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
“嗯嗯,具体怎么认识的不方便跟你说……带我去就行了。”
文筱婷略有戒备地看着王秋河。她想了想,还是选择信任他,说:“离这也不远……我们走路去吧——我带你。”
文筱婷的声音很柔弱,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身旁王秋河的侧影。
虽然他看起来脏兮兮的,可是仔细看,还是有几分帅气嘛……
王秋河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转过脸来,向她温柔一笑。文筱婷的脸又红了,立刻别开视线,眼珠子无所适从地四处张望,想找个东西盯着看,避免尴尬。
也就这个时候,王秋河手机铃声响了:
“阿珍爱上了阿强,在一个有月亮的晚上……”
“喂,八爷,什么事?……啊,什么?楚离那小子要过来!嗯嗯,没事,我们已经在路上了——放心吧,他同学我保着呢。
“什么,怕我一个人保两个保不来?哎哟,我跟你说,他只有一个同学活着了,另一个是相灵的像身——这奇葩玩意儿藏得还挺深了,不是它向这个妹子下手时,暴露了气息,我都不会看出来。”
“嗯嗯嗯,好嘞,我们就快来了。”
挂掉电话,王秋河盯着手机屏幕,长舒一口气。然后,他把手机揣回腰包,扭头看向似乎心事重重的文筱婷。文筱婷察觉到了,也扭过头来,略有鄂意,这种微微惊懵的神情,让本就在初中时代就有校花之喻的她,更添几分佳人俏丽。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王秋河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融化了。
天上忽然阴云密布,感受到一丝冰凉,王秋河抬起头,下意识地伸出手心,两滴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他手上,不过数秒,雨水便是密密麻麻的了——一场倾盆大雨猝然而至。
“啊,shi……”
王秋河弯下腰,抬手遮住头,焦急地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什么避雨的地方。文筱婷不慌不忙地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把伞,撑开,一步跨到王秋河身边,遮蔽了王秋河与她头顶上那一小片灰蒙蒙的天。
“我们走吧。”
她红着脸,温和地说。
王秋河怔怔地看着她,呆呆地红着脸与她对视着,静伫良久,才用蚊子一般大小的声音:
“谢谢。”
雨势更大了,人行道上开起一朵朵伞花:清晰于眼前,又朦胧于远方。行人们互相走过彼此的片刻人生,匆匆而去,留下的只是从伞上滑落的点点水花。
两人以近乎依偎的姿势,共打一把小伞,向着医院的方向,慢慢隐入迷蒙烟雨。
路旁的广播,静静地唱起了歌:
“没有一点点防备,
也没有一丝顾虑,
你就这样出现
——在我的世界里,
带给我惊喜。
情不自已……”
……
听到说自己只有一个同学活着后,楚离怅惘地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
被关在重症监护室的日子里,他一直奢望有朝一日自己能与亲朋好友重新见面。见到亲生父母那一刻,楚离是万分激动。
可当他得知昔日同窗三年的同学竟已一个个逝去,那种物是人非的悲戚感油然而生。
刚刚得知自己其实只有一名故交依在,一直哀伤的他,不由鼻头一酸。
但他不能哭。
他要为他们报仇。
而此时,黑白无常用影响心智的手法,搞定了楚离的出院事宜(但还是需要楚离的父母来接他),正坐在床上玩手机。
消磨时间只是表象,其实更主要的,他们是不敢看楚离落寞的身影。
每一次有相灵出手,如果没有知晓有关照片的事,阴差们是根本抓不住头绪的。所以每次关于相灵的案子,他们都会调查很久。当案子告破时,却已经死了很多人。
娄城这桩相灵案子,他俩觉得,自己愧对这些横死的青年。
情绪是能感染环境的,楚离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怕自己真的哭出来,便问:
“雨那么大,他俩没问题吧?”
“放心啦,就算被雨卡在半路遭遇袭击,我们那位朋友也寺可以应付的。”
“二位,我想请问一下,你们那位朋友也是阴差吗?”
“当然是——诶,老谢,你后面有人——而且你还——老谢,我这有8倍镜——你还认识。”
“我认识?”楚离想了想,恍然大悟,“王秋河?!”
“诶,没错,就寺他。本来他寺不来的调ca(查)的,但寺,听缩仄个寺情和相灵有关后,他就来了。”
“额……为什么?”
范无救放下手机,神情凝重地看着楚离:“你知道王秋河为什么进了游戏吗?就是因为相灵。
“关于相灵的案子其实很多,五年前的那场只是个典例。王秋河一家的遭遇也可以理解为另一场典例。
“由于成为了那个游戏的玩家,王秋河躲过一难——可他其他家人都死了——而且是死在他面前。而他,也正是因为利用系统单刷了那只相灵,才过来当了阴差。”
所以王秋河是对相灵有仇恨吗……
楚离明白了,点点头。想了想,便发一条消息给王秋河。
“你们到哪了?”
“嗯,你同学说这里叫啥?哦,中莱广场。”
楚离沉默良久,做了决定,便发消息:“秋哥,虽然我们交情不深,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希望你能保护好我那位同学——不能有人再死了。”