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极端的女人

“你在干什么!?”叼着烟拿着一堆卷宗的袁杰从我身旁走过,好奇地转过头问道。

“正阳符。”我头也没抬地答道,因为画这种符箓倒不算是很难,所以也有功夫去回答袁杰,不然我根本不会搭理他,更不会在这样一个随意的地点去画。

“啥玩意儿!?”袁杰的脑袋凑得更近了,“正阳符是什么?这符号看起来挺别致哈。”

“去去去。”我直接把袁杰轰走,“不是你该掺和的事儿别瞎掺和,忙你的去。”

此时我手里画的是一道正阳符,这道符箓并不常用,因为适用场景很有限。一般情况下正阳符是一种辅助性的符箓,它的主要作用是凝聚附近范围的阳气,在短时间内通过正阳符释放出去,从而使得周围环境阴阳失衡,阳气压过阴气。

正常情况下,这种符箓用于一些比较特殊的修炼当中汇聚阳气来使用,也会被极个别家里招了阴秽之物的家庭贴在门内镇镇宅子来用上那么一段儿时间。但这种情况并不会长久,因为正阳符过于霸道,会导致环境阴阳失衡,阳气过重对于常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而且使用正阳符镇宅的家庭不多,一般有什么污秽请一位先生直接驱走就是了,用正阳符的这些宅子,大多数一些想要改变宅子周围风水的人来贴上一阵子,就好比有人相中了一块儿地,无论从风水还是属性上与此人八字很合得来,住在这里能旺他的命,但可能这片地阴气过重,倒是一些邪秽之物喜欢聚集在这里,这时候就要用正阳符来贴上一阵子,改变这里阴气过重的情况,大多时候正阳符就是这么用的,所以这道符箓算不上高端。

还有一种比较极端的情况,用来镇坟化煞,这就更少见了,多用于暴死之人,为了防止尸变,家人想要将其藏在祖地又怕暴死之人煞气过重影响了整个祖地的风水,就贴上这么一张正阳符,可以以一种很轻柔的方式来细水长流的化掉暴死之人的煞气,当然贴上以后正阳符也不需要刻意取下来,时间长了等正阳符慢慢失效,这人的邪气也就化的差不多了。

这次之所以用上正阳符,就是因为正阳符阳气霸道的特点,用正阳符逼出那些我看不到的邪祟,关于刘军的儿子刘易阳他肯定是有问题的,虽然只是简单的一眼,但刘易阳身上的气息完全不是一个7岁小孩儿该有的模样,但却又很怪,的确如袁杰所说,虽然气质和年龄完全不搭,可这放在刘易阳身上,却又看不出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简单地说,这气质跟年龄不搭,但和刘易阳这个人是一体的。

之所以感觉到怪,因为正常情况下刘易阳这种状态大概率就是被附身了,这问题并不稀罕,可关键被上身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莫说是我,袁杰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来,可问题并非如此,事情完全没那么简单,刘易阳的身上看不到任何附身的可能性。

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其他原因,我只能用正阳符去试一试,看看会不会是我看不到的一些很特殊的东西,用正阳符把它逼出来,如果正阳符再不管用,恐怕我真得换个方向了。

一个半小时后,我推开门走到窗户边,惬意的点燃了一根香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整完了?”袁杰见状也随之放下手里的卷宗,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说实话那些案子我看了一遍又一遍,真的是天衣无缝找不到任何破绽,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那意外你找不出一点儿毛病,至于还有一些死于病发的,这就更没办法去找问题了,前前后后刘军一家根本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你说要是刘易阳那个7岁的小孩干的,可说出去谁相信?就算世界最顶级的啥时候也整不出这么完美的活呀,怪不得这么些年始终没有人怀疑过他们家。”

“光凭这些你肯定找不着。”我转过身,斜靠在窗台上,“你按照常人眼光肯定什么都找不到,问题是那刘易阳可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袁杰盯着我辩解道,“我懂你的意思,可就算是那些邪祟之物弄得,或者说白了刘易阳那小孩儿不是人,是鬼之类的,但也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别忘了咱是干什么的,要真是那种东西留下的痕迹只会更明显,可问题是也没有啊。”

“这就是我要印证的地方。”我将燃到尽头的烟头掐死,而后看了看时间,“走吧,吃点儿饭再去他们家一趟,这事儿拖不得,那张英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说到张英我倒是想起来了。”袁杰赶忙跟上我的脚步,“怎么叫状态不太好?倒是之前从他家出来的时候他状态怪怪的,似乎在隐瞒着什么,难道那张英知道刘易阳的情况?”

“他应该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道,“凭直觉来讲她应该不知道刘易阳的完整情况,但她似乎又知道一些你我包括刘军在内的信息,这就很奇怪,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那也不对呀。”袁杰挠挠头,显得很困惑的样子,“你说张英没多少时间了?可要凶手真是刘易阳,他能对他妈下手?这也太残暴了吧,理由动机是什么?”

