的蜡烛一样。”
缺德张是蜡烛厂的工人,这年头电路不稳定,再加上电费贵,几乎家家户户都常备蜡烛,但因为票证的缘故,家里的份额又不见得够用。
缺德张有门路弄到厂里生产的残次品,自己再重新注模,不要票,价格也更便宜,只是同样的,蜡烛更细更短,不如供销社正规卖的那些蜡烛经烧。
因此有了缺德张的外号。
一说到这儿,几个大娘凑在一块嘿嘿嘿笑了,到了她们这个年纪,说起话来都荤素不忌,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想法。
“可见这男人厉不厉害,从外表上是看不出来的。”
作为有较高风险性的长途车司机,体格健壮,也是考核的标准之一,在亲眼见到他小弟弟之前,大伙儿都觉得他人高马大,体格健壮,应该是很能干的小伙子。
再加上吕妮还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不管科不科学,大家总觉得能生儿子也是男人能干的标准之一。
谁知道,王大柱里外的反差那么大。
一个大娘嗑着郁绒绒分的瓜子,然后用手肘撞了撞她:“小郁啊,你家男人不会也跟王大柱一样吧?”
齐屿的个头比王大柱更高,身上的肉也更结实,不像王大柱的壮更多是肌肉外裹着厚实的脂肪。
而且齐屿的脸也黑,至于他屁股白不白,也只有枕边的郁绒绒知道。
这个时候,郁绒绒怎么可能让齐屿丢脸。
再说了,齐屿不行,不就是龙选男人的眼光不行。
更别提,齐屿确实很行。
“我家男人和那种银枪蜡样头可不一样,他能干极了。”
羞涩这种东西在龙身上是不存在的,郁绒绒只是用手撑着腰,一脸骄傲。
“有时候烦得我都想把他踹下床,那个劲头,也不管我受不受的了。”
几个大娘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恐怖如斯,然后眼神齐刷刷转向齐屿。
难怪齐家小子把家务都包揽了,原来是因为使了太多劲儿,让他媳妇受不了了。
因为几人凑在一起说话,齐屿并不知道她们的聊天内容,但他感觉得到,几个大娘如狼似虎的眼神。
“小齐媳妇,你好福气啊。”
几个大娘感慨着拍了拍郁绒绒的肩膀,然后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
累到腰受不了,从来都只是听说,她们也没感受到过啊。
于是第二天,继王大柱搞男人的重磅消息外,齐屿太“厉害”以至于他媳妇累的干不了家务活之类的传言也以极快的速度在周边传播开来。
前者因为几位大爷的缘故不好外传,后者却没有顾忌。
齐屿很快就感受到大家对他的态度变了,以前是嫉妒不屑居多,现在男人看他的眼神总是欲言又止,还有人厚着脸皮问他要秘方,至于什么秘方,他们只是支支吾吾说他应该知道,都是男人,别藏着掖着。
女人得分年龄,上了年纪的嫂子大娘们总是意味不明看他一眼,然后凑在一块怪笑,年轻些的,都避着他走。
直到后来,消息传到机械厂里,齐屿从几个兄弟的口中知道了小媳妇替他作证的“能干”,气得脸都绿了。
可自己的媳妇不能打不能骂,只能狠狠在床上教训,让她真实体验一下,下不了床的感受。
色龙很高兴,感觉又被奖励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还是要处理王大柱的事。
最先发现的人是后院的老林头,因为屋前水缸被砸坏的动静出来,然后就听到了王大柱屋里传来的异响。
还有就是被砸了窗户的老寡妇,她听到老林头激动的叫声来到后院,真正把整个院子吵醒的,还得是王李氏那尖利的喊叫。
“现在看来,大柱这是中了算计了。”
王福贵抓准这一点,为自己儿子开脱。
“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让人发现我家大柱和……”
因为太难堪,太恶心,王福贵说不下去,他跳过了两个男人发生关系的事实,继续指明这件事从头到尾的不合理性。
“大家都想想刚刚大柱他们都样子,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一个劲瞎干,一点动静都注意不到,就连一大爷他们进去把人拉开的时候,还一副神智不清,精虫上脑的样子,他们摆明是被人算计下药了。”
