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和的阳光透过窗台,照映在地上。
清风吹动着摇摆的纱窗。
房间的地面上一片的狼藉,散乱无章。
暖...
床被凌乱,大半跌倒在床下,步云烟漂亮的睫毛微微抖动,玉鼻之间发出一声轻响。
螓首微微左右摇摆了几下,还未清醒的她,感觉自己整个头都无比的沉重,仿佛被压了一块重石,还带着一丝丝胀痛似的。
昨晚喝的伶仃大醉,现如今后遗症逐渐清晰上头。
同时,她又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奇妙又荒唐的梦。
那是一个连她都觉得无比真实,亲切体验的梦,梦到了一个让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宰了他的那个畜生,可让她想不到的是,自己在梦中竟然和那个畜生又一起...
突然,她又感觉自己身上压着什么东西,把她牢牢的压着,又似紧紧抱住她。
呃...
一声娇呼声不由自主的从嘴中发出,身躯不受控制的微微一颤,胸口上突然传来令她软麻入魂的轻咬感。
仿佛有东西在用力在咬...这感觉...
这种熟悉又有些恍惚的...
步云烟似乎想到了什么,柳眉顿时一弯,突然猛的睁开了双眸。
当睁开眼时,看到熟悉的身影,人就彻底的傻了,懵了。
所入眼的一幕撞进她的瞳孔和灵魂时,整个人顿时僵硬在原地。
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流动,眼眸深深一怔,呼吸都刹那的停滞。
这不是梦。
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
自己竟然又和他...
昨晚喝醉酒的迷糊记忆顿时翻涌而来,如咆哮的汪洋淹没着灵魂。
零散的记忆碎片,那不敢相信的画面,让她遭受万重的剧烈打击。
完了...真的完了...
“醒了,美女。”
林炎缓缓抬起头,舔了舔嘴唇,朝着她邪魅的一笑。
双手第一时间把她的双手紧紧的握住,然后抬到她的螓首上方。
这一切,步云烟都毫无反应,只有不断聚焦的瞳孔在缓慢的凝聚。
“你...”
当彻底从震荡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时,感受到体内在复苏的东西,步云烟气的都快要吐出血来,好不容易聚焦的眼神又变得无比的混乱。
她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昨晚前来江月,不顾一切的喝酒,就是想忘记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和痛苦。
绝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还是在喝醉麻痹以后遇到这个毁了她的畜生。
从横断山脉回来之后,她万分肯定这个畜生会来狼牙关,所以她特意留在这里,哪怕被吴勇冷漠,被他用其它眼神看她,她都不在意,就是要在这里专门守着他,要亲手杀了这个毁了她的人。
结果这一等,就是几个月,没有一点消息。
几个月没等到,结果等到了与白衣门的宣战和厮杀。
几个月的空等,让她不由怀疑这个畜生是不是死在了山脉里面。
可一想到他的身份,想必没这么容易死。
于是她不死心的在这里继续等,等待他出现的那一刻,结果没有等到这个畜生出现,反而等到了吴勇亲自写的一封休书。
一封休书,就像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刀片,深深割着她的血肉。
她没有理由抗拒这封休书,但这封休书把她打入了冰冷的冰窖。
从此,她变得一无所有。
一时之间,她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于是在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之下,离开了府邸,想要通过一场自我的买醉,来结束这个痛苦和不堪。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在她伶仃大醉,意识昏沉,全身没有抵抗之力的时候,遇到了这个畜生,然后又对她做了此等之事。
胸口如同波浪般的剧烈起伏,身躯开始挣扎,就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把她的挣扎彻底的碾碎。
“美女,我说过我们之间还会见面的,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半年多时间未见,美女越来越漂亮,更加迷人风韵了。”
林炎邪笑一声,用力禁锢着她的双手,俯下身贪婪的在她面前闻了闻,仿佛在闻诱色可人的食物,然后开始征伐起来。
“放开我...”
“你这个畜生,还嫌害我不够惨...”
