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怪力乱神

轻轻叹了一口气,陈冉双也不再说什么带嘉禾郡主出去了。

按照嘉禾郡主目前的这个状态来看,整日闷闷不乐,对身体也不好。

只是,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尽心尽力的伺候嘉禾郡主,哄嘉禾郡主开心。

她知道唯一能让嘉禾郡主开心的就是嫁给君留山。

“呵,出去逛逛,让别人看本郡主的笑话么。”

听到陈冉双离开的声音,嘉禾郡主也不由的自嘲起来。

下一刻,更是扔下了自己手中的书。

这书,又有什么好看的。

那棋,又有什么好下的!

不能嫁给留山哥哥,嘉禾郡主只觉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一步错,步步错,她不知道是哪一步错了,才让自己的留山哥哥如此不愿意娶自己。

想着,嘉禾郡主又是泪流面面。

往日沉静有礼又不失可爱的嘉禾郡主像是彻底消失了一般。

而陈冉双转身离开为嘉禾郡主带上门之后,看了眼嘉禾郡主的门,也不由暗自握紧了手掌。

看嘉禾郡主难受,她更难受。

所以,即便是拼尽全力,她也要为嘉禾郡主扫清道路。

点了点头,陈冉双亦是露出了决绝的神情。

另一边,回了账房的刘康年听陈冉双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急忙研究起来,又细细将礼单重新定制了一份。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看来,以后一些东西,还是要向陈姑姑多学学。”

良久,刘康年伏案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看着自己根据陈冉双的建议重新制定的礼单,刘康年也十分满意。

只是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正午。

刘康年也是打了个哈欠,准备午休。

饭食是顾不上了,下午还要去采办东西。

眼看着也是嘉禾郡主与王爷的大婚了,虽然王爷没有吩咐,但是他们这些下人不能完全没有准备。

更何况今日看陈冉双那意思,似乎是嘉禾郡主还是要嫁给君留山的。

如此一来,自己就更加不能懈怠了。

一想到有这么多事情要忙,刘康年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起身,他缓步来到躺椅前,想凑合下。

下午更要忙,可不能有所疏漏。

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往日里少有午休的刘康年竟然是一合眼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账房之中点的清香让刘康年十分舒适,呼吸平缓,他竟是入了梦。

只是入的却不是美梦!

耳边仿佛传来了空灵凄厉的惨叫,睡梦中的刘康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满头大汗。

这叫声,那么的熟悉,就像……就像是那日他亲眼看到陈冉双打死王府中那婢女的声音。

“救我……救我……救救我!”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刘康年身子也不停的颤抖起来,感觉有一阵阴风吹过。

吹得刘康年汗毛都竖立起来,耳边的求救声音依旧十分真实。

恍惚之中,刘康年睁眼看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在眼前飘。

似真似幻,那道身影上,竟然慢慢出现了一些带血的伤痕。

眼看着,就是要滴了下来。

乌黑阴森的头发挡着那道人影的脸,刘康年看不清楚,却无比清楚她是谁。

“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那道人影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质问的语气,让刘康年的脑海之中瞬间想到了那日的场景。

他藏在草丛中,眼睁睁看着一个侍女因为不听陈冉双的话,竟然被陈冉双拿着鞭子,活活打死。

而那侍女栽倒在他面前时,刚好两只眼睛对上了他的眼睛。

这几年来,刘康年一直都心有愧疚。

毕竟若是他当年出一句声,也许那个侍女就不会死。

或者,死的就不单单是那个侍女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晃着脑袋,刘康年嘴里喃喃着为自己辩解,已经满身是汗水。

可是那道身影一直不停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声音更是凄惨无比。

在听到刘康年辩解的时候,更是瞬间俯冲了下去,露出了修长吓人的指甲和惨白的脸色。

脸上还滴着几滴鲜血,吓得刘康年瞬间惊醒。

清醒过来,刘康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怔愣着没有起身,更是忘了擦干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良久,才反应过来。

微微抬眸,刘康年茫然看看四周,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便慢慢起身,一直来到书桌前。

晃了晃脑子,他想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些,只是动作依旧迟缓,脑子一片空白,

刘康年这一睡,反而是让自己十分疲惫的样子。

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一下午,一直忙到夜深,直到小六子来敲门,刘康年才有了些反应。

“刘管家,您在吗?怎么一下午没有见您呢!”