在过了最初娱乐的兴头后,对于王福贵认认真真分析的那番话,大家也能听得进去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确实透露着怪异。
可到底是谁跟王大柱有这么深的仇怨,要使这种毒计害他?而且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让王大柱和丁有粮中药,还把人关在一间屋子里。
“实不相瞒,我和老伴也觉得不对劲,我们俩上了年纪,平日里觉浅,可这会儿我俩还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总泛着困意,算计我家大柱的人,肯定也给我俩下药了。”
见大伙儿听进去了,王福贵又拿自己举例。
一群上了年纪同样受觉浅,觉短困扰的邻居连连点头,确实,今天两口子都睡得太死了,他们怎么敲门都不醒,但凡正常情况下,按照王大柱和丁有粮的闹腾劲,两口子早就该醒过来阻止了。
这下子大家开始担心起自己,会不会哪天也不小心中招,然后闹出一样的丑事来。
也有人更关心,王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招此横祸。
“不行,得报公安,把使坏的人抓回来。”
“没错,对了,齐屿,你可是保卫科的科长啊,咱们院儿里住的都是机械厂的职工,这件事,你也得帮忙出力。”
现在的工厂就是一个小型社会,很多厂里职工出了事,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找公安,而是找厂里的保卫科。
这个时候,大伙儿突然觉得院子里有齐屿这位保卫科老大在也挺好的,至少遇到事了,能找到人帮忙。
“不行!”
就在大伙儿七嘴八舌嚷嚷着要报公安,报保卫科的时候,王大柱反而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这不禁让大伙儿本来对他消退的怀疑再次升起。
作为受害者,他难道不该是最想找到凶手的人吗?怎么看他的表情,反而十分惊恐呢?
丁有粮也狐疑地看向他,然后死死揪住裹着自己的床单。
难道……是大舅哥觊觎他的美色……眯缝似的一双小眼睛里写满了羞愤。
“不能报公安,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王大柱的身体都要僵住了。
他想到了自己前天找人买的药。
因为市面上买不到催/情的药物,时间紧迫的缘故,王大柱也不能慢慢找下去,于是干脆找了乡下养猪的人,买了给猪配种时用的药粉。
如果真的报了公安,会不会查出这件事,到时候,公安会不会觉得是他下的药。
林大齐也站了出来。
“这件事,确实不能报公安。”
“不单单是为了王家的名声,也是为了我们整座大院的名声。”
男人和男人搞到底算不算耍流氓,现在也没个定性,但这件事传出去,被周围人指指点点那是肯定的。
“咱们院子里有多少还没说对象的年轻人,这件事传出去,外面会怎么议论,会怎么想咱们大院的风气?”
林大齐能坐稳一大爷的位置这么多年,当然是有几把刷子的,他这简单几句话,说进了大伙儿心坎里。
是啊,谁家没有小辈,就算现在儿女都成家的人,也得为第三代考虑。
两个男人搞一块,那是迎风臭十里的丑闻,旁人在嘲笑王家的同时,也会带上一句,他是某个四合院的,他们这些无辜的人,也会是丑闻中的背景。
这就跟谁家出了一个不检点的闺女,隔房的堂姐堂妹都会不好说亲是一个道理。
旁人可不会觉得你们无辜,只会想着,一块地,一片风水养出来的人,没准都是一样的货色,他们会想,这个院子里除了王大柱,是不是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二椅子。
这样的揣测结了婚的男人也逃不过,王大柱也正经结了婚,还有了孩子,不照样跟男人上床吗。
整个座四合院的男人名声都要坏了。
场面一下子变得严肃。
“大柱这个孩子,也算是大伙儿看着长大的,他什么为人大家也都知道,现在大柱遭了算计,已经受大罪了,难道大伙儿真的能为了一时嘴快,逼着他去死?”
