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园里,楚离把自己在电话中从白露处了解到的信息全部告诉了商澜。待离开校园,商澜便带着楚离打了个的。但她说的不是“xx公司”,而是“xx山庄”。由于商澜他们在学校里玩了一会儿,错开了交通高峰期,加上师父是个比较熟料的老司机,上车没多久他们便到了地点。
楚离先一步下车,细细地瞧着眼前这个坐落在公园附近的中式古风建筑群。初看时,无非是个装潢精致的高档饭店罢了;再一瞧,楚离才注意到,饭店里似乎有很集中的灵力反应。
“你妈在饭店当经理?”
“不是哦——但这里才是她的本职工作点。”
结账完毕的商澜从车上下来,关上车门,并回答了楚离的话。待出租车走远,她又补充道:“无奖竞猜,你觉得我妈为什么会叫你跟我一起去?”
“她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办这事,但她不好亲自露面帮你,所以就找了我这么一个‘局外人’。”
“如果仅仅是这样,她就不会让我带你来‘总部’了。”
商澜想起昨晚自己对白露陈述倪云升之死、讲到楚离出手的时候,白露那忽然闪了一下的目光,别有深意地看着楚离。
“我先问你,你对加入邪道是什么看法?”
“……你觉得呢?”
“哈,你肯定是拒绝啦——不过嘛,一会儿你放机灵点。就算你不想加入我们,也要装作想要加入的样子——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接下来的安全……事成之后嘛,我自有办法保我妈。”商澜顿了一下,接着说,“另外,按照规矩,接下来我得蒙着你的眼睛——直到我们找到我妈,希望你理解。”
“我自己来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楚离哪还不明白,这所谓的“总公司”“总部”,其实就是商澜他们这支邪道在本地的大本营。
至于吸纳楚离这么个其他世界的入门派,楚离并不奇怪——因为从今天和白露的电话里,楚离就明白,商澜他们这支邪道就像恒都中学里那个门派一样,是知道异世界存在的。唯一区别是:太虚道是通过轮回者知道异世界,而这群邪道却是打通了和异世界的通道、与异世界取得联系、但不清楚轮回者的存在。
楚离自觉地兑出一缕黑布条,自己蒙上了眼睛,被商澜抓着晃几下,摇晕,直到分不清方向,方在商澜的指示下摸黑前进。
路上,商澜除了给楚离一些指示,还给楚离说一些关于自己这个门派的事情,方便到了地方后演戏。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商澜才示意楚离可以摘下布条了。楚离睁眼,几秒后才适应光明,看清自己到了饭店的一处僻静地方,面前赫然是一座三层的小阁楼。
商澜上前,敲响楼门,在楼中人询问下,她轻声抛出几句暗语,以免楚离听到。楼门打开,商澜与开门的人挥手打了个招呼,便从容地带着楚离进入其中。绕过弯弯曲曲的走廊,爬到二楼,商澜领着楚离来到一间会议室前,敲响房门,里面传来白露允许进入的回应,商澜推门而入。
看着里面四位前辈,商澜面不改色,行了个礼,带着同样行了礼的楚离走到白露身后。
房中是个大圆桌,四位前辈依自己门派的物象,坐对应方位。例如,白露是白虎门掌门人,她便坐西方的位置。在白露对面青龙门的位置,是一个英俊的男子,看起来也像个青年——但他其实和白露一样,也是孩子都好大的人了。
而他的独子,叫倪云升。
倪鹰见商澜来了,原本就皱着的眉头,现在更是拧得连水都可以析出来了。在另外两位掌门人对商澜同情的眼神中,倪鹰皮笑肉不笑,开始对商澜一阵阴阳:“商澜,你小丫头长大了啊——还懂得替我管教我儿子了,是吧?”
“倪叔,我的错,是我下手太过了——而且我这位朋友也帮了些忙——所以一不注意,就把倪师兄的肉身又废了……害,毕竟我这朋友和我都是金丹,而且向来都是下手狠的,也没个轻重——我们也没想到倪师兄这么不抗揍。”
商澜看起来像认怂了,话里却摆明了对倪云升的嘲讽,惹得倪鹰脸上又是青一阵白一阵。白露窃喜,但面上还是得训斥商澜几句。
似乎觉得把楚离一直冷落着也不太好,倪鹰接下来把话转向楚离:“你小子也是……既然想入我青龙门,怎么这样胡闹!”