“哦……小六子,进来吧,有什么事?今日下午有些忙倒把你忘了。”

缓过神来,刘康年让小六子进来,恍惚间却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些什么东西。

“刘管家,您不是说下午同您一起去采办东西吗?怎么这已经一下午了还没见您的人影,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原来是在这里啊。”

小六子进来躬身行礼,和刘康年也十分熟悉,直接问了起来为何今日下午约定好的时间,不见人影。

“这些礼单上的礼品还有待商榷,所以明日再去吧,一时之间忙起来都忘了你了。”

尴尬一笑,刘康这才想起来原定今日下午要做的事,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

自己平日里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怎么今日做了个噩梦就无精打采的,整个人就好像丢了魂一般。

暗自思量着,刘康年只以为自己是最近忙着端午的事情,太过疲惫,也并未多想。

“那就明个再去吧,刘管家您是不是最近太忙了?您看您眼下都是乌黑呢!您是新上任的管家,虽说王府的事物重要,可您也得注意身子。”

抬眼看了看刘康年,小六子也没有再说什么。

看到刘康年眼下的乌青黑眼圈,只以为刘康年是事物太过繁重,一时之间没有休息好罢了。

“哦……是吗?倒是我疏忽了,小六子,你有心了。也罢,时间不早了,今日王府的事也都忙完了,我便先回家了,小六子,你也早点歇息吧!”

微微一愣,一开始刘康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六子说的乌黑眼圈,是在说自己。

反应过来后回了小六子一句,刘康年心中却觉得十分纳闷。

自己明明已经午休过,而后醒来的一下午,也并未忙些什么,怎么就有了乌青了呢?

不过这些他都是藏在自己的心中,自然不会在小六子面前说出来。

吩咐完小六子一些事情,刘康年也是打算回家。

刘康年出身不算低贱,是因为屡次落榜,这才来王府之中做账房,现在做个管家也衣食无忧了。

之前做账房时,他便每日要回家,家中还有老母亲。

即便是现在,做了管家十分忙碌,他也会每日回家陪母亲。

“是,多谢刘管家关心,刘管家慢走,近日王府之中发生了许多怪事,刘管家也要小心些才好。”

俯身恭送刘康年,小六子也是好生提醒一句,转过身离开的刘康年,淡淡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对啊,近日里王府发生了许多怪事,会不会自己今日午时做的噩梦也与那怪事有关呢……

想着,刘康年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

怪力乱神,不可信也。

不过是一些小事而已,即便是在平常人家也有可能发生。

刘康年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但隐隐之间还是有些不安,眼皮也一直在跳动。

脚下的动作也是越来越迅速,直到回到家门口,他才是放下了心来。

回家直接推开院门,进入大堂,因偏门小佛堂门没关,刘康年一眼就看到自己母亲正跪在蒲扇团上,在诵经念佛。

刘康年是个读书人,不信这些。

但刘康年的母亲,可是彻彻底底的,是个佛家信徒。

“娘,我回来了。”

说着,刘康年也是上前作势扶起自己的母亲。

刘康乐的母亲――刘秦氏,已经上了年纪,老态龙钟,一身粗布麻衣,脸上沟壑难平。

不过许是常年吃斋念佛的缘故,倒是慈眉善目。

“回来了,你说你这账房做的,怎么好端端又成了管家呢?虽然是有些权力,可整日整日的迟回家,为娘实在是担心呀。”

被刘康年搀扶起来,刘秦氏喃喃自语,低着头一步一步的与刘康年走向了饭桌。

饭桌上尽是些素斋菜,大概这么多年,刘康年与刘秦氏也吃得惯了。

“娘教训的是,日后儿子一定尽早忙完回家,其实啊,这也怪不得儿子,这不是快端午了吗?儿子在王府中也有许多要上下打点的,还希望母亲见谅。”

说着刘康年将刘秦氏扶着坐在了上位,自己次而坐之。

“见谅见谅,你这一天天的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

拿起筷子,刘秦氏下意识的动作,便要给自己的儿子多夹一些菜。

刘秦氏夹起了菜,看向刘康年,说着唠叨的话语,抬头的瞬间却是脸色一变。

“娘亲,您这是怎么了?”

看到刘秦氏如此,刘康年也有些奇怪,怎么母亲看到自己会是这副模样?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未感觉有什么异样啊。

“康年,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印堂发黑,眼下乌青,无精打采,这可都是中了邪祟的样子啊!”

手中筷子和夹着的斋菜也掉在了桌上,刘秦氏慌忙地问了起来,不知所措的抓住了刘康年的手。

“我还以为有什么呢,娘,你别担心,不过是没有休息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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