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细究的话，素描的线条确实分直线和曲线两种线条。
因为本来也只有直线和非直线(曲线)两种形式。
楚筱也没教错，绘画的基本功的确是从画线条开始的，其中素描相对简单一些，基本组成只有线条、明暗、形体、结构。
只有陆方这种不学无术的货色才会单独提出‘曲线’说法。
面对陆方直白的目光，以及‘刁难’，楚筱使劲吞咽了下口水，大气也不敢喘，咬牙说道：“我…我现在教你。”
接着楚筱低头自顾自讲述起来：“我们先用一个简单形体表现。”
“如圆形立体。”
说话间，楚筱握着陆方的手调整了姿势，更细致精准的把控着几个手指：“同样是这样…再这样……”
陆方的手像是没灵魂一样，被带着小幅度快速挥动。
他的脑子也没放在素描学习上。
本来他就不是为了学会，单纯是为了……为了调戏楚筱。
相较而言，男生大多都喜欢那种我见犹怜、小鸟依人型的女孩子，而且一般都比较想要去欺负。
有研究说是什么可爱侵略性。
陆方也不懂这个，他只是单纯的喜欢看小桃花的脸红。
大概是老舍先生所写‘人间的真话本来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长话’的那样吧。
眼下也是如此。
陆方的注意力全在楚筱头上，看着她认认真真的带着他画画的同时，脸颊微微泛红的模样，就很心满意足。
其实陆方也看得出来，楚筱是喜欢画画的。
这种小清新的文艺小技巧，能藏满一个女孩子从小到大的全部心思。
……*……
因为要抓住陆方的右手手把手教，又想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楚筱选择了一种对她不太舒服的姿势，使得她的左手无处安放。
随着右手用力，手臂摆动，平衡略有倾斜，楚筱左耳旁的头发颤颤巍巍的开始缓缓滑落。
楚筱却仍在碎碎念一般的说着各类她所知的技巧：“线条的重叠可以掩盖一些失误，也有画家崇尚追逐偶然性……”
陆方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关注点全在那一缕不听话的发梢上。
某一刻，陆方右手顿了下，左手横插过去，拨弄着扶起了将要掉落的碎发，勾到了楚筱的左耳后。
露出了一只迅速泛红的小耳朵。
楚筱忽然小声惊呼了声：“啊”
紧着身体不自觉的前倾了下，然后又是一声低呼：“呀”
刚才的前倾让她主动撞上了陆方右手胳膊肘，还…还产生了回…回弹效果。
真……是丰腴。
楚筱像是一头受了惊的小羊般，双手飞快收了回去。
陆方将收回左手举到口鼻间，轻咳两声，装作无事发生，目光终于落到了画板上，见到画板上逐渐成型的圆形立体被拉出一道，他迅速以此为借口转移焦点：“画重了点。”
“对对。”楚筱不断用手打理着头发，让发梢自然垂落，遮住了耳朵。
陆方看向低着头的楚筱，察觉到她的呼气声略有加重，心中玩心大起，一本正经的说：“你也知道我学素描是想画什么，这样吧，你先打个样。”
楚筱火速抬头看了眼陆方，又低下头：“我…我不知道。”
“真的？”
“我…我不敢肯定。”
“真的？”
“哦。”
楚筱再次放弃挣扎，咬着嘴更换新的画纸，又将画板向陆方那边挪移了一点点，悄悄深吸口气，抽出新的画笔唰唰唰画了起来。
这次她没有再出声解释。
好似满腔心思都扑在了素描上。
本来就距离很近，楚筱又更主动的展示绘画过程，更靠近了一些，一举一动落在陆方眼里，连她脸上的细微绒毛都很清晰。
细细看来，那双桃花眼仿若有雾气，透着些朦胧，睫毛密而纤长，眼周那丝丝缕缕的粉晕好似会挠人。
姣好的面容上泛着轻微的红晕，淡淡的。
鼻翼一动不动。
嘴唇轻合，唇色比较淡——小桃花平常是不着妆的，年纪小，另一个天生丽质。
陆方心底里冒出来一句话：‘这小姑娘真是越看越好看。’
自画像并不容易。
哪怕只是素描。
不过楚筱特地选择了一种更简洁的方式来呈现，一来是便于陆方参照，二来是她没那么自恋啦
约莫二十分钟的样子就完成了。
陆方只看两眼，便笃定的说：“不行，这个不像。”
“啊？”楚筱愣住了，她看看画板又看看陆方不似作伪的表情，然后带着狐疑从抽屉里掏出一面小镜子比对了下，“没…没问题啊。”
陆方瞥着楚筱，一本正经的说：“身材线条幅度不像。”
“啊！”楚筱瞬间满脸通红，“你…你！”
陆方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咸不淡的说：“样本都不对，怎么参考，重画吧。”
楚筱咬牙片刻，还是应了下来：“好，好。”
她感觉到自己仿佛已经被旁边这头‘老虎’叨进了嘴里，放在了舌尖。
她甚至开始想，是会被囫囵个吞下去，还是会被嚼碎。
想着想着，感觉到胸口闷闷的。
一点点酸疼后知后觉的冒了出来，她太‘激动’，撞上手臂的时候，力道很重。
……*……
考试前连续两天的时间里。
楚筱在学校的全部时间几乎都在自画像，每一份都是简洁版，每一份都会被陆方挑出细节上的问题，然后重画。
头两次楚筱还会为自己辩解。
后面都习以为常了。
说哪里不行就认，然后调整。
直到星期二第八节课，走读生考前的最后一节课，再总计画了15副自画像后，楚筱终于提出了抗议。
她盯着陆方，笃定的小声道：“你故意一次次为难我。”
“不全是。”迎着小桃花的目光，陆方显得大大方方的，“每一幅都与我想要画出来的有区别。”
“啊？”
“真的。”
“那你说……那你说哪里有区别，我改！”
“不够好看吧。”
楚筱再次败下阵来，想了想又说：“那……能不能明年再教你。”
陆方终于图穷匕见：“不行，考试结束后你跟着我教吧，反正文语也得跟着我。”
“好。”楚筱没有犹豫，直接答应，“我本来想请你带着我，你说寒假要出去交交朋友。”
陆方：“……”
……*……
接下来三天是安排更加正式的期末考试，每天只考三门。
整个过程对于现在的陆方来说，的确属于有手就行的范畴了。
像是不太在行的英语和地理吧。
碰到卡壳的地方，一般先选C，而D往往感觉上会差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