“我?啊,我当时向白前辈请求的是,加入你们这个门派,但不代表,我只会入您这个门……我觉得,如果是为了一时儿女情长,就向同门手足下蛊耍阴招……这样的同门师兄……请您原谅我说话比较直……这样的同门师兄拿出去,以后也是要让我们门派丢脸的。”
朱雀门和玄武门的掌门轻哂——楚离讲出了他们不敢明说的话,但相应的,楚离会把仇恨基本拉到自己身上去。白露更是诧异地看向楚离:倒不是楚离对于“入门”这个信息的淡定处理——她相信商澜肯定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并转达给了楚离——她想不到的是,楚离居然敢这么跟门派里的老前辈说话。
当然,这句话白露有两个出发点:
一,她认准了楚离要加入她的门派。
二,她以为楚离以后会经常来此方世界(那个黑袍人在她脑中告诉她,楚离只要到过别的主世界,只要楚离想,他随时可以再去)。
然而,事实上,由于楚离并不想加入这个门派,再加上自己也不是这边的常住人口,所以敢什么都拿出来说:他看得出来,在昨晚那出事情上,现在四个掌门其实有三个站在商澜这边,他们只是出于情面,不好明说罢了。
楚离的话激怒倪鹰不假,但倪鹰既然能当掌门,他自然不会现在就暴走,明着把楚离杀了,让自己的名声再变臭——最好的报复方法是,等以后楚离进了门派、或就是进门派可能存在的试炼中,故意使绊子,让楚离被他间接杀害。
当然,楚离也没想到,自己刚刚这一出,就让另外三位掌门对白露让自己入门的提议偏向了否决的想法。
看现场有些僵,朱雀门的掌门,一个看起来和白露差不多年龄的娇艳短发女郎,开口转移话题:“我们说正事吧——你们两个,应该知道我们叫你们来是什么事情吧?”
“知道,我妈在电话里都给他说清楚了。”商澜从白露那要过自己的手机,接着说,“就是代替倪云升做送信的任务嘛——我主攻,我这位朋友辅助。”
“那白露师姐有没有告诉你们,你们要从哪条路走啊?”
“a区第1号通道,最危险的那条。”商澜停顿一下,“但我记得,原来倪师兄是要从c区第3号走啊?”
商澜明面上是表达出了疑问,可她心里怎么不清楚呢——这绝对是倪鹰在背后搞鬼。
马上,倪鹰就给了商澜“解释”:“原本我家小升是要从c3走是不错的,但那是昨晚——经过一个晚上,这个信件的目标人可能已经出发了,而他要去的地方与a1的出口很近——所以保险起见,你们必须冒险走这条通道,到他最终到达的目标地点等待或寻找他,这样你们才能及时把这封加急信送到位。”
“……行吧,那马上把信件给我——既然那么急,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见商澜竟然没有求情的意思,倪鹰有些意外。另外两位掌门人赞许地点点头,眼神移向白露。白露很是满意地闭上眼,微微点头,对他们眼中的疑问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从倪鹰手上接过信件,装在自己的上衣内包里,商澜与各位作别,便带着楚离离开了。
重新蒙上了眼睛,楚离也问商澜:“对于你们那个a1通道,你了解多少?”
“那是我们玄阴会为了打通与另一个世界的联系,进行第一次联通试验的地方……我们确实打通了与那个世界的联系,但我们也引来了一只怪物,一只我们谁也看不见的怪物,隐藏在那里,随时准备玩弄与吞噬进入那个区域的任何一个人类……他们都没有轮回经历,不知道怪物从哪来的——不过我当了轮回者后,我了解了一些东西,大概也明白怪物来自什么地方了……”
“零界,对吧?”
同样是轮回者的楚离,以前和其他玩家以及和齐五的交流里也知道些东西,马上就说出了商澜心中所想。
“是的,零界——假如我所在的这个世界不是真的存在克系神,那个东西只可能来自于零界……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在我们的努力下,我们用了某种手段把那个怪物封印在了那片区域,没让它更多为祸人间——不过代价是源源不断的牺牲……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可能也不太理解,到时候到了地方你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