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空之上,一片茫茫,墨芸妱倚着柱子,就着明媚的暖阳,头上的幻灵簪,被映照,显得流光溢彩。她的身上犹如镶贴了金箔,点点发散,璀璨一方。
她怔怔望着极北的方向出神,那是,国师府所在的方向。
那一幕幕,一幅幅画面,轮流在脑海中放映了一夜。
如今,她仍是旧人,身上穿着的,亦仍是旧衣。但那人身边,却已换了新人。
心是凉的,回忆竟也是那般的冰冷。
她终是明白,得到后的失去,原来才更令人心寒.....
她后悔了,后悔那一次、那个女人找上门来她就那么轻信了他。
想不到,就那么一次的心软,就那么一次的相信,他就颠覆了她的“半壁江山”。
零零碎碎的记忆,美好的、悲伤的、愤怒的,交织在一起,疯狂在脑海中叫嚣着、翻涌着,如同那茫茫大海之上的巨浪,彻底淹没她的“一叶轻舟”。
墨芸妱静默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徒生悲凉。
其实她并不是个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只是,若换做以前,她孑然一身,不曾拥有,不曾爱过,也许会大大方方潇洒的抹去心伤;可她拥有过,深深爱过,更是认定了那人便是自己的光,但,他还是负了她。
墨芸妱轻嘲的垂下眼睑,或许她应该怪记忆的尘河太深,深过了忘川,没过了弱水,所以她才会这般不甘心的舍弃。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萦乱的心絮。
她微微侧首看去,就看见了妹妹担心的花容。
墨芸妱心底微暖,勉强扯了扯唇:“我没事。”起码,她还有个真正关心着自己的人。
不管这仅剩下的一个是否和其他人一样抱有目的,她都心生感激。
感激对方没有像那人一样那般绝情,拆穿谎言,让她仍能自我欺骗,活的安然。
至少,没有戳破,那便可能一直维持现状,也就,不再有心伤。
是的,她生了逃避现实的心。
她不再是那个理智、敏锐、洒脱的墨大小姐了。
情这个东西,果然腐蚀性奇强。不仅能把心灵和灵魂蚕食的一丝不剩,就连那心智都能入侵的彻底。
她必须得承认,在这段感情里,她输了,输的撕心裂肺,输的干干脆脆。
墨芸初笑了,只是那笑,有些难过。她上前拉过姐姐的双手,垂眸轻声道:“姐姐,不管你这段时间遭遇了什么,不管...日后又会遇到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人或事,你只要记得,活着,就好。
也要记住,全世界或许背叛你,唯有初儿不会。
我知道姐姐一直心有疑虑,但姐姐,你要相信,相信初儿不会伤害你,你只要,只要相信我永远不会伤害便好。”她忍着眼中的涩意,伸手抱了抱墨芸妱,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神情里是坚定,是决绝。
她可以负了天下,负了父母,亦可负了心爱之人,但,唯她不能负。
也许对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也许最后,对方还会怨她,可她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