林大齐这话,大家更不能接了。
他们院子里心眼多,算计多的人不少,可真正心狠手辣的人还真没几个。
尤其一大爷还把话说道这份上,谁要是跳出来,恐怕以后整个院子里的人都不敢和他私交了。
当然,林大齐这会儿站出来也不完全是为了他两个没结婚的儿子,和他一大爷的名声,而是就在刚刚,王福贵私下和他许诺,愿意给他和王军两人一百块的好处费。
要不然,他也不会站出来唱白脸。
“今天这事,算是我王福贵欠大家一个人情,求求大家过了今天,就忘了这件事,当然,我也不是求着大家白白帮忙,大晚上的把大伙儿都惊动,等明儿一早,我挨家挨户上门赔礼道歉。”
这无疑是要给封口费的节奏。
本来就因为林大齐那番话有所犹豫的邻居们,这会儿更加松动了。
话毕,王福贵跟老伴两人,颤颤巍巍就要跪下来感谢,被一旁的林大齐和王军拉住。
“使不得使不得,福贵啊,这些年你为院子里的人做的那些事,大伙儿也记在心里呢,你放心,大家都不会往外说的,还有大柱媳妇那边,大伙儿也都会瞒着点,总不能闹得小两口离婚,让俩孩子从此没了亲妈照顾。”
王军的话把围观者都架起来了。
王福贵这位三大爷以前的名声确实不错,帮着给院里困难的家庭捐款,街道有什么好处,三位大爷也一块为大家争取,谁家遇到麻烦了,几位大爷也积极帮忙张罗……
这个时候再逼三大爷,感觉自己都不是东西了。
于是这么大一个丑闻,在三位大爷的齐心协力下,居然还真被瞒在了这座四合院里。
郁绒绒嗑着瓜子,感慨三个老头还真有点本事,也难怪自己来之前,齐屿被迫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冤大头。
虽然每次捐款出力的人是他,可院子里的人感激的却是三个大爷啊。
但人情越用越薄,经过这次的事,王福贵这位三大爷在院子里,恐怕再也没有体面可言了。
*****
之后的事王家人关上门处理,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郁绒绒很快就从其他瓜搭子口中得到了一些隐秘的消息。
王大柱和丁有粮当天半夜就被送去了医院,当然是分开的两个医院,而且都离他们这儿很远,都跨区了。
还不能小看婶子们吃瓜的热情,愣是翻找出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找到了在那个医院工作的超级远房亲戚,了解到了第一手消息。
据说真的是中了药,要是催猪发情的兽药,下药的人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把控好药量,那点药剂够猪发/情十几次了,药效太强,送到医院的时候药劲还没过,下面的东西充血时间过长,恐怕以后不太好用了。
再后来,王大柱回来了,丁有粮却就此消失在了四九城。
据说王家给了大价钱,把人打发回了老家。
这个结果也叫四合院里的人看三大爷两口子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原来从始至终都有办法把丁有粮打发,只是为了大闺女舍不得,等事情发生在大儿子身上的时候,又变了态度。
纵然这会儿家家户户都重男轻女,可看到平日里总是端着一副公正严明姿态的三大爷,大伙儿都觉得滑稽和恶心。
*****
“哥,那天晚上,我好像看到嫂子翻墙进来。”
机械厂附近某间小屋里,王二柱跟齐屿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没人知道在四合院里算计了齐屿那么多次的三大爷的儿子居然一直在为他做事。
汇报完工作后,王二柱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虽然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但他还是认出了那天墙上相遇的翻墙贼。
这让他开始怀疑,干坏事时挡着脸到底有没有用。
齐屿沉默。
原来他上夜班的时候,他媳妇也没闲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