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王八蛋,居然背着咱家密谋这种事情,说好的老哥老弟呢?
一起发财都居然不带上自己,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老子好歹也管着一个司礼监啊!
“诶,冯老哥,放心,这种好事老弟怎么可能忘了你呢?咱们一起发财,到时候我那一成分你一半。”
方辰心里骂娘,这老家伙难不成能闻到钱味?悄摸得就过来了。
听到方辰这话,冯高立马喜笑颜开:“好说好说。两位咱家虽然做不了这纺车,不能帮什么忙。”
“但要是卖给其他国家,这互市文书咱家还是能够帮忙搞定的。”
两个太监一个尚书互相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你懂我懂的笑声。
当即周康就下令,召集工部的所有工匠这段时间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采购木料制作纺车。
另外那两个纺织娘也被周康特别交代过,新式纺车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等他们先挣到钱再说。
要不然搞不好又有一些不要脸的要来分一杯羹了。
从工部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方辰刚来到外城,李云就急冲冲地找到他。
“方大人,方大人出事了。”
“什么情况。”见李云一脸慌张的模样,方辰心里咯噔一声。
李云忙道:“街上的难民已经开始到处抢东西了,杨花坊也有两家商铺被抢了。”
“草!”
方辰怒骂一句:“狗弄的刘元庆不是赈灾了吗!”
李云无语,人好歹正三品,你这么当街骂人真的好吗?
他道:“我让人去文轩坊看了看,那地方都快被难民挤爆炸了,皇城禁军都开始出动去抓人了。那边赈灾开始限定分量了,去晚了就没有。”
“一些难民没分到吃的就开始抢,杨花坊还算好的,有城管在,除了一开始的那两家,其他的都被城管打趴下了。”
两人一边走,李云一边快速说着:“我已经让萧三带着所有城管上街巡视,但其他地方也有情况发生,我也是抽身乏术了,只能先来找方大人您了。”
李云这西城兵马司指挥使可不是只管着一个杨花坊,整个西城大大小小的街道都由他们兵马司来管,这会儿发生这么抢劫的事情,他头都大了。
方辰听闻:“我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事情。这些难民也是可怜。人抓起来之后告诉他们不要动手抢劫,将他们集合在一起。”
“我不是在兵马司留了两千两银子?这笔钱你可以用了,买一些食物。记住了,大人三块饼,小孩两块不能多。否则咱们也撑不住的。”
李云一听大喜,连忙点头:“大人真是宅心仁厚,下官立马去办。”
“辛苦你了,放心,等事情结束,我不会忘了你的,不说让你官升三级,至少不会让你再继续做这个小小的西城指挥使。”
李云这个家伙虽然有些懒政,但能力是没得说的,当个锦衣卫千户绰绰有余。
听方辰这么一说,李云连忙谢恩,随后就火急火燎地带着人去到处抓作乱的难民了。
方辰赶到杨花坊,一进去就见一群难民抱头蹲着眼神麻木,身边是一个个城管。
见他来了,城管们立马打招呼,商户们也都赶忙迎了上来。
“方大人你可来了,这些家伙抢人啊!我店铺都被他们砸了!”
“老子家里两个小孩的糖都被他们抢了吃了!奶奶的!方大人必须把他们抓起来,可怜归可怜,但也不能抢劫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方辰哭笑不得连忙安抚商户:“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这事儿我来处理,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听到他的话商户们才没有继续叫嚷,看着那一个个麻木不仁饿的面黄肌瘦的难民。
方辰实在是不忍苛责他们什么,但抢劫商铺终归是不对的。
一名城管小心翼翼地站出来,声音中有些悲怆:“方大人,您能不能救救他们,别把他们抓起来。我们运气好先来到帝都,承蒙大人您仁慈,才有了落脚的地方和工作,他们也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这人是当初的难民之一,后来被收编当了城管,这会儿见到这些难民便想起了之前的过往。
方辰听得有些心酸:“你先退下吧,李牛把难民们都聚到一起。”
被叫到名字的城管立刻照做,粗略一扫有一百多号难民,这会儿都目光怯弱地看着方辰。
“谁抢了铺子?”方辰道。
李牛立马抓出二三十人来,这些人连告饶的心思都没有了,或许在他们心中自己早就死了。
方辰微微闭眼在睁眼,声音不大却所有人都能听到:“你们都是逃难来的,既然来到了帝都,那就请放心,陛下还有本官是绝不会放任你们自生自灭的。”
“待会就会有食物送来,你们受了天灾家园被毁,家破人亡。可你们还没死!你们现在还活着,那就得活出个人样来!”
他一吼,难民们眼中泛起些许神采,纷纷愣愣地看着他。
一人失神道:“要怎么才能活着哟,人都不在咯都死光了。”
方辰冷声道:“我会帮你们,帝都的百姓也会帮你们!但首先你们自己也要帮自己!”
“你们还想不想重建家园,还想不想找回四散的亲属家人!”
“都逃到这了,那就别给我抱着能活一天是一天的狗屁想法!要活着,拼了命也要活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而不是去偷去抢!”
一时间痛哭声四起,所有难民抱头痛哭,声嘶力竭地发泄着。
场面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方辰压抑着内心的愤慨,看向那两家被抢的商铺,道:“你们的损失本官来赔偿。”
一商户抹着眼睛,忙摇头:“算了算了方大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已经很可怜了。”
“是啊方大人,不用了一点吃的而已,都别哭了!长贵,快点赶紧的回铺子拿些吃得来!他娘的这是什么世道!草!”
一人红着眼骂了一句。
抢劫了商铺的难民纷纷跪地,他们曾经又何曾不是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