步云烟绝望的闭上眼承受着野蛮的冲击,一滴滴泪水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划过了精致的玉靥。
“我害你?”林炎冷笑一声,一只手捏起她的玉靥,用力一捏,步云烟痛的睁开了氤氲的双眸:“半年前是我从白衣门手里救下你,让你免受他们的凌辱,老子还破财给你上药疗伤,不懂得感恩就罢了,结果却换来你的恩将仇报,想借刀杀了老子,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了别人。”
“要不是老子多留了个心眼和准备,就被你这个贱人害死了。”
“你这个贱人,若不是我救你,你还能活到现在?早就变成了一具令人觉得肮脏的尸体,曝尸荒野。”
“若不是我出手救你,你这个身子,不知被多少人随意践踏,变成一个人尽可用的玩物罢了。”
“要不是老子,你这个贱人一但落在白衣门那些人手上,是什么下场,你心里没有点数?”
“老子不就是看了你的身子,亲了一下嘴嘛。这也能怪我吗?你的衣服又不是老子脱了的。
要不是你主动勾引老子,老子会亲你,你真以为自己是谁,天王老母啊。
老子愿意看你这身体?
我告诉你,不稀罕。
老子救了你一条命,你的命都是老子的,亲个嘴又算个屁,贱人...”
林炎越说越激动,越说脸色变得更加狰狞。
一想到山脉的事情,心里越是怒火。
要不是身上带着义父留给他的剑符,他就彻底被这个贱人害死了。
心里越想越火,也变得更加粗野起来。
“啊...”
一番连续问责的话,顿时让步云烟本就要奔溃的情绪彻底的奔溃。
所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冰冷的刺深深扎进心里,扎的全都是血。
“是你...都是你...毁了我...毁了我...”悲愤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贱人,是你毁了自己。”
一番情绪发泄之后,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
房间中陷入安静,只有微微粗重的呼吸声彼此响起。
几分钟后,林炎穿好衣衫,看了一眼床上一脸麻木的步云烟,没有任何的情绪表情,往门口走去。
“如此羞辱与我,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
突然,步云烟涣散的眼神望着走到门口的林炎,发出悲凉的声音。
此时她哪怕有动手的力气,也懒得去动了。
喘着气,迷离的眼神,时时刻刻彰显着她的迷茫和丝丝愧疚。
“你的命是我救的,也是我赐予你的,想杀你,不过是一个念头而已,不杀你,是看在你昨晚难得的主动热情份上,当然,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活着才让我更有乐趣。”林炎嘴角上扬轻笑道。
“你混蛋。”
步云烟听的差点气晕过去。
“你的事情,我了解过,你也是可悲的女人,不过,我可以出手帮你,我相信你也需要帮助,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美女。”林炎转首朝着床上的步云烟露出邪魅的笑容,然后推开门离去。
回到临时居住的地方,一进去没有看到玉刹,然后只在床上看到留下的一封信。
走上前拿起拆开打开一看。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说明我已经走了,很抱歉,突然的离开。
我是一名刺客,这一点,你也知情。
这一次的突然分别,来的很快,比我所想的还要快,这一次的分别,可能是我们之间的永别。
半年前,我的清白被你毫不怜惜以及野蛮的方式夺走,我当时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可半年时间的陪伴相处之中,我竟然不知羞耻的放下了这一份仇恨,恬不知耻的讨好与你。
这一度让我怀疑自己。
刚开始,我还会以受生命的胁迫不得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安慰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当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之后,我已经找不到这样的理由再来安慰自己。
时间是一个很令人讨厌的东西,它竟然让我放下了对你的仇恨。
我不知道什么突然发现,不知何时,我心里竟然烙印下你的影子,你的气息以及你粗野的样子。
身为刺客,最大的禁忌,就是感情。
很意外,我竟然踩到了这个禁忌,也说明,我也不是一名合格的刺客,这是很危险的。
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我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刺客,除了长着一张还过的去的容貌之外,其余一无是处。
刺客,随时都会死在执行的任务之中,而你拥有很好的未来,广阔的天地,我们之间注定只是萍水相逢的戏水鸳鸯...
写下这封信,也是自己做一个了断,也是想告诉你,我走了。”
看完手中的信之后,林炎眉头微微一扬。
这封信上可以隐隐看到点滴泪痕,可以想象她写这封信时的心情,同时也惊诧玉刹表达的内容。
情感,林炎从未在这方面去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