“这也是我特别想知道的。”我转过身冲袁杰摊了摊手,“反正我在刘易阳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任何情绪和感情,说不定他对张英刘军也没什么感情,不然不能连他姑姑都杀。”

“反正我觉着悬。”一边走到停车场,袁杰直接拉开门坐上了驾驶位,“我觉得咱们这次是打草惊蛇了,看当时那张英的反应,这次让不让咱们进家门都两说。”

“让不让进都得试试。”我把画好的几张正阳符揣好,便直接向后斜躺在座椅上开始闭目养神,话说这正阳符虽然不是什么高深的符箓,但连着画那么几张还是挺耗费精力的。

仍然是那个小区,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景观,只不过这次我和袁杰的心情多少有些不同了。

不知怎么的,袁杰看起来居然有些紧张的样子,他站在刘军家的楼下,直接按下了可视电话,现在的小区就这点儿不方便,都不能进去直接敲门,还得先接通电话经过同意才行。

大概过了十几秒的样子,刘军这才接通了电话,刘军选择了隐藏画面,因为我们根本看不到他的样子,只不过刘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还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

“刘军,我们还有些情况想要向你了解一下。”袁杰一如往常的开口说道。

“呃……”电话那头,刘军先是犹豫了一下,但就仅仅这一个字便感觉味道不对了,因为上午来的时候,一听到袁杰的声音刘军就很兴奋的样子,完全是盼着救星一样没等人把话说完就直接同意了,可这一次不同,他在犹豫。

“要不还是算了。”犹豫半天,刘军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声音听上去也很低的样子。

“什么!?”袁杰猛地皱起眉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算了吧,袁警官。”刘军说道,“这事儿我们也累了,也不想继续查下去了,要不就算了吧,让我们也过下平静的日子,孩子也受了挺大的刺激。”

“算了?怎么就算了?刘军你可得想清楚啊,这事儿好不容易走到现在,总算有些眉目了,还关系着那么多条人命,可不是你说算了就能算了的,你可是重要的线索,难道你不想想你媳妇儿?要真就算了你觉得你们的日子还能平静的下来?”

袁杰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话,整个人显得很是激动,毕竟这案子他花了不少的心血。

“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尖锐而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袁警官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查了,真的不查了,行么?”

“嫂子,嫂子你听我说……”袁杰还想劝解,可张英根本不给他机会,只听张英继续哭喊道,“求求你们不要来我们家了,再也不要来我们家了,袁警官,那些都是意外……”

说着,根本不给袁杰任何说话的机会,张英便直接挂断了电话,自然也没允许我们进去。

“这……”我和袁杰站在这栋楼的门外,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逼。

“这尼玛……”袁杰直接点燃了根烟,焦急的踱着步子,“这泥马变脸也太快了吧?上午还好好的下午怎么就这样了?这张英完全不正常啊!”

“还有别的法子没?”我捏了捏包里的正阳符,想着这一趟怎么也不能跑空了,便说道,“再想想其他的法子,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进他家待上一分钟,一分钟就好,最好是能接近他们的儿子刘易阳。”

“办法倒是有,我要真想进他家真不是什么难事儿。”说着,袁杰直接将还剩下的半根烟碾死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于警察来说这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儿,袁杰以警察办案的理由要求小区物业把门禁给打开,他们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我和袁杰便以这样的方式进入了电梯。

在电梯里的时候我俩还在讨论着待会儿到了刘军家里该怎么去拖延时间,可当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俩直接愣住了。

只见刘军的媳妇儿张英,此时满脸凌乱,眸子通红的她就拿着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的喉咙处,决绝的脸色中还透露着几分狰狞和凶神恶煞,恶狠狠地盯着我们。

而刘军则抱着脑袋,痛苦的蹲在地上,在他的旁边也放着一把长长的水果刀。

“卧槽……你……你们这是干什么!?”袁杰直接就慌了,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啊,我们俩人完全都没有心理准备,没想到他们居然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

“走!”张英通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俩,冲我我俩歇斯底里的喊道,“离开我们家!不然今天我就死在这里,我绝对死在你们眼前!你们信不信!!”

“退后,快快!先退后退后!”袁杰拽着我不断的向后退,生怕出什么意外,这人要真就这么死了,别的不说,我跟袁杰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你冷静,你冷静一下啊张英!”袁杰隔空向张英劝解道,“我们来真的就是为了……”

“走!!!”张英愈发的疯狂起来,嗓子都喊破了,“马上!一秒也不要在我家里停留!滚啊!”眼看着那锋锐的刀尖已经刺破了张英喉咙处的表皮,一丝殷红渐渐渗出。

袁杰当即拉着我便再次踏上了电梯,“好好好,我们走,我们先走,你可一定要冷静!”

说实话我是感觉很遗憾的,眼看就要有了答案,可这个时候还是人命关天,况且这张英可是一尸两命,咱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害人的,况且从张英当时的情绪和表现来看,她可不是嘴巴上说说吓唬吓唬而已,她绝对敢办出这样极端的事儿来,所以我只能跟着袁杰悻悻离开。

“嗨……”眼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我只能长叹一声,可就在电梯门完全闭合前的那一刻,突然一张人脸出现在电梯门正对的墙壁的后面,那里面是刘易阳的房间。

“刘易阳!”那苍白的半张脸露出一只黑黝黝的瞳孔,它犹如深渊便凝视着我俩,瞳孔之下,眼睛只下,那半张嘴巴微微弯曲,似乎是在笑。

“玛德!”

我狠狠地握紧了双拳,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完全闭合。

“再想办法吧。”我俩灰头土脸的出了小区,袁杰看上去多少也有灰心丧气,“玛德,没想到这疯女人这么极端,扯淡。”

“那就再想办法吧。”

回去的路上,我也是有些无精打采,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似乎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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