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壮痛得眼泪直流,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的回道:“大王,小的真没有说谎,您不信那官差八成还在金家沟里。”
“你犯了什么事,官差要剁去你的手指头?”
“小的……小的犯的是偷窃。”
“来的有几个官差?”
“小的只见了一个,就逃了出来,有多少人实在不得而知。”
便在这时,突然山上悄悄摸摸的跑出一个人来,来到这胡须大汉身边,悄悄嘀咕了几句,那胡须大汉神色更是凝重。
那人说完,旁边一个瘦削一些的汉子见胡须大汉也没有说话,便问道:“老大,咱们该怎么办?”
胡须大汉沉吟许久,方才道:“看来金家沟去不得了,反正还有时间,咱们再寻一处僻静之地落脚便是。”
“那这人怎么处置?”
“大王,饶命!我愿意给大王做牛做马,求大王不要杀我。”
永昌卫城中,此时的街道上空荡荡的,风雪之夜,就连巡夜的士兵也都偷了懒,一道黑影从巷子里窜出,直接停也不停的一个箭步翻入了陈家米铺的后院之中。
不想,不远处的一间库房还亮着灯,还有人在那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一点没注意到已经有人翻墙而入。
院子里则是静悄悄的,没个人影,那道黑影便悄悄摸了过去,角落里是一个大盆栽,他就贴在门边的墙上偷偷听着。
“明日的米面统统涨三成的价钱,只卖三百斤,卖完这三百斤就关门!”
“老爷,卖了三百斤就不卖了?这库里还有这么多的粮食呢,而是涨价这么多谁还会到咱家来买?”
“卖,自然要卖!怎么能不卖?他们不买那就等着吃树皮吧。”
“那为什么只许卖三百斤,咱家这段时日生意好的很,白白的把这些米放在仓库里做什么,赶紧卖了再进一批货才是……”
“我今日出去和城中几家米铺的老板见过面了,明日大伙都是只卖三百斤的米面,多了不许卖!”
“老爷,你跟王、郑两位老板不是一向不和的么,怎么今日竟能走到一起去了?”
“别问了,这事你还没咱家的伙计明白呢,快把今日的账对完,不然我可犯困了,待会还怎么给你肚里下种!”
“讨厌!老爷你胡说些什么呢,羞死人了,若叫夫人听了去,我这做小的又该受她那大房的刁难了……”
“嘿嘿……这三更半夜的哪有人啊,先给老爷我香一个!”
“不要,妾身还要把账对完,再说了旁边还有活计呢……哎!老爷你急什么,若叫人撞见了可像什么样子,回了房妾身……”
“回了房你就怎么?”
“妾身……到时妾身任你处置就是了!”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嘿嘿……你可不知道,今日我回来之时,正好发现咱家铺子旁边有个卖药的,听他说得有些意思,我就买了点……”
“卖药的?老爷你身子怎么了,再说咱家旁边什么有卖药的了,以前也没瞧见过啊,老爷你可别给骗了,你买药怎么不去药铺医馆?”
“那丑汉子卖的可不是一般的药,药也不是本老爷要用的,而是给你用的。”
“我?我身子好得很,用得什么药?”
“嘿嘿……好叫你一会快活得魂儿都飘到云端上去!”
“原来……原来是那种东西,老爷,你……坏死了!”
门外那道黑影听了一通,竟也觉得有些意思,不过他到底是没忘了此番前来要办的正事。
“嘿,这老东西!一把年纪还想美事,买了老子的媚药,还要在背后损我一番,若不是为了靠近那人,老子用得着如此受气么!小心些老东西,可别快活过了头,一个马上风死在女人肚皮上,也罢,反正也不着急,就当听荤曲了。”
屋里打得火热的人终于出了门来,那女子提着盏灯笼,火红色的亮光照在她的那张泛着红晕的脸上,她的衣衫有些凌乱,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肩头,鼓鼓的胸脯微微颤抖着,隐约可见里头那件红色的亵衣都被扯松了。
那须发花白的米铺老板把仓库门锁上,就扯着身旁的女子猴急的朝前边的院子走,就直在蹲在盆栽后头的黑衣汉子钻出身子看了几眼,见那老东西的手不安分的在那女子的臀上抓了几把,惹得那女子发出一声声的羞嗔,他嘿嘿一笑便收回目光,又朝仓库斜对面的那三间房望了眼。
那里就是米铺伙计的住处,他正要等那米铺的老板与小妾走远,就摸过去,岂料那最当头的一间房突然开了门,从里头走出一个人来,双眼泛着急色的光,就猫着腰趴在墙角后盯着远去的二人,喉头耸动,连吞咽口水的声音
“有意思……那就先让你来个马上风吧。”黑衣汉子瞧了,也觉得有趣之极,待那人不舍的回了房,他才悄悄摸到了门前,从怀里摸出一支细细的竹筒,把两端的塞子拔掉,将竹筒里的迷烟对着门缝往里一吹,接着又如法炮制,不一会儿,旁边两间房里的鼾声便都消停了。
这一身夜行衣的蒙面汉子才拿匕首插进门缝,把门闩一点点的挑开,然后缓缓的把门推开,闪了进去。
下了一夜的雪,外边到处是白皑皑的一片,没有了呼啸的寒风,周遭很安静。
屋子内,江翠翠口中咬着一截白色的断袖,脸上大汗淋漓,虽然极度虚弱,可她到底是比起昨夜恢复了力气,体内那阵令人羞愤无比的躁动终于无奈退去了。
江翠翠顾不上手臂与指尖传来的疼痛,她飞快的将身上的银针取下,然后将口中的断袖拿出,便起身朝门边走去,拨开下已经被撞裂了一道缝隙的门栓,
她的心砰砰直跳,想要打开却又犹豫,但最终门还是吱呀响着轻轻打了开来,门外仍旧飘着雪花,只是没了昨夜那一阵阵怒吼的寒风。
寒气扑面而来,江翠翠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口中呼出的热气把视线变得朦胧,在她的面前,是一个身上落满了积雪的雪人,只是在它身上却穿着一件黑色的棉服,头顶也是一顶黑色的帽子。
江翠翠踉踉跄跄的走出门外,来到雪人的身旁,她的脸色惨白,但脸颊上却还浮着两抹浅浅的红晕,红晕处滚过两行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