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司礼监。
一群公鸭嗓的太监在那相谈甚欢,见到有李怀瑾到来,眼眸中都显露出丝丝惊奇。
按照内宫规矩,除了太监、宫女、嫔妃、皇室血亲以外,任何人不得踏入此地。
李怀瑾是个特例。
小郡主带了个男人回来,这件事情内宫皆知,所以沿途都没有人敢进行盘问。
也许,人家未来会成为驸马呢。
还有传言,这位年轻俊秀,还是罗天盛会上唯一一位天通境武者,前途不可限量!
李怀瑾看向那边的太监,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带我去见掌印太监刘公公。”
太监们不敢有意见,唯唯诺诺地带着李怀瑾走进司礼监值房。
这个时间点,刘御端坐在书案前,按照弘德皇帝的意志,批示着那些公文奏疏。
看起来,和那些文官没什么两样,而且更加具有气势。
别看是个太监,也只有区区四品的官阶,可那帮朝堂高官没得比。
刘御却能决定许多人的生死与仕途。
只见他手执狼毫,在御用朱砂墨上沾了沾,在一份秋后处决名单上写了个“准”字。云九小说
刘御的权力很大。
甚至,在许多文官看来,是他一直在把持朝政!
实际情况却不尽然,弘德皇帝几乎是事必躬亲,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才会让刘御代为理政。
相较于那些臣民与皇子,刘御才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李怀瑾可以理解。
一个跟着自己几十年的人不信,反而要信那些满口圣人言语的文官,只有蠢货才会这么做。
刘御见到李怀瑾到来,缓缓放下手中狼毫,对着一名太监使了个眼神。
那人当即会意,带走了所有无关人员,并且紧闭值房大门。
刘御微笑道:“李怀瑾,归根结底你还只是个林门弟子,我再怎么说也是陛下亲封的四品官员,比你父亲李宏盛都还要高上一品,难道连礼都不行了吗?”
“你觉得我会给一个太监行礼?”李怀瑾冷声道。
“这可由不得你。”
话落,刘御莞尔一笑。
凭空生成两股气流,朝着李怀瑾双膝击去。
剑光一闪,破空颤鸣。
李怀瑾手执一柄气剑,剑尖指着刘御,质问道:“为何要以这种下作手段来算计我和苏瑾熙!”
“你的伤势,恢复的很快啊,”
刘御双手环抱胸前,那股轻飘飘地眼神落在李怀瑾身上。
“话说回来,你好像并不吃亏。”
“小郡主从相貌到身姿,能够压过世间九成九的女人,比起唐芷萱也是丝毫不差。”
“而且,你是在天亮之前才结束的对吧,现在跑来质问我,不觉得太过虚伪了嘛?”
李怀瑾闻言,脸颊不由得一红。
这种事情,食髓知味,根本停不下来,但他很好奇刘御是怎么知道的!
还没开口发问,刘御就给出了解释。
“那些宫女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承认,药是我下的,但这对你来说没什么坏处。”
“在这之后,我会想尽办法让你在罗天盛会上夺魁,让妙音宗能够在未来十年迅速崛起,这对唐芷萱也没什么坏处,到时候你可以休了她。”
“如果你觉得心怀愧疚,陛下会在上京给你和小郡主建一座大大的宅子,只要小郡主同意,你就可以把唐芷萱也给接过来,我和陛下都不会有意见。”
这话刚钻进耳朵里,感觉什么毛病都没有,刘御考虑的还很周全。
可越想越觉得奇怪。
李怀瑾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霎时间心弦紧绷。
“我不能被刘御带入到他的算计里!”
“这家伙看似和善,实际上满肚子坏水,鬼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瑞王被囚禁在抱月山,也是他一手所为。”
思绪尚未完全落定,刘御缓缓起身,朝着李怀瑾径直走去。
屈指一弹,轻易将他手中的那柄气剑震得崩溃。
“明日罗天盛会第三轮会正式开始,也就是说你还有一天的时间考虑。”
“现在,你和小郡主之间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希望你不要提上裤子不认人,到时候你要是还想回到妙音宗,我会亲自出手解决掉你。”
“对了,这份十月的处决名单,上面有你外公刘文房一家的名字。”
此话一出,李怀瑾杀气四溢,目光变得无比凶狠。
刘御的气场更强,淡然道:“或许在小郡主的庇护下,你不会死,但刘文房就难以保证能否活下去了。”
“可如果你愿意主动休掉唐芷萱,在上京迎娶小郡主。”
“刘文房一家,则可无罪开释。”
李怀瑾沉默了。
外公刘文房,向来刚正不阿,对于家风教导非常严谨。
若是知道自己为了救他,选择休掉共过患难生死的发妻,怕是宁死都不肯从边疆回来。
这么做,就没有意义了。
可如果不这么做,刘御大笔一挥,他们则会被处以极刑。
“李怀瑾,从罗天盛会前两轮的表现来看,你不止武道潜质高于常人,也很懂得权衡利弊。”
“那就好好权衡一番吧。”
“你还有时间,但希望你能在罗天盛会彻底结束前,拿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刘御说完话,继续回到书案前,漠然道:“现在是走是留随你,但切莫让小郡主太过伤心,穿好裤子不认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还不是你害的……”李怀瑾暗戳戳地骂道。
“你敢说你对小郡主没有一丁点觊觎之心?”
刘御似笑非笑看着李怀瑾,这句话还真把他给问住了。
天下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美人,就算是没命根子的太监,都会找宫女对食,更何况一个健全的男人。
李怀瑾无可辩驳,只能转身离去。
如果真的没有心思,他就不会住进苏瑾熙的寝宫,更不会独自和她饮酒,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现在做都做了,没什么好后悔的。
李怀瑾再一次走进苏瑾熙的寝宫,刚好看见她正在端着药碗。
“你喝什么呢?”
苏瑾熙忍着苦涩全部服下,重重把药碗放在桌子上,没好气道:“我要是不喝,十个月后你就等着抱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